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016章 日月幻術（五）

　　銀白色的月華從身邊掠過，瑤光身體不由自主地動著，朝著月盤飛去。

　　明亮的月色穿過她半透明的身體，落到空間的下方，她回過頭，才發現白色的月之力其實隻籠罩在距離地面一千米的高空，脫離了這個範圍，周圍便是一片冥藍的天空。

　　月亮就在眼前，彷彿觸手可及，瑤光此時沒有絲毫害怕，彷彿有什麼指引著她一般，讓她緩緩靠近月盤的方向。

　　越靠近月亮，她能感覺到自己的眼睛在發疼，但身體和意識是分離的，就算能感覺到眼睛又開始流血，她也品嚐不到那股疼痛。
倒是在她旁邊的金龍和小狐狸，看她面無表情的樣子，還以為她忍著痛，十分難受。

　　隔著這麼遠看著自己，和自己身邊的人，瑤光竟然有著從未有過的平靜，好像一切喧囂都遠離了自己。

　　她飛到月亮身邊，雙手觸摸著冰涼光滑的表面，微微一笑。

　　此時，「月亮」開始發生變化，銀白色逐漸褪去，偽裝在月亮之下的真容開始顯露，銀白色的眼瞳緩緩出現，碩大的眼睛就貼著瑤光的手掌，等到月之力的幻術全部消失之後，那眼睛忽然一轉，眼瞳直直對準了她！

　　這就是銀瞳！

　　在偌大的銀瞳面前，瑤光小的就像是一粒塵埃，她鬆開手，往後退了兩步，「你就是銀瞳。
我帶來了黃金瞳。
」

　　銀瞳往下一轉，彷彿活生生的眼珠在轉動，還帶著濕滑的水聲，它看著下方，原本擱置在瑤光身邊的盒子便飛起，穿過月之力的包裹範圍之後，才在空中炸開，碩大的黃金瞳連帶著冰塊一起出現在半空中。

　　兩隻巨大的眼睛在空中對視，就像兩座蒼莽高山千萬年相望般的巍峨壯觀，眼睛不能說話，但眼睛能表達情感，日華和月華在空中交匯，就像一對分開了許久的情侶，望著彼此就是永遠。

　　瑤光曾想過日月碰撞究竟會是怎樣的浩大情狀，但黃金瞳和銀瞳相遇，散發出出來的氣息卻如此溫和，就像春來天暖，花兒即將綻放，蝶兒即將飛舞，一切和煦安寧，而且水到渠成。

　　腦海中想像的畫面沒有出現，但瑤光卻忍不住笑起來，比起天馬行空的想像，這樣的場景，或許還要更真實一點。

　　不知道它們相互凝望了多久，瑤光就浮在它們旁邊，累了就睡，睡醒了繼續看著它們。

　　沒有刻意去深究它們，但她卻有點相信天道的指引了，黃金瞳和銀瞳，加上她靈根內的金銀雙瞳，這便是兩雙眼睛，兩個人的眼睛。

　　五行神尊取金銀瞳各一隻做成了陰陽雙眼，另一隻金瞳落在人間，被長孫辰得到，另一隻銀瞳落在了天祐一族手中，成為他們神之力的來源。

　　從瑤光得到五行神尊的傳承開始，她就從來沒有脫離萬萬年前的天劫，或許是五行神尊在冥冥之中指引著她，讓她找齊這兩雙眼睛。

　　感覺到靈根中的陰陽雙眼緩緩睜開了，她下意識低頭看去，不知怎的，卻能穿過身體看到識海中，盤飛其中的陰陽雙眼上的黑色玉石開始龜裂，隨即剝落下來，露出金銀雙瞳的本來模樣，可變大，可變小的兩隻眼睛轉動著，彷彿在搜尋什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