宇文皓和元卿淩聞言都震驚了,與紅葉公子勾結?
那豈不是勾結外敵?
宇文皓想起他問寶親王的時候,他說過的迫不得已選擇的第二個計劃,或許真有這個可能。
他羽翼未豐,且過早暴露了無法私鑄兵器,沒能發展規模的戰鬥力,以他之力謀反幾乎是不可能的。
但要他放棄報仇,隻怕也不能夠,能給北唐沉重打擊的,便是通敵,把兵輿圖給鮮卑或者北漠,如此一來,北唐就會得罪了大周,再面臨北漠與鮮卑兩國勁敵,處於孤立無援的地步。
如果他要與鮮卑勾結,那麽他應該早就留了這一手,與紅葉保持著聯系,去年紅葉來的時候,曾和老四接觸,當時他隻防備著老四,沒想到與紅葉接觸的有可能不是老四,而是他。
王妃看到元卿淩的擔憂,便道:“你祖母的安危大可以放心,雪狼跟著去了,危機的時候,雪狼能救她,且她踏入西浙地界,就會有人盯著,無人能傷害她的。
”
“但我聽聞下西浙是走水路,雪狼未必能跟上。
”元卿淩擔憂地道。
“跟去了,如今就在船上。
”王妃說。
元卿淩一怔,“您怎麽知道?
船上有您的人?
”
王妃微微一笑,“每一頭雪狼,都自帶GPS。
”
“這怎麽可能?
”元卿淩愕然,再能耐,這裡也不可能有定位系統,就算她能從什麽地方掏到芯片植入,可這裡全無現代文明,怎麽可能定位?
王妃微笑,“打個比喻罷了,我是它們的母親,自然有法子與它們保持聯系。
”
宇文皓正兀自想著紅葉與寶親王的聯系,腦子還沒回魂,乍聽得此言,一時有些怔然,“雪狼……是您生的?
”
同時接收到三人的詫異眸光,他才回過神來,訕訕地笑了,“氣氛太緊張,活絡活絡。
”
雖然有了王妃的保證,但是元卿淩心裡還是很擔心,奶奶身體本來就不好,走水路去西浙,船上都能顛她半條命。
還有,雪狼縱然跟著去又能如何?
能對付這麽多高手嗎?
能確保奶奶在危險的時候全身而退嗎?
宇文皓知道他擔心,所以在安豐齊王夫婦走後,再叫徐一去找笑紅塵,讓她多派人手到西浙去。
宇文皓聽了安豐親王的話之後,也十分的憂慮,因為兵輿圖一旦落在了紅葉的手中,北唐與大周就必定反目成仇,人家好不容易研發出來的新武器,轉了個手就到了鮮卑人的手中,大周如今又面臨著北漠鮮卑結盟的危機,真不敢想象後果會有多嚴重。
還有,靖廷到底出什麽事了?
種種事情,困擾著宇文皓,翌日一早得知老四回來了,就直奔安王府去。
當初派人盯著老四,他曾與紅葉接觸過的,但是兩人私下有否達成什麽協議,也並不知道。
安王剛從皇陵回來,還不曾梳洗,孝服髒得不成樣子,剛擦了把臉,宇文皓就到了。
“查得如何了?
”安王還沒得到什麽信息,見宇文皓來到,便忙問。
宇文皓道:“偷走兵輿圖,偷走暉宗帝的遺體,還有帶走大興來的老夫人,都是他做的,他已經承認。
”
“抓了嗎?
”安王問道。
“不曾,他以兵輿圖和暉宗帝的遺體作為威脅,要見安豐親王,”宇文皓揚袍坐下,看著他,“你給我一句實話,當初我被冊封為太子的時候,鮮卑的紅葉和北漠的秦將軍曾在京中逗留一段日子,私下與你接觸過,你們之間可曾達成什麽協議?
或者說你可知道他們有什麽圖謀?
”
安王淡淡地看了他一眼,“你派人盯著我?
”
“你不也派人盯著我麽?
你防著我,我自然也防著你,正當防衛嘛,此事休提,你隻管告訴我,紅葉可曾與你說過什麽?
”
安王用熱毛巾擦著手,垂下了眸子,“當時紅葉確實是接觸過我,但是並未細談過什麽,我便是衝著太子之位去,也不會私通外敵,你不必借此疑心於我。
”
宇文皓看著他,正色道:“我不是疑心你,隻是安豐親王說寶親王有可能私通鮮卑,我想知道那紅葉葫蘆裡到底賣什麽藥,你仔細回想一下,那紅葉可曾跟你透露過什麽?
”
安王譏諷一笑,“他會跟我透露什麽?
老五,你到底是問話還是試探?
如果我說出他透露過什麽,大概你要向父皇參我一本了吧?
想借亂除掉我嗎?
”
宇文皓道:“你防備心不要這麽重,我如果懷疑你,隻會暗中調查你,怎麽還特意過來問你呢?
”
安王聳肩,“誰知道?
如今局面亂糟糟的,父皇對我又不信任,怎知道你會不會趁著這亂局對我下手?
如今不比往日,我身邊可用之人去掉五六了,你要是真與我為難,我一時半會也奈何不了你,自然要防備一些的。
”
為了換取父皇的信任,自打阿汝的事情之後,他就遣走了許多人,真心實意地做一段日子的忠臣孝子。
宇文皓見他這麽小心翼翼,便知道紅葉必定是透露過什麽信息的,紅葉在老四這裡下不了手,最後轉為去動員寶親王,這樣的猜測,很合理。
“這樣吧,你提供的信息如果能幫得上忙,在父皇面前,你記頭功,如何?
”宇文皓道。
安王把毛巾丟在桌子上,坐下來看著他,看神色是有些心動的,他如今迫切地需要立功來洗掉原先的汙點,“老五,我能信得過你嗎?
”
“你和我一起調查此事,就算不是頭功,父皇也定記你的功勞。
”宇文皓道。
安王眉目稍霽,“當真?
”
宇文皓道:“我不求有功,隻求無過,若這事辦不好,父皇定算在我的頭上,所以,此番算我跟四哥做個交易。
”
安王看著他,眉目裡透著幾分得意,“你說這話受用得很,老五,其實你平時如果沒這麽囂張,我還未必會一直跟你作對。
”
宇文皓一怔,“我什麽時候囂張過?
”
“一直囂張,自打你立下軍功回來,態度就倨傲得不得了,我最是看不慣你那副樣子。
”
宇文皓無語,“行,我以後低調一些,那就煩請四哥這一次幫幫忙。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