戰傾城沒說話，隻是站在她的身後，和她一起看水中的倒影。
但，鳳九兒很快就發現，兩個人現在這個姿勢不太對勁。
她
現在是彎著身的，他就站在自己身後，如果想要站直，勢必會貼上他的身體。
有點曖昧的是，兩個人的腿幾乎是貼在一起的。
九皇叔，他習慣用這麼近的距離來和別人說話嗎？
靠
的太近，連他呼吸的氣息都能感覺到，似冷又熱，讓心跳猛地就快速了起來。
「
九皇叔，要不，去涼亭下坐坐吧。
」鳳九兒無奈提議。
明
明心情很不好的，之前對著喬木和慕牧的時候，沉鬱到連半句話都不想說。
可
現在九皇叔來了，莫名其妙地，心情就變得複雜，雖然心情還是很不好，但至少，願意開口說話了。
「
本王喜歡站在這裏。
」和她一起看水中的倒影，畫面會讓人覺得有種溫馨的感覺。
可
她不喜歡呀！
鳳九兒想抱怨，但最終，語氣還是溫和了下來：「那……九皇叔可以讓一下嗎？
我想過去。
」
「本王覺得現在這般，挺好。
」戰傾城的聲音始終是沒什麼情愫的，淡然，如風。
鳳九兒頓時一頭黑線，好什麼好，一點都不好，她隻能趴在欄桿上，連站起來都不行！
難不成，要她主動往九皇叔身體貼上去不成？
「我站累了，我需要過去坐一會。
」她嘟噥了下小嘴。
「你若累了，本王扶你便是。
」九皇叔很大方，說扶便扶，手臂從她腰間環了過去，竟真的將她的身子抱了起來。
「我……我不累了，我站著就好！
九皇叔，我可以自己站著！
」
鳳九兒頓時一陣臉紅，兩腳懸空是什麼感覺？
現在總算親身體驗了一回！
可她不是小孩子了，怎麼可以把她當成小孩子那樣抱起來，還是單手抱起這種？
「九皇叔，我真的不累了！
快放我下來，我站著就好！
」
寧願趴在欄桿上，也不要現在這樣，雖然她十六歲不到，九皇叔二十六歲不到，確實差了幾乎一個年輪。
但，在古代，十五六歲已經是可以出閣的大姑娘了！
「
確定要站著？
」單手將這丫頭抱起，戰傾城說話的氣息竟然絲毫沒有變化，這男人的力氣有多大，簡直不可想像。
「確定一定以及肯定！
」鳳九兒忙點頭。
真
是的，明明是心情很不好，很難過的，怎麼九皇叔一來，立即就將她的難過給攪和了？
弄
得現在，一顆心不上不下的，也不知道是該難過，還是該尷尬，疑惑氣悶。
萬幸的是，九皇叔這回終於沒有那麼霸道，真的願意將她放下來。
可是，讓鳳九兒差點吐一口老血的是，他往前一步，長腿和她的腿就貼在一起，竟站得比剛才還要靠前。
九兒這會是完完全全趴在欄桿上，哪怕是趴著，腿還是貼在了他的腿上。
隻要稍微動一下，就能碰到他高大的身軀，比起剛才，現在靠的更近。
「九皇叔……」「
想抱起來？
」他眯起眼眸。
「
不是，那個，這湖塘的風景挺好，我那啥……我看魚挺好的。
」某
女說不出的鬱悶，話說她其實真的是一個很堅強很勇敢的人，為什麼在九皇叔前面，就像隻被拔了翅膀的鳥兒一樣？
慫的就像一頭鴕鳥！
鳳
九兒看著下頭兩個人的倒影，努力讓自己冷靜下來。
他
就站在自己身後，兩個人總是會在不經意間貼在一起，也不知道這是不是九皇叔的嗜好，總之，真的很尷尬。
尤
其現在這個姿勢……是不是太那個了點？
不知道的人遠遠看著，還以為他們兩正在……她
以前又不是沒有看過小電影，這個姿勢，她懂的！
簡直太羞恥了！
「
為何來本王的地方？
」站在身後的男人話語平靜，倒似乎一點歪念都沒有。
鳳
九兒暗中籲了一口氣，有點無奈，九皇叔給人的感覺永遠那般的玉潔冰清，真的沒辦法將他和猥瑣甚至色……情聯想到一塊兒。
人
家大概隻是真的喜歡這樣說話吧，他應該沒有別的想法的，是不是？
雖
然，這個「喜歡」，真的很恐怖！
她又深吸一口氣，繼續努力讓自己冷靜！
「
九皇叔，為什麼在這麼關鍵的時候，忽然離開，還特別提醒霍岩，我手裏有你的令牌。
」
「有事。
」
原來，他真的有事，雖然這個回答簡短，但卻有力。
鳳
九兒有深吸一口氣：「你早知道單一刀就是刺客？
」
「嗯。
」九皇叔好像話真的不多，和印象中一樣，但，九兒不知道這份印象究竟從何而來。
她咬著唇，一想到單一刀的死，心情還是會沉重。
「你要我親手抓他，可他是跟我曾經同生共死的人。
」「
那麼，你現在是不是已經明白，就算曾經共患難的，有一天也或許會背叛你？
」
鳳九兒有點想哭，眼睛真的酸了澀了。
九
皇叔一定要用這麼殘忍的方式，來告訴她這個道理，讓她明白自己現在的處境嗎？
手
裡拿著九王爺的令牌，多少人會對她虎視眈眈？
身在帝國學院，身邊的危險就絕對不會少。
今
天是朋友，甚至是親人，明天，或許就是要你命的敵人！
若不能冷眼旁觀去看待每一個人，輕易就會讓自己落入危險的境地。
可
是，這個明白，真的太傷人，當真相變得如此血淋淋的時候，心窩也開始變疲憊不堪。
「九皇叔，我以前是不是認識你？
」鳳
九兒知道自己這個問題很白癡，他們當然是認識的，她手裏甚至還有九皇叔的令牌。
可
是為什麼，總覺得這種認識，不是她心裏想的那種。
為
什麼明明覺得很熟悉，卻又莫名很陌生？
記憶深處根本沒有太多他的片段，但，就是覺得熟悉。
戰
傾城沒說話，隻是盯著她被晚風吹得有點蕭索的小臉。
十五六歲的丫頭並不大，讓她一下子面對如此多，也是不易。
但
，總歸是要面對的，將來，要面對的隻會更多！
他
沒回答這個問題，倒是淡淡道：「帶你去一個地方。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