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斂財人生之新征程》420|轉向人生(1)三合一
轉向人生(1)
舒服!
林雨桐睜開眼,不由的伸了懶腰。
盯著造型別緻的頂棚和漂亮的的如同藝術品的燈,微微的愣了一下。
這是又開始了另一段人生了吧。
這次的感覺完全不一樣,沒有撕心裂肺的疼,什麼感知都沒有。
就是睡著了,一覺睜開眼,換了人間。
四爺曾經篤定的判斷,接下來的路大概不會好走。
那背後不知道是神還是鬼的,不會讓他們舒服的過日子的。
可是,現在的狀態真的很舒服。
身下是軟硬適度的床,這床墊子稍微感知一下,就能知道不是萬八千能買到的貨。
身上的被子手感極好,這些無一不表明,原身的生活環境格外優越。
她坐起身來,捋了捋一頭柔順的長發。
再看看原主的一雙手,白皙修長,美甲該是才做的,風格也很素雅。
掀開被子,下床——腳是毯子,柔軟舒適。
雪白的雙腳紅艷艷的豆蔻指甲落在黑色的長毛毯子上,格外好看。
擡腳走兩步,嗯!
身體輕盈,證明這人身體健康狀況良好。
她繼續朝前走,轉彎,進入了出臥室的走廊。
走廊兩邊分別開著兩道門。
門也是敞開著,一邊能看見洗手台,這應該是衛生間。
一邊是挨著牆的一排排衣櫃,這應該是衣帽間。
她轉向衛生間,對著鏡子。
鏡子中的女人,三十多歲的年紀,很有成熟的風韻。
整個人保養的很好,不見擡頭紋魚尾紋法令紋,就那麼光潔著一張臉……哪怕是素顏,也看的出來很明媚的長相。
一頭披肩的大波浪,打理的非常好。
搭配著這麼一張臉,成熟裡帶著年輕人特有的張揚。
她皮膚白皙,脖頸修長。
此刻穿著一件弔帶睡裙,胸口飽滿,腰肢纖細……這是個非常注意身材管理的女人。
從衛生間出去,去了隔壁的衣帽間。
到了衣帽間,她才咯噔了一下。
因為裡面一半是女人的衣飾,一半是男人的。
能將衣服這麼放著,那這代表的是什麼意思呢?
這裡還有男人住,原身和這男人的關係,即便不是夫妻,也代表著非比尋常的親密關係。
這要是沒結婚還好辦,這男人要不是四爺還有辦法處理這感情。
這要是結婚了,再有孩子,本來好好的家給人家拆了?
她心裡暗罵一聲,轉身出了臥室。
站在臥室門口看到的應該個小廳,廳裡放著一架鋼琴,鋼琴上放著一張照片,是個小姑娘獲獎的照片。
小姑娘嬌憨甜美,十來歲大小。
這是原主的女兒?
小廳裡除了這個和一些綠植,倒是沒有別的。
對面兩間房,她推門進去,一間是書房,一間是健身房。
書房不像是常用的,健身房倒是常用的樣子。
這裡沒什麼可看,她馬上退回來。
夾在兩間房中間的是衛生間,應該是主臥之外的衛生間,其他家庭成員在用吧。
跟主臥並排的還有兩間房,分別在主臥的兩側。
此刻房門緊閉,她先敲了敲門,然後才推門進去。
這間屋子住著的應該是個小夥子,床單是素色的格子的,書架上除了書,便是各種車輛模型。
床邊還放著籃球足球的,倒也收拾的還算乾淨。
書架上放了一張照片,十幾歲的男孩,模樣跟之前那個女孩相似度非常高。
她退出去,再去看另一間屋子,裡面是夢幻的粉色,很多個玩具公仔把房間堆放的滿滿當當。
一面牆上都是小女孩的各種照片。
林雨桐皺眉,將門關好,然後從小廳出去。
這一出去,便豁然開朗,客廳和餐廳連為一體,非常大。
客廳這邊連著陽台,沒有遮擋。
走到陽台下往下看,是熱鬧的街景。
回過頭去,餐廳的另一邊,連著的是廚房,廚房與餐廳之間,有推拉門隔斷,可饒是這樣,也顯得這個客廳尤其的大。
這是一套在市中心的大平層公寓,目測面積在兩百平左右。
家裡布置的溫馨舒適,牆上掛著一張全家福。
照片上的男人一身儒雅之氣,長的斯文俊朗,女人看起來漂亮賢淑,衣著打扮很注重,掩蓋了本身的嫵媚之氣。
身後站著的孩子一般高低,小夥子精神帥氣,小姑娘嬌憨甜美。
再完美不過的一家人。
可越是這樣,林雨桐越是心裡發毛。
別弄的成了人家的老婆才好!
