床上,臉色依舊有幾分蒼白的男子,微動了下眼簾。
看了趴在長椅上沉睡的女孩一會兒,他好看的濃眉輕蹙了下,再次閉上了雙眸。
夜色正濃,似乎所有的一切,都隨著房間裏面兩人的入睡,而安靜下來。
鳳九兒轉身,換了一個舒服的姿勢,再次進入了夢鄉。
四周洋溢著讓她感到安全的氣息,熟睡的小丫頭,嘴角時不時揚起絲絲甜美的笑意。
不知道是幾更天,睡上長椅上的女孩眸心一皺,瞬間將所有渙散的意識收攏。
鳳九兒驚醒之際,本在床上之人不知何時坐起,他身軀一側,擋在她面前。
「九皇叔。
」
鳳九兒在長椅上跳下,繞過戰傾城挺直腰桿站立,一副守護的姿勢。
剛才分明感受房頂到有股別樣的氣息,她才猛地醒過來,卻不想,在一瞬間,又多了另一種。
居然來了兩個吐納若有若無之人,二人的功夫絕對扛扛。
鳳九兒能感受到,並非因為屋頂的人內力不夠深,更不是因為她內力太深厚,而能感知。
那隻是一種異樣的存在感,一種,超乎氣息之外的強大存在感。
兩人似乎都沒有可以隱藏自己的氣息,就連鳳九兒都能感受到。
「九皇叔,別怕!
有我在。
」
她沒忘記,九皇叔受了重傷,此刻不宜動武,不可動真氣。
戰傾城看著前面的小身闆,身上的寒氣消散了不少。
「沒事,走了。
」
他長腿一邁,回到床邊坐下。
鳳九兒回頭看了床上之人一眼,皺了皺眉,果然已經完全感受不了屋頂的氣息。
「九皇叔,你知道是何人?
」
她還是不放心,隱隱覺得來者和九皇叔有何關係。
戰傾城沒說話,隻是挑眉往外掃了一眼。
鳳九兒也似乎感受到了什麼,轉身看著廂房之門。
就在這個時候,房門被人在外面推開,兩抹高大的身影,出現在鳳九兒的視線中。
兩人已經停下腳步,但,氣息還是湧了過來。
被真氣帶動的風,掀起鳳九兒的一頭長發,看起來,走得很急。
不過慕牧和劍一的修為,這點速度,他們確實能收放自如。
兩人臉上有幾分擔憂,卻完全沒有著急之色。
「剛才,有人進來了?
」
慕牧看著床邊二人,輕聲問道。
看著突然出現的慕牧和劍一,鳳九兒還沒反應過來,視線瞬間被擋去了。
等她理清楚究竟是怎麼回事時,她雙手抓著落在自己身上的被子,隻將腦袋露了出來。
低頭看了一眼,鳳九兒知道這張被子是為何而來,九皇叔不想其他男子看到她的身子,是不是?
可她明明就穿了裏衣,整整齊齊,這傢夥是不是有些小氣?
「沒人進來,可感覺房頂分明有兩種截然不同的強烈氣息,瞬間又消失不見了。
」
居然有人闖進了公主殿,鳳九兒哪敢大意?
所以,九皇叔小氣的事情,隻能先擱到一邊了。
聽見鳳九兒之話,慕牧和劍一互視了一眼,轉身,消失在寢房裏。
轉眼,兩人來到房頂。
皎潔的月華灑下,一白髮飄飄的男子,屹立在房頂,目無表情,感受著四周的異動。
同樣身影高大的劍一,在房頂一處,停下了腳步。
盯了琉璃瓦一會兒,劍一回頭看著身後之人。
「是來了兩人,看樣子,兩人都是風塵僕僕而來。
」
劍一定然不知來者是誰,更不知道他們為何轉身又離開,他隻能將自己看到的事情告知給慕牧。
「琉璃瓦上帶了點外來的塵埃,這一趟來得似乎很匆忙,可像九兒說的一般,兩人很快又離開了。
」
慕牧看著劍一點點頭,神色有幾分凝重。
「還有何發現?
」
劍一再看了一會兒,站起,回頭對上他的目光。
「兩人的功力都不在我之下。
」
此事,他們過來的時候,他便已經肯定。
慕牧不語,臉色更加陰沉。
他眺望了遠處一眼,轉身一躍。
既然人走樓空,鐵定是追不上了,劍一也沒逗留,轉身離開。
沒驚動任何太監和宮女,兩人再次回到寢房。
被勒令去穿衣裳的鳳九兒,才剛將外袍披上,出去的兩人便回來了。
「如何?
」
她隨意將衣繩一扯,擡眸看著進來之人。
「離開了,匆匆而來,匆匆而去。
」
劍一回應。
慕牧看著依然坐在床沿的男子,臉色更是低沉了幾分。
「不管發生什麼事情,你不可再運功!
」
這張臉,似乎比之前更蒼白!
戰傾城視線在慕牧身上一掃而過,便當做是將他的話給聽進去了。
兩兄弟之間的交流,很多時候不過是一個眼神,僅此而已。
慕牧不想再多說,有些事情,他要去做,誰也阻止不了。
鳳九兒回頭看了戰傾城一眼,心裏也不好受。
房間裡安靜了一會兒,慕牧的聲音再次響起。
「有關神功秘籍的事情,該派出去尋找之人都派出去了,可到現在,依然沒有半點消息。
」
「我懷疑,鳳族是否真有這本秘籍,甚至說,這世間是否真有此秘籍存在?
」
「我們天機堂的人,也找不到任何消息。
」
劍一看著鳳九兒身後之人,也壓低聲線,說道。
「我覺得慕牧說的並無道理,若是真的有此秘籍,為何我們連半點的消息都收不到?
」
慕牧和劍一的話,讓大家再次沉默。
戰傾城默不作聲,沒有人知道他在想什麼。
鳳九兒看著面前的兩人,想問,卻又不知道改如何問。
這件事情,劍一之前提起過,可具體如何,她並不知道。
「這世上,如何能有如此神秘的秘笈?
會不會,其實隻是謠言?
」
她確實不相信世上會有如此厲害的神功秘籍。
「此言,當真是將我武功盡廢之人所說?
」
既然廢了她武功,又讓她來這裏尋找秘籍,那人,到底是什麼意思?
她現在,其實已經相信,自己真的和眼前這些人,從一個叫北慕國的地方而來。
但,她還有很多疑問,未曾想明白。
為何,她也相信,自己是鳳族的公主?
這原本就是矛盾的兩件事,可她就是相信他們,也相信自己是公主!
這心情,複雜得快讓她發瘋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