看著身下的女孩,戰傾城的臉上揚起了顛倒眾生的笑意。
「你說了算。
」
他寵溺的聲音,縈繞在帳篷中。
鳳九兒強忍著沒讓自己失了魂,揪住男人的衣角。
「我要……睡覺,九皇叔,我困了,我要睡覺,九皇叔,我沒有開玩笑,我真的……」鳳九兒最後的話還沒說完,戰傾城隨意一翻身,小心翼翼摟著懷中之人躺下。
「好,咱睡覺去。
」
鳳九兒眨了眨眸,鬆了一口氣。
想起剛才的失態,她幾不可聞的聲音響起:「那個……我剛才是不是喊得,聲音有點大?
」
「嗯。
」
某男隨意回應了一個字,也不知道有沒有在認真考慮小丫頭的問題。
「那怎麼辦?
」
鳳九兒擡眸看著戰傾城的下巴,抿了抿唇。
「你想如何?
」
戰傾城垂眸看了她一眼,嘴角微微上揚。
在男人眼中接收到帶有幾分危險的氣息,鳳九兒立即收回視線。
「睡。
」
僅僅丟出一個字,她便安靜下來了。
好吧,反正她和九皇叔也不是第一回單獨在一起,事實上,沒有她的叫聲,兄弟們都會有什麼想法的,不是?
隻不過在逃亡中還有這種空閑,還真不是常人所為。
心中的石頭算是放下,鳳九兒很快就乏困起來。
不可否認,在他的臂彎中,她總會絕對安心,總是特別容易睏乏。
不一會兒,鳳九兒剛才還極其淩亂的氣息慢慢平穩下來,戰傾城輕揉了揉她的背,閉上了雙眸。
旁邊的帳篷,換了一身衣裳的喬木,躺下來便死死地沉睡了。
折騰了大半天,驚嚇,受傷,中毒,治療,她從來有過的疲倦。
好不容易找得空閑,當然是好好休養才是正道。
龍一去與鳳江換崗,已經是兩個時辰之後的事情。
營地上,隻有寥寥幾人還在外面,其他人都在帳篷裡安睡。
鳳江四處看了一眼,來到劍一身旁坐下。
「鍋裡還有粥。
」
劍一淡淡說道。
若不是鳳九兒有吩咐,劍一很少會主動熱情。
鳳江也不客氣,隨手拿起一碗,過去將鍋蓋打開。
「對了,九兒說了,給喬木留點。
」
丟下一句話,劍一站了起來。
「喬木沒吃?
」
鳳江看了劍一一眼。
「沒,她似乎一直在休養。
」
話語剛落,劍一剛轉身,便消失在鳳江面前。
擡眸看著坐在高處依靠在樹榦上閉目養神的男子,鳳江微微勾了勾唇。
九兒身邊,能人眾多,他也就放心了。
四周一片寧靜,就連蟲聲都幾乎聽不見,隻能聽聞點點鼻鼾聲。
徐徐落葉飄下,意味著冬季並不遠,也不知道下回見面究竟是什麼時候。
鳳江依靠在樹榦上,剛閉上雙眸一會兒,便聽見了輕微的女子聲。
「啞奴,你現在過得好嗎?
他們有沒有欺負你?
啞奴……」獨自一人佔了一個帳篷的喬木,休養的地方足夠大。
她時而往左邊一揮手,時而往右邊一滾,睡得有幾分不安寧。
「啞奴,你現在究竟在哪?
為何不與我們一同離開?
」
「你怎麼就這般愚笨,為何要背叛九兒?
我們不都是一家人嗎?
」
「你什麼時候回來?
額……我們在醫館等你,啞奴,快回來啊……」說到心疼之處,喬木的聲音有幾分沙啞,聽著很難過的樣子。
她的聲音不大,可鳳江恰巧依靠在她帳篷旁邊的大樹上,還是能聽見幾分。
閉目養神中的男子,微微勾了勾唇。
想起這般強悍的女子,也會有這柔情的一面,他實在有些意想不到。
「快回來!
我們都在等你,啞奴,別拋棄我們,我們……是一家人……」「你為何不回來?
九兒,她也……會捨不得,難道你就不心疼九兒嗎?
」
喬木依舊在囈語,隻是除了她,沒有人知道她究竟做的是什麼夢。
嘰嘰咕咕一段之後,帳篷裏面之人終於安靜了下來。
卻不想,才過了一會兒,喬木的聲音再次響起。
「滾開!
可惡,不要……不要咬我的臉,爹,爹,救我……」「不要!
起開,不要過來!
啊……不要!
我的臉……疼!
不要……滾開!
」
「爹,救命!
好多鼠!
好多!
不要過來……爹,救我,救救木兒……」「嗚嗚……爹爹,你不能死,木兒已經沒了娘,不能沒了爹……爹爹,你趕緊醒過來啊……」「嗚嗚……」「救命!
爹爹,好多鼠,它們要啃我的臉,救命!
爹爹……啊!
」
喬木低叫了聲,坐下來。
鳳江一把將簾子掀開,出現在她面前。
「你無礙吧?
」
帳篷有些矮,鳳江隻能彎著腰靠近。
此刻,喬木雙目無神,身體僵硬,似乎還沒從夢魘中出來。
鳳江來到她面前半蹲下來,輕輕拍了拍她的肩膀。
喬木這才反應過來,擡眸看了他一眼。
「你怎麼會在這兒?
」
喬木沙啞低沉的聲音響起。
鳳江輕咳了聲,側身在她身旁坐下。
「我在外面休息,被你吵醒。
」
「怎麼……」他側頭的時候,看著喬木的模樣,順勢在懷裏掏出一塊方巾,「做噩夢了嗎?
擦擦汗。
」
接過方巾的時候,喬木才發現,原來自己滿頭大汗。
「我沒事。
」
喬木拿著方巾,很隨意地在臉上隨意拭擦了幾下,「回去還你一條新的。
」
鳳江搖搖頭,雙手放在曲起的雙腿上。
「你爹爹是何時去世?
」
喬木皺了皺眉,知道自己剛才失禮了。
「這事,和你沒什麼關係。
」
她冷冷回應了句,並沒打算再理會。
喬木的私事,極少和別人說起,哪怕是九兒,也知道得不多。
她已經很久沒做夢夢見爹爹了,想必是因為毒鼠的緣故。
「至少,你還記得自己爹爹的模樣。
」
鳳江濃眉一挑,輕聲道。
喬木側頭看著身旁之人,還沾著點點汗珠的眸心微微皺起。
「你這話,是什麼意思?
」
他不是鳳族皇子嗎?
鳳族陛下安在,可為何他看起來,就像從小喪父一般。
看著男子假裝無所謂,卻又隱藏不住哀傷的側臉,喬木的疑惑也愈發濃鬱。
「難道說,你並不是鳳族陛下的親生兒?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