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野蠻嬌妻:殘王的特工寵妃》第232章
第二百三十二章 駱青楚的段位
第二天,赫雲舒起得很早,簡單梳洗之後便準備出門。
這時,屋門被人從外面敲響。
赫雲舒開門一瞧,門口站著一位灰衣小童,他手裡托著一身白色的衣服,道:「駱學監吩咐,這是給您的衣服。
您今天需要穿著這件衣服去天班中階報到。
」
赫雲舒伸手接過,道:「好的,多謝。
」
「我在門口等您。
」說完,灰衣小童轉身離去。
赫雲舒重新關上門,換上了那灰衣小童帶來的衣服。
衣服是白色的,式樣很簡潔,斜襟的領口,天藍色的束腰,沒有多餘的裝飾,清新淡雅,而又不失莊重。
除了一枚玉簪,赫雲舒的頭上,並未有其他的頭飾。
她素來不喜歡妝扮,如今進了這嵩陽書院,作為唯一一個以女裝出現在這裡的人,她要刻意弱化自己身為女子的身分。
穿好了新裝之後,赫雲舒開門走了出去。
那灰衣小童正等在院門外,見赫雲舒出來,他起身向前,道:「請跟我走。
」
赫雲舒點點頭,跟在那灰衣小童的身後。
二人一路向東,路上不時碰到剛剛出門的學子,他們的衣服也是一樣的,隻是要寬大一些。
此時,太陽升起,灑下金光萬道。
走在這灑滿金光的道路上,赫雲舒的心中,升騰起滿滿的希望。
走了長長的一段路,終於,灰衣小童指了指左側的屋子,道:「到了,這裡就是。
」
赫雲舒點點頭,道:「多謝。
」
爾後,她走了進去。
裡面的每張桌子上面,都刻著名字。
赫雲舒在最後一排的位置上找到了自己的名字,爾後坐了過去。
桌子是淡淡的胡桃色,莊重而內斂,座椅則是同色的寬寬的闆凳,看上去很穩妥的感覺。
隻是,她並未直接坐上去。
從她進來開始,屋子裡為數不多的幾個人就在偷眼看著她,在她察覺到的時候卻又低下頭,捂著嘴竊笑著。
赫雲舒心下了然,這幫人,必有惡作劇。
果然,她隻是用腳隨意地碰了一下,那闆凳的凳面便哐當一聲掉在地上。
原本,這凳面不過是虛虛地放在上面而已,若她剛才直接坐上去,隻怕就要摔個四腳朝天了。
赫雲舒嗤笑一聲,這法子,還真是古今通用。
赫雲舒拿好凳面,對準下面的凳腿兒放了下去,凳面的鏤空和凳腿兒突出的部分契合,凳子便穩定了。
她坐上去,環視四周。
屋子裡的牆壁上掛著一些向學的名言警句,正中間的牆壁上則掛著葉清風的畫像。
陳設也很簡單,也就是一些桌椅而已。
這時,等著看赫雲舒笑話的人有幾分洩氣,他們三三兩兩地圍在一起,指著赫雲舒竊竊私語。
大多是說赫雲舒以女子之身進入嵩陽書院,不知是走了誰的後門這類的話,言辭中多見鄙夷之語。
赫雲舒聽到了,卻是神色未變。
在她的認知裡,隻有無能的人才會說三道四,而真正有能耐的人,隻會潛心做事,這論別人長短的事情,真正的智者是不會做的。
故而她的眼神並未在那些人身上停留,而是在那些埋頭看書的人身上多停留了幾分。
爾後,一陣清脆的銅鈴聲響起,屋內的學子頓時正襟危坐,看著門口的方向。
這時,一身青衣的駱青楚走了進來,他的手中空無一物,單手背後,他墨黑的眸子看向眾人,眾人皆是端端坐著,連呼吸聲都刻意降低了。
一時間,屋子裡就算是掉了一根針都能夠清楚地聽到。
看著他,赫雲舒方知安淑公主昨夜所言非虛。
駱青楚的容貌的確不俗,淡淡的眉毛,墨黑的眸子,眼眸之下,正是時下最為人稱道的臥蠶。
他容顏清冷,帶著一絲病態的蒼白,按理說容貌絕豔的男人總能讓人生出一絲輕蔑,以為像極了女子。
可他站在那裡,除卻一種拒人於千裡之外的疏離,便是一種任任何人都不敢輕視了的威嚴,仿若神,生來便高高在上,你可以仰望,但不要妄想去接近。
眼下,駱青楚的眸光在每個人的臉上一一掃過,最終,在赫雲舒的臉上停了下來。
他看向赫雲舒,道:「說說初次見到本學監的感覺。
」
「隻可遠觀,不可褻玩。
」赫雲舒說得言簡意賅。
聽赫雲舒如此說,眾人頓時一副你完蛋了的表情。
身為嵩陽書院最為嚴厲的學監,駱青楚的嚴厲是出了名的,據說曾經有一個天班上階的學子,隻因為回答駱學監問題的時候多說了一個字,便被退學了。
可如今,這初來乍到的赫雲舒,居然用了這樣八個字來形容駱學監,簡直是不知所謂。
什麼叫不可褻玩,難道你還敢存著對駱學監褻玩的意思?
