鳳凰印記？

　　為什麼四皇叔身上會有鳳凰印記？

　　不是說身上有鳳凰印記的才是鳳子，或是鳳女嗎？

　　如果四皇叔是鳳子，那父皇又怎麼可能當上皇帝？

　　「九兒。
」

　　鳳離氣弱的聲音再次響起。

　　他看著她，哪怕是臉色蒼白得沒有任何血色，嘴角依舊微微上揚。

　　小丫頭無礙，他也放心了。

　　看著鳳離漸漸合上的雙眸，鳳九兒才猛地反應過來。

　　「四皇叔。
」

　　她抱著他的肩膀，低喚了聲。

　　可鳳離再也沒將她的聲音聽見去，腦袋一歪，徹底昏死過去。

　　「四皇叔……」鳳九兒深吸了一口氣，拉好他的衣裳，將他肩上她所熟悉的圖案給掩去。

　　抱著鳳離，讓他平躺在乾草上，鳳九兒立即拿出小布袋。

　　她很清楚，四皇叔是為了救自己才傷成這般，而她，要是不再救他，他很可能就沒命了。

　　掩去自己心中亂七八糟的疑慮，鳳九兒跪坐在鳳離面前，打開針包。

　　施針，推拿，用藥，輸入真氣，再推拿，用藥……在鳳離身上，鳳九兒用盡了自己能想到的所有辦法。

　　她感覺自己的功力恢復了，而且，功力還有了突飛猛進的進步。

　　這一切，是不是造成四皇叔如此病弱的原因，鳳九兒連想都不敢多想。

　　她隻知道，哪怕是拚了自己的命，都不能讓他死去。

　　身旁的女孩折騰了很長一段時間，鳳離剛尋回了一點力氣，便睜開雙眸。

　　「九兒。
」

　　他輕柔的聲音縈繞在山洞，很輕，輕得幾乎讓人聽不見，「別……白折騰了。
」

　　「四皇叔……隻是，有點累，無礙！
你無需擔心，咳……」「你別動！
很快就好了。
」

　　鳳九兒還是不願意收回掌，繼續給他體內輸送真氣。

　　「不可……」鳳離搖搖頭，伸出掌，輕輕抓上了落在自己心門上的小手，「九兒，停……下來。
」

　　「若你再不停……下來，我可要生氣了。
」

　　對上男子無神卻篤定的目光，鳳九兒隻能將手收回。

　　她拾起他的掌，長指落下他的脈門上輕探了下。

　　確定他的情況算是穩定下來，鳳九兒淺淺地籲了一口氣。

　　他功力耗盡，身體非常的虛弱，但，還不至於有性命之憂。

　　隻是，四皇叔的功力都給了她，以後，他怎麼辦？

　　他為什麼要這麼傻！
輕輕放下他的掌，鳳九兒跪著後退一步，挺直腰桿跪在他面前，神色凝重。

　　鳳離看著她，濃眉一皺：「九兒，你要做什麼？
」

　　「你別起來！
」

　　鳳九兒瞪著閃爍著淚光的大眼睛，看著躺在面前的男子。

　　鳳離一瞬不瞬地看著她，眼底帶著疑惑。

　　「九兒……」「你別說話！
」

　　鳳九兒打斷了鳳離的話，「你隻要回答我一個問題，如實回答就好。
」

　　「不！
是一定要如實回答，要不然，我以後都不願意再和你說一個字了。
」

　　她不是想要威脅他，卻隻是，心很疼，真的很疼很疼！
四皇叔……不，他不是她的四皇叔！
絕對不是！
一個皇叔，怎麼能為她做到這地步？

　　「九兒，到底……」鳳離的聲音還是很弱。

　　要不是山洞裏面一點響聲都沒有，他的聲音還真沒這麼容易被聽見。

　　「你別說！
」

　　鳳九兒再次狠心打斷。

　　她跪在那兒，雙腿有千斤重。

　　鳳離輕輕點頭，沒再說話。

　　看著他蒼白的臉，鳳九兒用力咬唇，不讓自己哭出來。

　　「告訴我，鳳穹蒼不是我的親爹，他根本不是，對不對？
」

　　九兒的話，讓鳳離指尖一緊，渾身也綳得緊緊的。

　　他未曾作答，這件事情，不能說，也不敢說。

　　說了，九兒會有性命之憂！
可鳳九兒，哪裏還能任由他隱瞞下去？

　　「你才是我爹，你告訴我，是不是？
」

　　話剛出來，她的淚水便忍不住在臉頰上淌下來。

　　她是鳳女，娘不是，那麼她的爹爹便一定是鳳子。

　　四皇叔是鳳子，父皇便一定不是。

　　三皇兄說過，每一代，隻有一個鳳子或是鳳女，不會有兩個。

　　不！
他不是四皇叔，他是她的親爹，如假包換！
「不要再騙我！
我不想再被欺騙，我不想！
」

　　「為什麼明明我有爹，卻活得像野孩子一樣，你問過我意見嗎？

　　你們根本沒有！
」

　　爹爹騙她，娘也一樣，他們為什麼能這麼狠心？

　　想起自己第一次見四皇叔的時候，鳳九兒的心情就如同打翻了調味罐。

　　酸甜苦辣，讓她分不清楚究竟是什麼感覺。

　　她在四皇叔身上感受到的親情，在父皇身上卻一點都感覺不到，為什麼她就沒好好想想這個問題？

　　縱使鳳離還未承認，鳳九兒也已經確定了這個事實。

　　她不過是想在他口中，再確認一次罷了。

　　對上小丫頭倔強又可憐的目光，鳳離並沒有將她所說的「你們」放在心上。

　　他看著她，有幾分艱難地擺了擺手。

　　「過來，讓爹爹好好抱抱你。
」

　　聽見自己想要的答案，鳳九兒咬著唇，眼淚卻還是像缺了堤的洪水，止也止不住。

　　「爹。
」

　　輕喚了聲，她撲倒他的懷裏。

　　鳳離摟著懷中的女孩，大掌有氣無力地在她的背上輕輕撫著。

　　在微弱的燭光之下，還是能看到鳳離眼角處，有一串閃閃發光的珠子淌過，落到乾草上。

　　鳳九兒緊緊地抱著鳳離，時不時抽泣。

　　從今天開始，她不但有娘，還有爹。

　　鳳鈞卓不是她爹，難怪她從來沒在他身上感覺到任何的父愛。

　　她的爹爹是鳳離，一個很疼她，而且特別優秀的男子。

　　好好哭了一番，鳳九兒隨意拾起鳳離的衣裳擦了擦眼角，才坐起。

　　看著面前的男子，她奴了奴唇，嘴角慢慢揚起，最後失聲笑了出來。

　　「你有多蠢？

　　為了救我，將自己的畢生功力都傳給我了，你以為這麼做，我就能原諒你將我丟棄十幾年嗎？
」

　　忍著要打人的衝動，鳳九兒將鳳離輕輕扶起。

　　心很痛，為了自己的父母而痛，鳳九兒終於想明白龍飛燕最後的話。

　　鳳族沒有所謂的絕世武功秘笈，但，鳳族有她的親爹。

　　這，就是娘為什麼要廢她武功，最根本的原因。

　　因為有親爹，所以，就有了絕世武功！
可是，娘為什麼要這樣害爹爹？

　　為什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