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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盛世為凰:暴君的一等賢妃》第3526章 不得人心,如何治天下?

  南煙緊皺著眉頭看著他,隻覺得身上一陣一陣的發冷。

  她沙啞著嗓子說道:「就因為我,所以你對世上的其他人都沒有感情的嗎?
哪怕這個人是你的妻子,哪怕她對你一心一意,你也可以這樣冷酷無情的對她?

  黎不傷淡淡道:「有何不可?

  南煙輕輕的搖了搖頭。

  「當然不可以的。

  黎不傷也皺起了眉頭,他是習武的人,一旦皺起眉頭沉下臉,身上就會騰起一種生人勿近的氣息,也就是殺氣,連一旁的馬匹都受驚一般,打著響鼻往後退了一步。

  南煙卻絲毫無懼,直直的盯著他毫無溫度的眼睛,道:「並不是眼裡除了我沒有別人,就是愛我。

  「……」

  「如果你沒有一個正常人的感情,我憑什麼相信你會愛人?

  「……」

  「我就算要和一個人長相廝守,前提也是,他還是個人,他有人的溫度,他有人的感情。
可是你,你沒有。

  「……」

  「黎不傷,」

  她神色複雜的看著眼前這個男人,痛苦的說道:「如果當初,我沒有遇見你就好了。

  這一瞬間,黎不傷的眼睛紅了。

  任何人對他的否定,甚至傷害,他都可以毫不在意,可南煙這句話,隻這一句話,就否定了他這些來所有的努力,更是否定了他的全部。

  他顫抖著說道:「你後悔了?

  「……」

  「你不想我跟著你,還是,你寧肯我死在當初的災禍當中?

  南煙輕輕的搖頭:「不,不是。

  「……」

  「我隻是後悔,如果當初遇到你的人不是我,就好了。

  「……」

  「如果救你的人,不是我,就好了。

  黎不傷全身仍然在劇烈的顫抖,雖然他那麼高大,可這個時候,卻無助得像個孩子。

  他乾澀的問道:「為什麼?

  南煙認真的說道:「如果不是我,如果是一個普通的人,哪怕是一個,一個窮苦的平民百姓救了你,養大了你,你也不會有這樣偏執的念頭,你不會這半生都不懂為自己而活。
你會有一個也許辛苦,但至少隨心所欲,正常的人生。

  就在這時,他們身後,黑幕一般的夜色當中,傳來了一個低沉的聲音——

  「他本就不會有一個隨心所欲,正常的人生。

  一聽到這個聲音,南煙的心都跳了一下,急忙轉過身去,而比她動作更快的是黎不傷,他一個箭步衝上來,一把抓住南煙的手臂,將她拉到自己的懷裡。

  「你——」

  南煙掙脫不了,隻能擡頭看向前方,卻見夜色當中,一群人馬慢慢的朝著這邊走過來。

  馬蹄聲,和雜亂的呼吸聲,讓這個原本寂靜,甚至還有些凝滯的深夜,漸漸變得動蕩不安起來。

  不一會兒,一騎人馬走到了他們面前。

  火光,也照亮了馬背上那高大的身影。

  正是祝烽!

  「皇上!

  南煙的心跳得厲害,原本,在這樣的環境下,見到祝烽應該是會讓她安心的,可相反,此刻她卻好像被人用一隻手扼住了脖子,連呼吸都窒住了。

  她正要說什麼,卻又聽見一陣馬蹄聲,帶著一點怯生生的味道,從祝烽的身後走了出來。

  這個時候,黎不傷身後的那些侍衛已經全都湧了上來,手中高舉的火把發出畢剝之聲,很快便照亮了那個有些怯生生的身影。

  「心平!

  南煙簡直不敢相信自己的眼睛。

  騎馬跟在祝烽身後的,正是之前失蹤多日,在邕州城內掘地三尺也遍尋不獲的心平公主!

  南煙道:「你,你怎麼——」

  她的話沒說完,就感覺到身邊的人那隻抓著她手臂的手猛地用力,疼得她差一點驚呼出聲。
南煙轉頭一看,隻見黎不傷的臉上滿是不敢置信的神情,他睜大眼睛看著心平公主,瞬間像是明白了什麼,又惡狠狠的看向祝烽。

  「你——」

  祝烽騎在馬背上,平靜的說道:「不用太意外。

  「……」

  「朕的女兒何等尊貴,她失蹤之後,朕在邕州城內掘地三尺,又怎麼會不去你府上看看?

  黎不傷的眼睛通紅,口鼻裡發出呼哧呼哧,如同野獸低咆的喘息聲:「你沒有來,是因為你早就知道?

  祝烽淡淡道:「綉春刀好用,可你不該時時都用,事事都用。

  黎不傷的心猛地一沉。

  他立刻明白過來:「你,你看過那個賈四身上的傷口?

  祝烽道:「朕說過,朕的女兒如此尊貴,她被人劫走,朕自然是要事無巨細的勘察。

  「……」

  「黎不傷,你太不小心了。

  「……」

  「還是你覺得,你謀劃的一切,能夠逃過朕的眼睛,所以大意了?

  黎不傷站在原地,祝烽出現,甚至還沒有跟他動手,可短短幾句話已經像是重鎚一樣打在他的頭頂,在氣勢上就壓過了他。
此刻,他不知該說什麼,能做什麼,隻一隻手用力的抓住南煙的胳膊。

  好像隻要抓住了她,自己就沒有徹底失去。

  這時,心平才怯生生的喊道:「娘……」

  她滿臉的愧疚,悔恨得恨不得能有一條縫讓自己鑽進去,尤其看著母親為她殫精竭慮,如今還身陷險境的樣子,她眼睛紅紅的,輕聲說道:「我知道錯了。

  祝烽低頭看了她一眼。

  不管這個女兒之前跟他如何的任性胡鬧,可終究是他心尖上最柔軟的一處存在,尤其看著她現在驚魂未定,又怯生生的樣子,顯然是剛剛在解救她時間那殺戮的場面嚇到了她。

  於是,他伸手,微微用力的按了一下女兒的頭,示意她不要再說什麼。

  然後擡頭看向黎不傷和南煙。

  道:「你大意的地方也不止一處。
你明知道謝皎皎跟你不是一條心,又如何能將最關鍵的人交到她的手裡?
你連人心都看不透,又怎麼能指望別的人把心交給你?

  「……」

  「不得人心,又如何治你的天下?

  這句話,像一記驚雷,猛地劈在了這片寂靜的野地裡。

  黎不傷整個人都僵在了原地。

  他瞪著祝烽,開口的時候聲音沙啞,還帶著無法掩飾的顫跡:「你,你不可能知道……你怎麼會知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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