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盛世為凰:暴君的一等賢妃》第3348章 染病
祝烽點了點頭。
他原本已經不打算再問這件事了,昔雲又接著說道:「是當年父親帶著姐姐回中原的時候,一道帶回來的。
」
「嗯?
」
一聽這話,祝烽忍不住皺起了眉頭。
雖然也不是什麼不可思議的事情,但他的心裏好像也感覺到有一點不妥,轉頭看向南煙:「是這樣的?
」
南煙也有些發懵,畢竟剛剛他們都還沒說到這裏來。
於是搖頭道:「妾也才剛知道。
」
祝烽又看向昔雲,倒是一旁的高也謹慎的說道:「師傅當年回了一趟中原,那香囊是他帶回來的,但如何傳出去的,怕是隻有他老人家才知道了。
」
祝烽剛要說什麼,高也又輕聲道:「隻是,他老人家也已經過世了。
」
祝烽皺起了眉頭:「哦?
」
他立刻轉頭看向身邊的南煙,也明白南煙這個時候肯定很難受,難怪剛剛看著的人說她快要昏過去了。
他嘆了口氣,像是想要伸手拉南煙的手,但畢竟是大庭廣眾的,又有外人,他身為帝王也必須克制。
隻沉聲道:「是這樣嗎?
」
這話,其實是在問南煙:你沒事吧?
南煙勉強作出了一點笑容,對著祝烽道:「是的。
事情都過去那麼多年,妾也沒見過他們幾面,倒也,不知道該說什麼。
」
這話的意思就是,我並不太難過,皇上可以不必擔心。
但祝烽還是輕輕的嘆了口氣。
這才又轉頭看向高也,上下打量了他一番:「看來,你不僅僅是這一次隨行的特使吧。
」
南煙慌忙將昔雲和他的身份都說了,完了還說道:「昔雲跟妾一樣,一時糊塗,皇上千萬不要怪罪她。
」
祝烽輕咳了一聲,隻道:「說這個幹什麼?
!
」
他也尷尬,畢竟昔雲糊塗,她背後的安息國君也糊塗;而輪到南煙跟他,都好不到哪裏去,說出來是大家一起丟人的。
南煙立刻不說話了,祝烽清了清嗓子,又對著高也說道:「既然你是博望侯的關門弟子,那關於博望侯在西域的事情,你是最清楚的?
」
高也看了他一眼,小心翼翼的說道:「在下的確是師傅的關門弟子,隻是——入門的時候在下年紀還小,其實對師傅過往的事情也並不知道的太清楚。
師傅那一次帶著娘娘回到中原之後,過了兩年又回了安息國,之後過了幾年生下了昔雲娘娘,可那個時候,師母就染病了。
」
南煙皺起眉頭:「染病?
」
「是。
」
「什麼病?
」
「黑死病。
」
「黑死病?
是怎麼回事?
」
「是一些行腳商人從更西邊的異國傳來的,那個時候整個西域死了很多人。
師傅為了救治師母,就完全把想要回歸中原的事情拋在腦後,帶著她四處求醫。
但後來——」
說到這裏,他像是也不忍再說下去,隻有昔雲輕聲說道:「母親就死了。
」
祝烽皺了一下眉頭。
南煙的喉嚨也梗了起來,這個時候她才突然想起,當初鳳姝曾跟她提起過在西域遇見博望侯司伯言的時候,鳳姝正身染重病,幾乎快要死了,是博望侯施展妙手救了她的命。
可是,當鳳姝把他當做神仙一樣膜拜的時候,他卻對鳳姝說,他雖然能救活鳳姝,卻沒辦法救活自己最心愛的人,他還說,自己是這個世界上最無用的人。
之前,對他們的事情還一無所知的南煙,甚至懷疑過,博望侯口中自己最心愛的人,可能是塔娜公主。
現在才明白——
想到這裏,她的心裏又一股酸楚湧了上來。
誰能想到,當年鳳姝一句平平淡淡的話,自己也隻是隨意的一聽,卻是自己的父親最痛苦的時刻。
南煙忍不住長嘆了口氣。
祝烽也嘆了口氣,輕聲道:「原來是這樣。
」
他看著南煙,也不好當著眾人的面柔聲寬慰,隻輕聲說道:「一切都過去了,貴妃不要太傷心。
」
南煙紅著眼睛,低聲道:「妾明白。
」
祝烽這才看向高也,說道:「所以,這就是你知道的一切?
」
高也道:「是。
」
說完這句話,他就低著頭,甚至還後退了一步,好像要把自己從這件往事,甚至從皇帝和貴妃的身邊完全摘乾淨似得,但南煙卻擡頭看了他一眼。
不知為什麼,她總覺得這中間,好像少了什麼。
可心情悲傷的她,這個時候也沒有精力去細想,加上另一邊小順子走過來,小心的說道:「皇上,宴席上還是不能少了皇上啊。
」
他出來的時間太久,特使還在那邊等著,難免有怠慢之嫌。
祝烽這才對南煙說道:「好了,這些事情你也不要多想,先回去休息,朕晚些時候再過來看你。
」
南煙道:「是。
」
她又說道:「妾跟妹妹第一次見面,還想再說一會兒話。
」
祝烽道:「那你們回去說話吧,這個地方四面透風的,別吹了風一會兒頭疼。
」
南煙立刻應聲,然後帶著昔雲和她身邊的女僕,連帶著若水起身離開了,而這一邊的高也也不敢怠慢,跟著祝烽一道回到了宴席上。
雖然雙方會面的時候發生了那樣荒唐的事,可即便是這樣的荒唐,也沒有影響兩國的正常邦交,相反,因為安息國寵妃與炎國貴妃之間不能言說,又人人都心知肚明的關係,許多亟待解決的事情商談也更加的順利,很快,對於雙方互派使節,商貿往來的大事便直接在酒宴上敲定了。
餘下的細節,自然就是要交給臣下去做。
聽著那邊宴席上的歡聲笑語,南煙雖然剛剛接受了雙親都已離世的噩耗,但總算還是放下心來。
她剛剛將目光從窗外收回來,就看見昔雲笑嘻嘻的看著她,說:「姐姐跟姐夫很相愛啊。
」
南煙的臉一紅,輕聲道:「這話怎麼說的。
」
昔雲愣了一下:「不該這麼說嗎?
」
南煙的臉更紅了,但也知道她並不通曉中原人委婉的習慣,隻輕聲說道:「我們這兒不興這麼說。
」
昔雲笑著說道:「我就不懂了,都做了還不能說,那也太彆扭了。
」
南煙笑道:「都像你這麼直就好了。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