她急急忙忙的衝到臥室,手機放在床頭櫃上。
密碼不知道,不過沒關係,刷臉可以,指紋也可以,拿到手裡,對著臉的時候,自然就解鎖了。
她翻看手機的通話記錄。
昨天一天,打給『老公』五通電話,分別是早上、中午、下午,晚上八點一通,十點一通。
這是非常正常的夫妻模式。
看時間應該是吃飯前後。
晚上那兩通電話,在老公沒回家以前,打過去問問或是叫順帶回來捎帶點東西,這很正常。
然後就是打給兩個孩子,時間是不到九點的時候。
林雨桐看了看門廳裡掛著的屬於補習班發的書包,要是孩子晚上上補習班,這個點屬於該回家的時間。
打電話也是正常。
另外應該是同事的工作電話,什麼小劉,小白,老張,李導……這些都顧不上關注。
她先撥打了那個『老公』的電話,試試口風再說。
電話撥過去了,響了五聲,那邊接了起來,林雨桐沒急著說話,那邊好像也沉默了,兩人能對峙十多秒,那邊才『嗯?
』了一聲。
這一聲『嗯?
』叫林雨桐渾身的勁兒都鬆了,「是我!
我給你發定位!
」
那邊一搭聲,林雨桐就聽出來了,是四爺。
四爺蹭一下睜開眼,左右環顧了一下。
他是被手機鈴聲吵起來的,迷迷糊糊的掃了一眼,顯示的是『老婆』。
他皺眉,心裡知道這毫無徵兆的,又成了另一個人了。
這個人是誰,幹什麼的,一無所知,就隻有那部電話,上面顯示著屬於『老婆』的老電。
接起來,他不好說話,那邊也沉默。
他試探了一聲,結果是桐桐說話的語氣,她的語氣一如既往,越是緊張,越是乾脆利索,絲毫不拖泥帶水。
掛了電話,微信有定位發來。
四爺這才顧得上看一下周圍的環境,這是個辦公室吧,不大,一個辦公桌,身後靠牆的書架,然後一個待客的長沙發,一個小茶幾,十平米的大小。
他回身看了一眼,書架上都是經濟金融類書籍,但這不足以看出此人的職業。
他也來不及打量,起身從兜裡摸出車鑰匙,拿了手機就往外走。
此時,門從外面推開了,一個年輕的姑娘走進來,「金教授,您好些嗎?
我這才給您買了早飯來……哦!
對了,這是小超市買的糖,您裝在身上吧。
要是暈,就含兩顆。
假已經幫您請好了,那要不,我開車送您回家……」
「不了!
」四爺朝外指了指,「我自己回就行了。
多謝你了。
出來的時候把門帶上。
」
走到門口,四爺看了一下門上訂著牌子,牌子上有幾個字:金思業教授辦公室。
『辦公室』三個字是牌子自帶的,這三個字的上面貼著姓名貼,這是能隨時更換的。
左右看看,看到了電梯的指示牌,順著指示牌過去,摁了電梯,下地下一層,車不多,但也不少。
摁了車鑰匙,閃燈的那輛R系車應該就是了。
好長時間不摸車了,還有些生疏,稍微適應了一下就上了路。
這是明珠市,學校掛著A大的牌子。
從學校出去,得往市中心的方向走,按照定位,到了一處高檔公寓小區。
進小區門的時候,保安挺熱情的,「金教授,您這是落了東西了?
」才去上班了又回來了?
這種小區外來的車輛進不去。
可內部的車輛都有固定的車位,四爺並不知道車位在哪裡。
他從車上摸了兩包沒拆的煙遞過去,「能開車嗎?
