劍一扶了九兒一把,好不容易讓她站穩腳。
這丫頭,要不要這麼丟臉?
「我、我沒事,可能站太久,有點累了。
」
九兒立即給自己找個借口,雖然,一整個上午,似乎基本上都是坐著的。
劍一冷冷哼了哼,不屑。
還不了解這丫頭嗎?
分明就是色女一個。
哪次看到九王爺,不是看得忘乎所以?
雖然人家真的長得很好看,但,也別這麼丟臉啊!
好歹是他的老闆!
九兒小臉一陣微紅,擡頭,卻一不小心,對上戰傾城投過來的目光。
他和安寶走在左側的台階上,本來並不算很矮的安寶,在他面前卻顯得特別瘦弱。
他很高,修長的身形,站在台階上,便是一副獨特的風景。
他投過來的目光,看著像是很專註,卻又在下一刻,成了漫不經心。
九兒還沒有猜透這一眼,到底是不是在看自己,再擡頭,他的目光卻又已經收了回去。
不再看她了,唉!
小心肝撲通撲通的,有點緊張,有點期待。
最後,卻都成了失望。
他走了。
「人都走了,還要在這裏站到什麼時候?
」
劍一涼颼颼的聲音響起。
鳳九兒一愣,立即回神。
連自己都有點嫌棄自己起來,動不動就失魂,也太丟人了些。
就是剛才那一眼,白衣清冷,一下子就在她心裏挖了個坑。
「這裏風景獨好,我就是留下來看看而已,催什麼催?
」
她白了劍一一眼。
劍一懶得拆穿她。
是,對她鳳九兒這個色女來說,有戰傾城的地方,就是天底下最好的風景!
九兒還是忍不住往父皇寢宮的方向望了眼。
直到徹底看不見戰傾城的身影,才帶著一顆失望的心,走了。
殿內,安寶領著戰傾城來到鳳穹蒼的面前。
但見戰傾城一身淡然,在鳳穹蒼的面前,竟然也不行禮。
安寶忍不住小聲提醒道:「見到皇上,還不行禮?
」
戰傾城擡起眉角,冷然迎上鳳穹蒼的視線。
「我並非鳳族的百姓,我北慕國也並非臣服在鳳族之下,為何要行禮?
」
安寶是很喜歡這位白衣男子的,可他在皇上面前如此放肆,安寶心裏都急死了。
不過,戰傾城這話,安寶一時間也難以反駁。
鳳穹蒼看著戰傾城,後者地方讓他察看,並沒有半點要躲避的意思。
他仔細看了好一會,才擺了擺手。
看樣子,皇上似乎並沒有生氣。
安寶鬆了一口氣,趕緊退回到鳳穹蒼的身邊。
「你是北慕國的九王爺?
」
鳳穹蒼問道。
「是。
」
「賜座。
」
安寶立即下令道:「賜座!
」
幾個小太監立即將椅子端到殿前,戰傾城隨意落座,在天子面前,竟是沒有半點卑微。
甚至,這一身冷硬矜貴的氣息,和皇上也似乎沒什麼區別。
還真是,萬中無一的人才!
鳳穹蒼盯著戰傾城,眼底一抹欣賞掠過。
不過,欣賞歸欣賞,這樣的男子,他也未必真能讓他安心留下來。
「你真願意當公主的侍君?
」
鳳穹蒼問道。
豈料這位九王爺的回應,堪稱一絕:「她本就是我的女人。
」
安寶咚的一聲,腿一軟,手肘撞在鳳穹蒼跟前的案上,痛的他差點飆淚。
但,殿中氣氛實在是有點……怵目驚心。
就是疼,安寶也隻能緊緊咬著牙,一聲不敢哼。
太囂張!
簡直,太放肆了!
這男子,怎麼可以用這樣的態度,這樣的語氣,和皇上說話?
可,這麼囂張,卻又讓人……哎呀!
實在是好喜歡!
安寶的一顆少女心一下子就又酥又麻的,簡直迷得不要不要的!
「咳!
」
鳳穹蒼一聲輕咳。
安寶立即從沉醉中回過神來,趕緊低垂腦袋,含羞嗒嗒。
他們這種小太監,芳心是很容易被帶歪的。
不過,在皇上的面前,他也還是不敢放肆。
「朕不知道你是什麼意思,九兒從小就在朕的別苑長大,最近才回宮。
」
皇上這話的意思,誰都明白。
他說是,就一定是。
戰傾城靠在椅背上,連皇帝都敢斜睨!
安寶的小心肝咚咚跳個不停,既覺得眼前這位公子,仙子迷人,又怕這公子真的將皇上給惹怒了。
要知道,天子君威,也是不容挑釁的。
鳳穹蒼眯起眼眸,雖說對他確實很欣賞。
但,如安寶所想,天子的君威,也不能讓人隨意踐踏。
「戰傾城,你如此藐視皇家威嚴,難道,就真的不怕朕治你的罪?
」
他臉色略帶蒼白,鳳穹蒼一看就知道,是受了很重的很傷。
不管他從前有多厲害,如今受了傷,又進了他的皇宮。
他要是讓人將他拿下來,這為高高在上的九王爺,恐怕也走不出去。
戰傾城始終淡然看著他,對他的威脅,似乎完全不放在心上。
就在鳳穹蒼皺起眉心,要下令將他拿下,至少挫一挫他銳氣的時候,戰傾城忽然開了口。
「鳳族如今看似國泰民安,甚至,京都歌舞昇平,可事實上,鳳族不僅內裡四分五裂,就連邊境幾座城池,也岌岌可危。
」
「你說什麼?
」
鳳穹蒼臉色微變,眼眸眯了起來。
「舉國上下,並非人人都臣服於皇上,這民間,還有另一種聲音,認為皇上的皇位,來得名不正言不順。
」
「你……」「當年先皇在世的時候,冊封的儲君是四皇子,也便是如今的夜王爺。
」
戰傾城的手落在椅子上,長指在古木扶手上輕輕劃過。
那般的漫不經心,那般的風輕雲淡!
可他說出來的話,卻讓鳳穹蒼臉色陰鬱,也讓安寶腿一軟,差點沒站住。
「先皇忽然大病,之後,傳國玉璽落在皇上的手裏,四皇子不知所蹤,皇上登基。
兩年之後四皇子回來,被冊封為夜王爺。
」
「回來之後的夜王爺,就像是傀儡一樣,任由皇上差遣,無時無刻不在為皇上出征,血濺沙場。
」
戰傾城盯著他,目光倏地變得森寒。
「堂堂儲君,如今成了皇上的殺人工具!
當年擁護儲君,對先皇忠心耿耿的部下們,能甘心嗎?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