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090章 一雙魔鬼
衣袂亂舞,藍影紛飛。
啪的一聲,楊曦被不輕不重的扔在一張玉錦大床上,她試著動了動手腳,發現穴道在不知不覺間已解開,隻是,長時間不能動彈,此刻她的手腳都麻木了起來,渾身上下凝結不出丁點氣力。
她困難的喘著氣,一雙寫滿防備的大眼一瞬不瞬的注視著房中獨自品茶的拓跋凡。
馮跋親手為她穿上的外袍早被丟棄在一旁,不知是害怕還是寒冷,衣衫單薄的她隱隱感到絲絲寒氣直鑽心底。
她沒想過他膽子竟然那麼大,剛從鎮子上跑了出去,這一刻竟又跑回來。
雖說最危險的地方反而最安全,但,這個點子已經被用了千百年,誰能保證下一刻不會被馮跋想到?
跋,你如今在哪裡?
拓跋凡心情顯然不錯,他自顧自喝了幾杯茶水後,便又倒上了一杯,捏著小小的杯子邁步至床邊,目光落在她臉上。
「喝茶麼?
」
她別過臉,不理會。
驀地,他俯身而下,長指用力捏住她的下巴,一杯水粗魯地灌進她口中。
「讓你喝,你就得喝!
我討厭不聽話的女人。
」
她一口茶水沒嚥下去,一下子被嗆得臉紅脖子粗,連眼淚都逼了出來。
「放開......咳,咳咳......」
這男人......怎能如此變態!
她自到了這個年代後,哪天不是活在別個的呵護備至中,這還是頭一回碰上真正野蠻粗暴的男人,這下,心裡真真切切的泛起來絲絲恐懼。
原來,離開了保護她的男人,她真的一無所有......
直到逼著她把整杯熱茶灌進肚子裡,他才滿意的把她丟回床上,再度坐在椅子上細細打量起她。
他的唇邊,一直掛著一抹戲謔玩味的微笑。
楊曦在他毫不掩飾的觀察中,下意識的縮進床角裡。
孤男寡女待在房中,她最怕他會做出那禽獸不如的事。
一個詭秘邪惡武藝超凡的男人,一個手無縛雞之力的女人......她的身子忍不住輕輕顫抖了起來。
從來,被綁架的女人,稍有姿色的,有哪個可以毫髮無傷完整無暇的被送回家屬的手中?
她緊緊抓住身下的錦被,尋思著待會如果他突發獸性,自己該如何應對。
那輕輕顫抖的嬌弱身軀落入拓跋凡眼中,驀地,他眼眸一黯,呼吸變得粗重......
就在此時,房門一腳被踹開,一抹火紅的身影一閃而入。
拓跋雪反手關上房門,一臉雀躍,「哥,你把他帶來了......她?
」
她眉心一皺,臉色頓時變得難看,「哥,你帶這個女人回來做什麼?
」
拓跋凡眼裡的慾念頓時消散,他淡淡掃了拓跋雪一眼,冷聲道:「你以為我能把馮跋帶回來?
」
「可你明明說......」拓跋雪扁了扁紅艷艷的嘴唇,心裡也知道憑她哥的能力還不至於能把馮跋扛回來。
知道歸知道,心裡還是有一絲不滿。
「那你帶他的女人回來做什麼?
」
他又開始為自己斟茶,不理會她。
拓跋雪瞥了他一眼,視線又落在角落裡的楊曦身上,忽然,她嘴唇一勾,微微笑了起來。
「好,還是哥哥有辦法。
有她在這裡,不怕馮跋不主動送上門來。
」
眼角微彎,臉上的笑更加甜蜜。
她媚眼一掃,緩緩向楊曦靠去,「這張臉,留著也沒用。
」
話語十分溫柔,笑容十分甜蜜,那揚起金漆鞭的手卻是狠辣無比。
刷的一聲,新制的帶刺長鞭對著楊曦一張花容月貌迅速招呼了過去。
這張臉,她早就想毀掉了。
眼看她的皮鞭就要抽上自己,楊曦尖叫了一聲,完全來不及躲避,那鞭子已經來到面前。
啪的一聲,長鞭落在拓跋凡手裡,他怒目對上拓跋雪,沉聲道:「你做什麼?
」
「我討厭她那張臉。
」拓跋雪對上他含怒的目光,笑容一僵,「哥......」
「放肆!
」拓跋凡右掌一甩,把鞭尾重重甩在地上。
「不許再碰她。
」
「為什麼?
」她頓時覺得萬分委屈,這個哥哥,她既敬又怕。
「哥,你看上她了?
」
拓跋凡隻是沉著臉瞪了她一眼,不說話。
就在兩人爭執的同時,幾乎被嚇瘋的楊曦悄悄爬到床邊,雙腳一觸碰到地闆,立即驚慌失措的往門外逃去。
這兩個人,他們簡直是魔鬼,這個地方,她一刻也呆不下去。
「哪裡跑?
」拓跋雪一聲嬌叱,金漆鞭瞬間甩了出去。
這一次,注意力都在楊曦身上的拓跋凡沒來得及阻止。
啪的一聲,長鞭在楊曦後背拉出一道長長的血痕,她慘叫了一聲,軟綿綿的身子被甩飛了出去。
拓跋凡臉色一沉,身形微動,幾欲昏闕的人兒穩穩落在他懷裡。
輕輕一拋,人又被他扔在床上,看著她一張慘白的小臉以及因疼痛而微微扭曲的五官,他薄唇一勾,不怒反笑。
這女人太不聽話,讓她吃點苦頭未必不是好事。
楊曦隻覺得背上火辣辣的疼,她趴在床上,稍微動一動身子都會引出一陣揪心的劇痛,那痛,直叫她淚花了一張臉。
她把頭埋在枕間,無聲呻吟著。
她上輩子究竟做了什麼孽,老天竟要她落在這兩個魔鬼的手中。
哎呀,好疼好疼。
拓跋凡滿意的看著她痛得呲牙咧嘴,回頭淡淡掃了拓跋雪一眼,臉色卻變得深沉。
「出去。
」
拓跋雪狠狠瞪了楊曦一眼,視線拂過拓跋凡時,臉上卻泛開了一抹詭異的笑。
長鞭一揮,乾淨利落的收回,她深深看了一眼楊曦的側臉,臉上笑顏如花。
她哥對這個女人似乎挺感興趣,以她哥的性子,看上的女人又怎麼會輕易放過?
隻要她成了哥的女人,馮跋如何還會要她?
這種弱不禁風的女人,天底下一抓一大把。
而她,身為北魏郡主,身份尊貴高高在上,又豈是這種隻配用來暖床的女人可比的?
思及此,臉上的笑便愈發甜蜜了起來。
她笑吟吟的瞟了拓跋凡一眼,柔聲道:「我這就出去,你儘管盡興,我保證今晚絕不會有人打攪你們。
」
說罷,心情大好的舉步離開,還細心的為兩人關上房門。
良辰美景,氤氳絕色,豈能不動情動心?
夜,還很漫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