胡名聽了澤蘭的建議,驚得兩隻眼珠子一直往上翻,“不行,絕對不行,這提議一點都不好。
”
澤蘭小臉一闆,道:“胡名,這是命令!
”
她平日溫和,但是,闆起臉來,竟有一股不容忽視的威嚴。
胡名瞪著眸子,艱難地道:“命令也不行,太危險了。
”
“你若不做,我便找別人。
我決定的事,從來不改變。
”澤蘭淡淡地道。
胡名看向捧著鴿子的周姑娘,有些生氣,“你怎麽不勸勸啊?
”
周姑娘知道這事沒辦法說服小主子了,她都闆臉了,沒回旋的餘地,便轉身道:“我已經有命令在身了,我要去燉鴿子。
”
“是紅燒!
”澤蘭糾正。
“對,我要去紅燒鴿子。
”周姑娘大步而去。
吃了鴿子的澤蘭,已經在籌備事宜了,胡名還想勸說,澤蘭就一句,“你不做,有人做。
”
胡名真是氣死,小公主怎能這麽任性呢?
孔燕在旁邊勸說胡名,“胡大人,小主子很厲害的,我相信她能全身而退,崀山上的流寇,都是她一個人殲滅的,我們隻是後來去清點屍體。
”
關於澤蘭厲害的事,胡名自然也是知道的,她一歲多的時候就已經懂得放火燒宅子了。
但要有個萬一怎麽辦?
什麽放火之類的技能,聽著就不是很靠譜,像是會隨時失靈的感覺。
他強硬地道:“我是絕對不會同意的,殺了我也不會同意。
”
此事沒有商量的餘地,死也不會同意。
翌日傍晚,胡名身穿黑衣,潛入了府邸,除了他,還有別的一名高手也一同潛入,顯然此人也是為了澤蘭而來,敵意很重。
胡名心生一計,壓著聲音道:“兄弟也是為了發財,何不兩人聯手?
得到的銀子,咱兩對分。
”
這自然是為了減低風險,能得到金國鎮國王的信任,也免得路上被人搶了去,畢竟敢潛入府邸的人,必定武功不錯,加上一路出城去,必定會遇到其他想拿賞金的人,自己獨力難支,多找個幫手也是好的,目標一緻,就能一緻對外。
那人見胡名身手利落,也不想多爭奪,便同意下來了。
兩人前潛入府邸,胡名仿佛是早已經探過場子,直奔澤蘭的房中,掏出了迷煙,用手指穿來窗紙吹了進去。
等了一會兒,胡名推門進去,那人急忙跟著,屋中漆黑一片,有一名守夜的女子趴在桌子上迷過去了,床上的小女孩也悄無聲息。
胡名抱起了澤蘭,壓著聲音道:“走。
”
胡名帶了一人,馬車在外頭接應,兩人剛翻牆出去,聽得身後傳來喊聲,“誰?
是誰?
”
隨即,一陣腳步聲急速響起,胡名急道:“快走,出城去!
”
他抱著澤蘭,跳上了馬車,那人也急忙跳了上去,趕車人揚起了馬鞭,迅速離開。
馬車不能出城,在北山就丟下馬車,然後兩人用被褥抱著澤蘭就翻山去了。
要去金國,不一定要出城,隻要有勇氣翻越這座大山,就能抵達金國國境,金國在這邊建都,雖還沒遷都,但是,已經建造了府邸,鎮國王與小皇帝都在府邸裡。
路上,互報了姓名,那人叫榔頭,胡名則自稱湯明,顯然兩人都是化名,但是誰也沒深究,隻做出一副成功了就分錢的假象。
翻山的途中,榔頭提出讓他扛著小城主,胡名一口拒絕,公主的萬金之軀,怎能讓這人碰?
車夫是沒跟著前往的,所以,一路上隻有三人,差不多天亮,澤蘭就醒來了,在被褥裡掙紮了一下,胡名連忙放了她出來。
榔頭氣得要緊,“你怎麽能放她出來?
她叫怎麽辦?
”
“你傻啊?
這崇山峻嶺的,叫破喉嚨誰能聽到?
要是捂死了她,拿不到賞金才是壞事。
”胡名惡狠狠地道。
榔頭想想也是,“咱是求財,不是求命,不能弄死人。
”
澤蘭雖醒來,但是一副吸入了迷煙的樣子,顯得迷迷糊糊,一個勁地問這是哪裡。
他瞧了一眼澤蘭可憐的樣子,便忙地別開了眸子,“你怎麽打起這主意來了?
”
胡名順口問了句,“這麽賺錢的機會,可不是常有,有自然就是要把握住的。
”
“你往後也別做了,咱能分五萬兩,夠一輩子有餘,這種傷天害理的事,做一次就萬劫不複。
”榔頭竟然良心發現了。
胡名有些詫異,潛入府邸偷擄公主,這確實是滔天大罪,聽他的口音也是北唐人,若不是窮兇極惡,或者是貪欲橫生,怎冒這殺頭的風險?
榔頭沒說話了,休息了一會兒,繼續翻山去。
隻是走了走,榔頭卻詫異得很,“這一帶很多野獸出沒,怎地咱走了這麽久,蟲兒都沒見著一條,奇怪得很。
”
這點,胡名也奇怪。
這片山脈,一向很少人來,因為要穿過去密林,密林裡有兇猛的野獸,有巨蟒和毒蛇,進山的人除非是不要命了。
因此,這雖然是若都城與金國交界點,可兩國的人,都沒在這裡設下邊境線,北唐退回若都城,金國退到繁晝城。
雖然沒有什麽野獸毒蟲,但是為了謹慎起見,在進入密林的時候,胡名還是把隨身帶來的雄黃粉撒在了身上,尤其在澤蘭的身上撒了許多,就怕出個好歹。
他其實不明白為什麽公主非得要從這裡穿過去,硬闖城門不比這好嗎?
榔頭對胡名十分佩服,拱手道:“還是兄台想得周到啊。
”
胡名淡淡地道:“出門在外,必須有所準備,看你空手而來,顯然是頭一回做這種事啊?
”
榔頭訕笑,“是頭一回,也隻做一回。
”
胡名想起他方才的話,不禁多問了一句,“你頭一回啊?
那你怎麽就走上這條路了啊?
”
“缺銀子了,家妹得病,沒錢醫治!
”榔頭顯得有些局促,但是很快就調整過來了,“你放心,我既然定下心要做,就絕對不會反悔,一定會把人送到鎮國王的手中,拿到賞錢的,壞不了大事。
”
“行,出發吧!
”他背起了澤蘭,繼續攀爬上去。
“我到前頭探一下,看看有沒有危險。
”榔頭說著,拿著劍就走了。
他走出大概百米遠,就感覺危機四伏了,一雙雙幽芒似的眼睛潛伏在暗處,嗅著那味道,是狼?
榔頭嚇得馬上跑回去,攔住胡名,“不能再往前了,有狼!
”
胡名怔了一下,“是嗎?
”
澤蘭在他後背撓了一下,示意繼續往前。
胡名忍不住說了一句,“有狼,那不能走了。
”
澤蘭扯了扯他的頭髮,幾不可聞地說了一句,“繼續走!
”
殊不知,那榔頭內力深厚竟聽到了,以為是胡名說的,詫異地問道:“繼續走?
不怕危險嗎?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