幫我把車停進去,我著急打個電話。
」
保安怪不好意思的,拿了煙接了鑰匙就幫著開進去了。
四爺一邊往裡走,一邊盯著那車。
車進入了地下車庫,他跟著也下去了。
保安停好了車,往出走的時候看見四爺,忙道,「您走這邊下來了?
」其實他是準備上電梯給人送上去的,又不費勁。
四爺伸手接了鑰匙,「想起車上還有東西沒拿。
」
保安也沒多想,遞了鑰匙忙他的去了。
四爺摁了車鑰匙,看見車的位置,過去晃了一圈,把車鎖好,這才看手機。
桐桐又發來消息了,具體的幾號樓幾單元幾樓哪一戶。
四爺按照地址上樓,電梯一響,林雨桐就趴在貓眼往出看,等看到確實是四爺的姿態,模樣也是照片裡的人,不等摁門鈴就打開了門。
兩人一個門裡一個門外對視了一眼,然後不由的笑了笑。
林雨桐這次的心是真放下了,「剛才嚇死我了都。
」真以為兩人不是兩口子呢。
四爺進去就坐沙發上,「看著什麼都好……」可這背後算計的能叫他們這麼好過?
之前有機會收集了太多的感恩願力,好處就是從一個空間去另一個空間,一點痛苦的感知都沒有了。
這要是由著自己和桐桐這麼幹下去,他們得壞事呀。
所以,按照四爺的推測,這次應該不會太好過才對!
不僅這次,以後都應該有不同程度的不好過才對。
林雨桐伸手把手機暫時關機了,「你也關了吧。
別叫誰打攪,看能不能翻看原主的記憶。
」
之前沒那麼做,是因為環境不清楚的情況下,不敢貿然的就進入某種玄妙的深睡眠。
嗯!
靠在沙發上,叫自己渾身都放鬆,努力的去尋找記憶深處的東西。
而後林雨桐就發現,這個原身怎麼說呢?
一時之間還真不好總結。
原身不叫林雨桐,她叫林大麗,是西北那邊山裡的姑娘。
父母早亡,剩下她跟她叔叔過活。
她叔叔林三狗是個老光棍,四十了都娶不上媳婦,就動了念頭。
那時候林大麗十六七了,正在念高中……那樣的家庭也沒人能供養她念書,可這姑娘有心眼,知道她要是不靠讀書走出去,在老家呆下去沒她的好。
她念書念的不錯,人也長的好看,跟班上的男同學關係很好。
當然了,是那種曖昧的好。
男孩子們都挺有男子氣概的,這個給她塞個三五十的,那個給她給筆啊本子之類的,再加上學的好,免了學費,她的學業一直堅持到了高二。
那個時候她叔要娶媳婦,就有隔壁鎮上有個十□□的小夥子,家裡有錢,實在是看上林大麗了。
因著年齡不夠,林三狗就說彩禮先給了,婚事定下。
過幾年夠年紀了就結婚。
他開口要五萬,那邊給三萬。
最後定下三萬五,先給兩萬定錢,等結婚的時候再給全。
這是比較合適的。
村裡的人也都覺得,人家那鎮上家裡還是開著傢具廠的,這條件不錯,年歲也相當,小夥子又不是瓜子傻子,長的也怪好的。
當叔叔的這麼安排也不算是錯。
這都訂婚了,學也別上了吧。
大麗當然不樂意,晚上直接偷著跑了。
這一跑,被林三狗抓住了往死的打,人直接給鎖屋裡了。
她在屋裡是別管怎喊,沒人來幫她。
周圍的鄰居都知道有這麼一回事,可這情斷難斷家務事。
當叔叔的把侄女養大了,這會子給侄女訂婚,拿彩禮討個媳婦哪裡錯了?
有人說林三狗傻,再過幾年人家孩子考上大學就能孝敬你了。
有的說林三狗才不傻呢,等還孩子考上大學大學畢業還有好幾年,那時候人也老了,討了媳婦也生不了兒子了。
有個屁用!