孰料,駱青楚卻是點了點頭,道:「很好,坐下吧。
」
一時間,眾人大跌眼鏡。
之後的課程與往日並沒有什麼不同,是駱青楚在講解大渝的禮法。
向來,禮法是最為繁瑣的,事無巨細,卻又每一樣都有所依據,容不得半分的馬虎。
講解的時候,駱青楚手中空無一物,卻是口若懸河,娓娓道來,彷彿口中所說,不過是平常之語。
曾有人不信邪,以為整整一個時辰的課,駱青楚總會說錯那麼一兩個字,故而搬來厚厚的《禮典》,對照駱青楚所言。
孰料,卻是分毫不差。
自此,學子們對駱青楚的欽佩,與日俱增。
銅鈴聲響起,一節課結束,駱青楚信步而出,神色淡然。
而屋內,卻是炸開了鍋。
「我還從沒聽過駱學監說誰的回答很好,最多也就是一個『嗯』字。
」
「就是就是,不過也難怪,一個女孩子家家的,若是駱學監話說得狠了,隻怕她會哭鼻子嘛。
」
「哈哈,若論起哭鼻子來,咱們可比不過人家。
」
……
一時間,說什麼的都有。
對於這些,赫雲舒置若罔聞,她凝神細思,暗覺這是駱青楚對她的考驗。
正所謂君子無罪,懷璧其罪。
從眾人的反應來看,駱青楚待她與他人不同,而這,便是捧殺,將一個人捧至高處,下面的人便會眾說紛紜,而被駱青楚苛責過的人便會對她心生不滿,這種不滿,足以成為他們攻擊她的藉口。
這個駱青楚,果然沒有那麼容易放過她。
不過是輕飄飄不動聲色的一句話,便讓她以後在嵩陽書院的生活如同置身水火。
這等段位,果然非尋常人可及。
赫雲舒垂首低眉,對於眾人的言辭保持緘默。
下一節是一場文論課,有驚無險地度過。
爾後,眾人便去飯廳用飯。
赫雲舒獨自一人朝著飯廳走去,半道上,安淑公主湊了過來,道:「你好厲害,不過才來了半天而已,學院裡多半的人就已經知道了你的名號。
」
赫雲舒避重就輕道:「在他們眼中,我是這學院裡唯一的女子,受到的關注自然比別人多一些。
」
「不是因為這個,他們議論你,是因為駱學監第一次上課就誇了你。
他們都說,駱學監一向待人嚴苛,從不誇人,這麼多年來,你是第一個。
」
赫雲舒暗暗咬牙,這個駱青楚,可真是「厚待」她。
爾後,安淑公主湊近了赫雲舒,道:「不過,你可千萬不要因此對駱青楚生出好感。
」
「我知道。
」赫雲舒神色淡淡的應道。
安淑公主急了,道:「我不是這個意思。
我的意思是,不要對他生出男女之間的感情。
」
赫雲舒無力扶額,道:「安淑,你可真是想多了。
」
這時,安淑公主靠近了赫雲舒,悄聲道:「我偷偷地告訴你,凡是靠近駱青楚的女人,都沒有好下場。
因為,他已經被人惦記上了。
我隻能把話說到這個份兒上,你能明白嗎?
」
赫雲舒點點頭,道:「我明白,不過,你多想了。
」
「那就好。
」安淑公主點點頭,一副卸下了重擔的樣子,心道,幸好赫雲舒沒有對駱青楚生出那個意思,若不然,那個可怕的女人,又要發飆了。
到了飯廳,不少人朝著赫雲舒看過來。
赫雲舒置若罔聞,打量著飯廳內的格局。
這飯廳與現代的自助餐很相似,在飯廳中間的地方擺著餐食,由學子自由取用。
他們排著隊,井然有序。
赫雲舒排隊取了一份餐食,坐在了靠窗的位置。
不少人朝著赫雲舒指指點點,不知道在說些什麼。
對於這一切,赫雲舒恍若未知,隻是吃著飯,對於周遭的一切,並不注意。
這時,安淑公主端著餐食走了過來,坐在了赫雲舒的對面,把自己碗裡的雞腿分給了赫雲舒。
赫雲舒停了一下,道:「安淑,謝謝你。
」
現在,無論是誰坐到她的身邊,都是一種無聲的聲援。
故而她附近的位置,一直被人自動忽視,根本沒有人坐在這裡,害怕殃及池魚。
可安淑公主卻是坦坦蕩蕩的來了,毫無顧忌地給了她一個雞腿。
的確,一個雞腿算不了什麼,可在嵩陽書院,每個人都不會被特殊對待,餐食裡最為奢侈的便要數中午的這一個雞腿兒了,可安淑公主卻毫不猶豫地將這一個雞腿兒分給了她。
這樣的舉動,無異於在眾人面前表明了安淑公主對她的青睞。
日後,隻怕連帶著安淑公主都要遭人議論了。
這時,安淑公主衝她笑了笑,道:「不用想那麼多,吃飯就好。
說起來,自從和輕鴻哥哥一起來了這書院,我這無法無天的性子一直收著,怪累人的。
好不容易等你來了,我終於可以釋放天性了。
說起來,我還要感謝你呢。
」
赫雲舒點點頭,不再多言。
所謂君子之交淡若水,便是如此了。
知己之間,本就無須多言。
二人吃罷飯,返回自己的院子。
剛一走進院子,兩人的肩膀同時被後面的人拍了一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