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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盛世為凰:暴君的一等賢妃》第3626章 不敢想象後果

  好不容易熬到了所有奏摺都批閱完,皇帝又在禦書房召見了幾個大臣,商討出兵事宜,一切做完已經是傍晚時分,祝烽走出禦書房的時候,人都坐得有些發僵,站在門口,高大的身形微微搖晃了一下。

  小順子嚇得立刻上前:「皇上!

  幸好,祝烽立刻就站穩了,還低頭瞪了他一眼,冷冷道:「瞎嚷嚷什麼!

  小順子嚇得出了一身冷汗,立刻後退了一步。

  剛入秋,天黑得不算太晚,但也已經沒了陽光,小順子立刻讓人去取了燈籠過來,但祝烽根本不等他們,自顧自的往前走,小順子隻能吆喝著後面的人趕緊跟上來,自己揣著手匆匆忙忙的跟上了祝烽的步伐。

  在光影斑駁的紅牆綠瓦間繞了一會兒,小順子擡頭往前一看,臉上露出了喜色。

  這條路,是往後宮去的。

  而且,也是往翊坤宮去的。

  小順子在心裡大大的鬆了口氣,雖然這一回兩個人面子上是鬧僵了,可私底下貴妃不停的往禦書房送補品,皇帝再難熬也一口一口的往下灌,這種情況讓他們這些服侍的人倒也不用中間為難,可是,長久這麼下去到底不像話,能早一日和好對他們來說也是一件好事。

  所以,小順子歡天喜地的加快了腳步。

  可是,就在祝烽往前又走了兩步之後,又慢慢的停了下來,小順子心裡一急,下意識的道:「皇上不去了?

  祝烽一聽,立刻沉下臉,回頭看著他:「怎麼,朕要去哪兒,也要你來做主了?

  小順子又嚇出了一身冷汗:「不敢,皇上恕罪。

  祝烽冷哼了一聲,又往前看了一眼,雖然臉上的表情有些糾結,但過了一會兒,終究還像是氣不過似得,轉身往另一條路走去。

  看他這樣,小順子嘆了口氣,但也隻能認命的跟了上去。

  事實上,即便這個時候他真的往翊坤宮去了,貴妃大概也很難「顧得上」皇帝陛下,因為這個時候,司慕雲正在翊坤宮內跟貴妃敘話。

  自從三年前從邕州回到京城之後,皇帝便給了貴妃一項特權,可以隨時傳召親眷進宮敘話,不必經由皇帝的準允,這引得後宮中其他嬪妃艷羨不已,不過,貴妃卻很少使用這箱特權,為了避諱「後宮乾政」,她隻在年節的時候才往娘家恩賜一些東西,平日幾乎不跟他們多來往。

  但今天,她卻傳召了兄長司慕雲進宮,兩個人一談就是一個下午。

  此刻,天色已經有些晚了,但貴妃還沒有讓兄長出宮離開的意思,她隻是坐在椅子裡,臉色隨著彤雲姑姑捧進來的燭台上搖曳的燭火而顯得有些陰晴不定。

  司慕雲一雙手放在膝蓋上,掌心冷汗層出,下意識的摩挲了一下衣裳。

  他的這位妹妹,他現在幾乎已經忘記——或者說,不敢回想自己小時候是如何欺負她,揪著她的鞭子胡鬧的樣子,不止是因為她顯赫的身份和權位,更是因為這位貴妃娘娘日積月累下的不怒自威的氣勢,司慕雲毫不懷疑,哪怕現在她一無所有,也沒有人敢在她面前造次。

  他下意識的往窗外看了一眼,猶豫再三,還是輕聲說道:「娘娘,天色晚了。

  「……」

  南煙慢慢擡起頭來看了看外面的天色,的確已經有些發黑,而她的臉色也並不比外面的天色更好看,隻是稍稍冷靜了一下,才說道:「本宮又耽擱兄長了。

  司慕雲笑道:「娘娘說哪裡話。

  南煙點點頭道:「兄長快會回去吧——若無事,多去舅父府上走動走動,他如今這樣,可別讓人輕看了他,本宮也不想自己的舅父受那樣的委屈。

  顧亭秋從位高權重突然跌落成了被皇帝冷落的閑人,就算背後有貴妃,也難免有人捧高踩低的。

  司慕雲道:「娘娘放心,舅父他,心裡是明白的。

  南煙點頭:「那就好。

  於是,司慕雲便起身對她行了個禮,正要離開的時候,走到門口時卻又停了下來,想了想,然後回頭說道:「娘娘,大公主——」

  南煙原本還陷在自己的思緒裡,聽見他突然問起心平,愣了一下:「她?
怎麼了?

  司慕雲猶豫了一下,然後笑了笑:「沒事。

  「……」

  「隻是,娘娘和皇上如今這樣的情況,娘娘還是要多安慰一下公主殿下,公主殿下這個年紀——正是心思多動的時候,別讓公主殿下受了委屈。

  南煙心裡覺得奇怪,就算自己跟祝烽鬧僵了,可這位皇帝陛下的掌上明珠又能受什麼委屈?

  況且,之前劉越澤進京自己就已經阻攔過她,她的心思能動到哪兒去?

  她無心顧及這個,隻擺了擺手:「本宮知道了。

  司慕雲這才離開了。

  彤雲姑姑相繼點亮了翊坤宮中其他的燭台,再回頭時,看見貴妃的臉色仍舊陰雲密布,她忍不住在心裡嘆了口氣。

  雖然他們身為奴婢自是不敢過問朝中的事,剛剛貴妃那樣的循循善誘,司大人也不敢明目張膽的把朝廷的安排告訴他,但隻言片語間,他們也大緻聽出來了,從戶部的安排和兵部的調度來看,皇帝陛下是要把仗安排在冬天再打。

  這說是朝廷機密,但想來,也不是什麼機密。

  連他們這些做奴婢的都知道,一到冬天,草原上草枯馬瘦,而倓國最強悍的就是他們的騎兵,缺少了草料和駿馬,騎兵也強悍不起來,自然是他們最好的進攻的時機。

  隻是——

  彤雲姑姑看了一眼貴妃陰沉的臉色,不敢多說什麼,小心的退了出去。

  而南煙一個人留在寂靜的翊坤宮中,看著桌上搖曳的燭火,心思也在不斷的往下沉。

  冬天……

  雖然祝烽諱疾忌醫,但身為他最親近的人,她怎麼會不知道,一到冬天,就是他舊傷複發,身體最虛弱的時候。

  這種時候進補都還來不及,如果還要往北方苦寒之地走,還要去馬背上顛簸,去戰場上廝殺……

  她不敢想象後果。

  這,就是祝烽這一次寧肯跟她冷戰數月,也堅持不肯帶她一道出征的原因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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