各有各的說辭,就是沒人來幫她一把。
也是這林三狗太張揚了,得了兩萬的彩禮,媒人給說了一個隔壁村的寡婦,那邊要彩禮一萬五,隻要錢到了,馬上就能領證。
他這一高興,就喝酒,喝酒了嘴上沒把門的,結果他手裡有現錢的事,被一痞子賊偷給聽去了。
那人趁著林三狗喝醉,跑林家去,把錢偷了不算,竟然真發現林家鎖著個大美人。
這傢夥是個混子,最是油嘴滑舌,跟人家姑娘說,「我早前就見過你,聽了你的事氣不過,才來救你的。
你走不走,要走現在還來得及。
」
這姑娘當然走了,才上高中的孩子,心思沒那麼多。
她跟著就走,那混子又騙她,說怕林三狗追,咱們先躲一段時間。
這姑娘也拿這混子當班上那些男同學呢,覺得糊弄糊弄就過去了。
結果這混子不是吃素的,不給好處那是一點便宜都別想沾。
她一看這不是法子,想跑。
可哪裡跑的了?
三掙紮兩不掙紮的,好好的姑娘,被這混子給糟蹋了。
這姑娘是死也沒死成,心裡就恨的很了。
恨林三狗,也恨這混子。
發現來硬的不行,她來軟的。
好像特別認命一樣,從此跟了混子。
混子白得了一漂亮媳婦,帶回老家去了。
老家在縣城的另一邊,不算太近。
家裡也是山裡的,家裡老爹老娘還有哥哥嫂子的一大家子人。
這姑娘長的好,人也勤快,爸媽哥嫂的叫的也甜。
三個月之後,懷裡揣了孩子。
有了孩子,這混子陳剛心裡也放鬆了,怪得意的。
可這姑娘肚子裡有牙的,她對肚子裡的孩子半點期待也沒有,隻想著怎麼把孩子給打掉。
可陳剛一家看的緊,她又沒錢,被發現了陳剛還往死的打她,她就是心裡再有想法,可苦於沒法子。
剛巧,那一年趕上人口普查,陳家多出來一個人來,這派出所要查的。
陳家覺得這不是法子,就想著不行就把婚事辦了。
於是,就問說,你娘家是哪裡的,咱們把這婚禮需要的都給補上,也算是名正言順了。
要不然,誰不說自家兒子是從外面騙了個媳婦回來?
這姑娘有心眼,知道這是機會,就把家是哪裡的,家裡還有誰,都給說了。
林三狗那邊都報警了,之前以為是林大麗跑了順便帶走了錢,現在一聽,他也不管之前是怎麼樣的,反正現在,得把那兩萬還回來,還得陳家另外給三萬。
要不然就要領了侄女回去。
他不僅對陳家打發去的媒人是這麼說的,還專門跑到陳家來,要拉著林大麗走。
說了,什麼時候把這五萬湊齊了,什麼時候去林家領人。
陳剛能答應才怪了?
他本就是一混子,能饒了林三狗?
喝了酒,下手沒輕重。
一棍子拍下去,直接把林三狗打成重傷,送到醫院搶救的時候,陳剛跑了。
結果林三狗沒救過去,死了。
這可怎麼得了。
林大麗想趁機拿掉孩子,可陳家大哥變了臉了,「你打掉孩子,就不怕我弟弟啥時候摸回來殺了你?
」
這姑娘被嚇住了,陳剛隻要不被逮住,她都不敢動。
結果,半年後,在陳家生下個女孩。
這孩子出生後,陳剛還真的回來偷偷看了。
林大麗卻以孩子發燒要帶孩子去醫院為由,跑出去報了警。
陳剛是殺人了呀!
進去就別想出來!
事實上真就隨了她的意,陳剛進去了。
這一被抓,陳家人就知道是林大麗出賣的。
林大麗被趕出去了,至於那個孩子,陳家不叫見。
記憶裡,那種感情是痛苦的,掙紮的。
好似再做一輩子最艱難的決定。
最後,林大麗沒再回陳家。
她偷偷回了林家,帶了戶口本身份證,然後去派出所把名字改了。
那天下雨,派出所的院子裡有一棵很大的桐樹,她給自己改名叫林雨桐。
之後便賣了她父母和她叔叔的宅基地,帶著那點錢,去縣城找了一個補習學校,要參加高考。
耽擱了太多的時間,當年,她的成績距離二本線還差兩分。
可她沒條件復讀了,選了距離西北很遠的大城市,選了一所名牌大學的大專,不管什麼專業,隻要她的成績能被錄取的,就行。
她不考慮前途,就考慮能不能趕緊離了這個地方。
那一年,她被A大三年大□□歷史學專業錄取了。
通知書一下來,她就隻身來了明珠市。
沒有學費,四處打工。
因為長的好,身材好,比一般姑娘都高挑。
後來機緣巧合,去做了車模。
累是真累,可掙錢也是真快。
在這一行裡,掙夠學費和生活費並不難。
一個暑假,那個村姑在這孩子身上留下的印記已經很少了。
她將自己包裝成了一個青春靚麗的大學生。
衣著雖不考究,但也達到了普通人該有的那條線。
融入這裡,她的腳步並沒有停下來。
她沒有退路,不想回老家,那就得在這城市裡紮根。
她的學歷在這樣的城市連敲門磚都算不上。
這個時候,他遇到了一個追求者。
這個追求者人很老實,也很靦腆。
她說不上喜歡,但也不討厭。
接觸了之後,才知道這小夥子是本地人,父母都在市裡的圖書館工作。
這叫她似乎看到了一條穩妥的路。
於是她自考,自考圖書館管理的本科學歷。
這幾年裡,跟那個小夥子也不遠不近的處著。
眼看畢業了,原以為可以按照這樣的路子走,跟男朋友結婚,然後靠著他們家的人脈和自己已經拿下的學歷,去圖書館工作,有一個穩定的下半生。
可惜,小夥子的父母不同意。
第一,她是外地人。
第二,學歷不行。
第三,太有心眼。
自考不報這個不報那個,怎麼就偏偏報了圖書館管理?
分明就是沖著咱們家來的!
她不是看上了人,是看上了工作。
以為的穩定生活和信誓旦旦的愛情,在現實面前不堪一擊。
幸而天無所人之路,A大新建的圖書館面對社會招聘。
結果她這種本學校畢業的學生,自考出來的學歷,到底是佔了一些優勢。
再加上班主任幫著疏通了疏通,她一畢業,就留在學校的圖書館工作了。
當然了,她這種情況,在讀書館裡屬於什麼話都得乾的那種。
她倒是不介意這個,臟活累活給她都行。
反正她把戶口落在了城裡了,她成了大學裡的職工了。
因為在大學工作,認識了現任的丈夫金思業。
金思業原本是A大的學生,本科讀完,直接讀研。
讀研的時候就已經是大專班那邊的助教了。
他那時候已經結婚了,妻子是在大學談了幾年戀愛的校花周雲。
可惜兩人戀愛的時候是神仙眷侶,結了婚了,日子卻過的一地雞毛。
一邊讀書一邊做助教,每月的收入沒多少。
兩人又添了個女兒,日子過的更是緊巴巴的。
周雲覺得在國內沒什麼發展,想著把孩子交給她母親帶著,她想跟金思業出國,金思業可以繼續讀博士,她可以跟過去找一份能維持兩人生活的工作。
結果,金思業不樂意。
他覺得留在國內就挺好,他的導師很看重他,他有留校的機會。
於是,周雲覺得金思業不是之前那個意氣風發的才子了,金思業也覺得周雲不那麼善解人意。
然後兩人離婚。
在兩人鬧離婚的那段時間,金思業嫌家裡吵,他大部分之間都在圖書館。
而林大麗呢,是屬於在圖書館裡最後走的那撥人,要收拾書架,要拖地要忙到很晚。
一來二去呢,兩人就認識了。
原主這姑娘所經歷的一切叫她明白,能抓住的要趕緊抓,失去了後悔莫及。
兩人就這樣,一個小意溫柔,一個正縫失意。
雖然都有意,但誰也沒戳破那層窗戶紙。
直到金思業跟周雲離婚,兩人迅速的領了結婚證,重新組建了家庭。
十個月後,原主生下一對龍鳳胎。
日子一樣清貧,但原主很滿意婚後的狀態。
金思業沒有後顧之憂,一直在本校一邊任教,一邊讀博,讀博士後,然後順利留教。
再之後,他的事業發展更為順暢,因為是金融和經濟雙博士後,成了一些財經頻道的座上賓。
賺錢一下子變的輕鬆起來了。
而原主,也不是個停下腳步的人。
能與丈夫匹配,這一點她極為看中。
因著金思業跟電視台有了一些瓜葛,原主跟著也認識了一些人。
機緣巧合,或者說是著意爭取之下,她上了一檔美食類節目。
就是當地電視台出的一個每日一菜。
一般都是老年人或是家庭主婦偶爾看看。
而最近,她正在接觸一檔八成會火的節目,是受邀去做現場觀察員。
那節目每一期都會邀請一位明星來做菜……原主正在接受和不接受之間搖擺。
現場觀察員雖說不是主持人,但在明星做菜的時候你在邊上,或是搭把手,或是點評,出鏡率也很高。
這個節目很搶手,都比較看好它。
而林雨桐在地方台混混就行了,卻不敢去很火的節目,為什麼呢?
因為結婚的時候,她並沒有告訴丈夫她之前的事。
她的那些坎坷的經歷,她生育過一個孩子等等,都沒有告知過。
她生龍鳳胎的時候那麼危險,也沒有打電話告知丈夫,自己去醫院,給醫生寫了遺囑,說明了如果出事跟醫院沒有任何瓜葛,人家才給做的剖腹產。
她就怕生過孩子的事被丈夫知道了。
那時候金思業也忙,他是孩子都出生三天了,他才想起問一下妻子,這才得知孩子生的比預產期早的多。
而林大麗隻告訴丈夫,知道你忙,我能自己處理的都自己處理,你正到了要緊的時候,不想打攪你。
為了這件事,金思業這些年一直覺得虧欠老婆和孩子的。
這次的上節目的機會,也是丈夫的關係,這就跟送來的人情和機會差不多,但是原主猶豫了,她做噩夢,一宿一宿的。
現在不是當年了,當年還有山溝溝,現在哪裡有什麼真正的山溝溝。
人家消息靈通的很,要電視有電視,要網路有網路!
如果那些人在節目中看到她,認出來怎麼辦?
她腦子裡一會子是那個孩子徹夜的啼哭聲,一會子是現在美滿的家庭不復存在。
在這樣的煎熬之下,不知道怎麼的,就換成了林雨桐來了。
而四爺能來,是因為原主剛剛得知了一個消息,那就是原主的前妻,在M國去世了。
而且,這都是半年以前的事了。
夫妻一場,一個驟然離世,加上低血糖,起的太急了,以至於整個人暈了一下。
剛好有個學生過來,就是之前在辦公室見到的小姑娘。
然後換成了四爺。
得了這些記憶,兩人睜開眼。
說實話,雖說這經歷坎坷了一些……可人到了四十上下,誰沒有一本屬於自己的坎坷故事呢。
金思業原身這種的,因為愛情結合,因為現實破碎。
然後在找個能過日子的結婚,現實中也不算少有。
不能說是特例。
林雨桐原身這種吧,確實是奇葩了一些。
可真要是在偏遠的地方,那種拐賣過去的姑娘都不算少,她這種在小二十年前,偏遠的地方……很多親生父母都不供養女孩讀書的,更別說是隻是養她的叔叔。
原身跟很多姑娘的不同就在於,很多孩子選擇了認命,隻是這個林大麗死活都不肯認命罷了。
沒人教過她什麼是對的,什麼是錯的,於是,她就用她的優勢,用她的腦子去尋找她的路。
奔的滿身傷痕,卻死活也不肯停下往前的腳步。
她一夜一夜的做噩夢,一是對丈夫有所隱瞞的愧疚,以及害怕對方知道之後所帶來的後果。
二是對那個留在陳家的孩子,感情複雜。
林雨桐不知道若是原主還在,會怎麼處理接下來的事。
也許不會去參加節目,也許會一輩子躲在大城市的角落,叫誰也找不到她,她就當從來就沒有過那個女兒。
可換了自己,這便是結下的因果。
她跟四爺就把原主的前前後後都說了,四爺就皺眉,「就這點事,也算不上是為難咱們。
」
是啊!
四爺糾結的隻有——難道是自己判斷失誤,這次的難度不僅不高,還降低了?
林雨桐看他,然後攤手,實在是不像有多高難度的呀。
四爺皺眉,自己這邊除了有過一段婚姻,留下一個女兒在她姥姥家養著之外,沒別的了。
原主每個月會給前妻留的女兒三千塊錢的生活費。
哪怕最開始那幾年很艱難的時候也沒少了呀。
最開始幾年,原主還總是看望的,後來那邊就不叫見孩子了。
他每學期開學都去孩子的學校,幫著教學費學雜費夥食費,然後偷偷看看孩子。
說不上是個盡職盡責的父親,但也沒不管。
要說他的危機,就是電視台所謂的財經專家金融專家的,最好還是別做了。
推薦這一支股票那一支股票的,說實話,若不是從中牟利,誰乾那個去。
若是吸收的散戶多,他就賺的越多,而他以及像是他這樣的人賺了,那必然是散戶就虧了。
再這麼做下去,非得被人罵死不可。
但這玩意,收手不幹了也就是了。
想來想去,都覺得現在不管是現在有的資產存款,還是職業,生活,各方面不要太美了。
關於兩邊的孩子,這不是大問題。
按著年紀算,兩孩子都十七八了,要是正經的好好上學,這也快上大學了。
等上了大學就離家,然後工作,在家也住不了多少日子。
便是有矛盾,這也有限呀。
林雨桐就點頭:是啊!
應該沒有大礙吧。
四爺輕笑了一聲,意味不明,「先把屋裡的兩間房收拾出來,明兒咱們分頭走,找那倆孩子看看情況再說。
」
行!
湊活著吃了飯,打了保潔公司的電話,叫了倆保潔人員,把書房和健身房裡的東西清理出來。
四爺負責看著人把東西在小廳裡擺弄好。
林雨桐出門,給兩個房間裡買傢具,叫商家馬上送貨。
這會子正忙著呢,林雨桐的手機響了,顯示的來電是小白。
對了!
小白是她的工作助理。
「喂!
」她接起了電話,「怎麼了?
」
小白愣了一下,總感覺林姐說話的語氣跟以往有些不一樣,等那邊再問了一聲,她才反應過來,「林姐,是這麼回事。
不是節目組叫咱們開了微博嗎?
我幫您打理這個,這幾天,這邊頻繁的收到來自一位粉絲的私信,私信上說她是您的故人,還留了電話號碼,說是請您務必回個電話。
可我打過去,對方也不說話。
昨兒我把對方拉黑了一次,結果今兒她又換了個帳號關注,又發了私信,連著發了數百條了,還是那幾句話,還是留了那麼一個電話號碼。
」
林雨桐心裡咯噔一下,「你查那個電話號碼的歸屬了嗎?
」
「查了。
」小白道,「是青省一個叫西海的地級市的電話……哦!
對了!
林姐,我記得你說過,你老家在青省……」
原主沒爹沒媽的,有個叔叔也被人打死了。
唯一有瓜葛的就是陳家和那個孩子了。
「你把電話號碼給我發過來吧!
」林雨桐催促了一聲,「儘快!
」
小白趕緊應了,馬上掛了電話。
林雨桐急忙往車上去,上了車,那邊已經發過來了。
是個手機號碼,林雨桐沒猶豫,直接撥過去。
電話滴滴滴的想著,一個十七八歲短頭髮的姑娘蹲在一處背陰的地方,看著破碎的手機屏幕上閃爍著的一串熟悉的電話號碼。
她嘴角露出幾分嘲諷的笑意,接通了電話,「喂——」
聲音帶著幾分沙啞,有些低沉,但年紀不大。
林雨桐心裡有些預感,「我是林大麗。
」
林大麗?
不是早改名了嗎?
不是馬上就要成為著名的主持人了嗎?
原來她還有這麼坦蕩的時候呀!
她嘴角嘲諷的笑意更甚了,「我是陳丫丫……」
陳丫丫,是那個孩子的名字。
能主動用這種方式聯繫她,必然是這孩子那邊遇上解決不了的大事了。
林雨桐沒有猶豫,「你現在在什麼地方,如果遇到危險或是別的,先去派出所或者派出所附近呆著。
我在明珠市,現在馬上買機票去青省,趕到的話最早也在明天……」
這姑娘愣了一下,臉上便有幾分玩味,她竟然說要過來?
也好!
如今,她隻能藉助這個算是母親的女人離開這個地方,擺脫一些噁心的事和人。
這輩子,她不想為了某些人髒了自己的手,更不願意在大牢裡度過一生最好的時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