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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斂財人生之新征程》第108章

斂財人生之新征程 林木兒 9677 2024-05-14 14:24

  108、民國諜影(44)三合一

   這個力巴李大哥, 是地下黨d員。
這裡住的大都是勞苦大衆, 好些不是d員,但也是工會的工友,政治立場都是相同的。
俞敏慧在上面飄的時間太長了, 壓根就不知道工黨真正的厲害的是哪裡。

   有這樣的群衆基礎, 她又一猛子給紮了進來。
這裡本就是大家頻繁活動的區域, 這猛的來了這麽一個來歷不明的人當然得警惕,結果沒想到,直接給撞到了一條大魚。
住過來這麽長時間, 俞敏慧這一天進進出出的, 這些拉黃包車的, 賣報紙的,做苦力的,各個都能盯住她。
可惜, 她到現在,都沒發現她選的這個住處太過特別。

   便是化名爲白鷗的歐陽白也沒察覺異樣。
他不過是和善一些,閒著沒事了教教樓裡住著的幾個孩子而已。

   這會子見四爺來了, 他將買回來的菜放回去,然後就迫不及待的往樓上去。
正上樓, 就看見李大哥正往下樓走,見了他還是一臉的笑意, 「白先生,我正要去找你呢。
你趕緊上去幫我陪陪客人,我去巷子口買一隻燒鵝再打兩斤酒去。

   歐陽白鬆了一口氣, 笑著應著,腳步越發的著急。

   等到了門口,還真有點近鄉情更怯。
站在門口,看四爺坐在逼仄的小閣樓裡,他笑了一下,「我……我……」我可算是等到組織了。
話沒說出口,眼圈就紅了,「我以爲……再也回不去了……」

   說著,他就警惕的朝樓下看看,「去樓頂吧,這裡說話不安全。

   四爺請他進來坐,「不用擔心,這裡很安全。

   嗯?

   還沒等歐陽白說話,外面就傳來腳步聲,是兩個輕盈的腳步聲,他站在上面往下看,是一樓的兩個小姑娘手牽手的上來了,沒有一直往上面走,二是朝他笑了笑,然後兩人往通往上面的樓梯臺階上坐下來,拿出花繩來,翻著玩。

   他終於後知後覺得反應了過來,再往樓下看去,李大哥站在一樓跟誰說話,幷沒有急著要去買燒鵝。
二樓的張大嫂手裡拿著針綫活,搬著小闆凳在樓道裡做著。
三樓的葛大叔靠在一邊抽旱煙……往常這個點,除了兩個囡囡,大家都不在的。
今兒,卻都在。

   「原來……」原來我從來沒有被拋棄,我就在自己人的身邊。

   看來真的沒是想錯,自己的同志真的很多,而且無處不在。

   一時間,沒有膽怯,沒有怯懦,倒是多了幾分昂揚的鬥志,他走了進去,坐在四爺的身邊:「有任務?

   四爺點頭,「回頭李大哥會給你一個箱子,箱子有點沉,裡面放的是金條。
你要做的是去找一個叫孫三壽的人,想辦法買通他,目的的是解救咱們的被軍tong扣押的同志……」

   歐陽白眼睛一亮:「隻我去嗎?

   「隻你去!
」四爺肯定的點頭,「敢嗎?

   歐陽白堅定的點頭:「敢!
」說著,又問道,「那俞敏慧……隻怕就得請大家幫我絆住她了。

   「不!
」四爺看著他,「要慢慢的叫她發現,你在跟孫三壽接觸,你還敢嗎?

   啊?

   歐陽白搖頭,搖完頭又覺得不對:「我不是不敢,而是……不知道爲什麽要這麽做。
要是她懷疑我了,那你跟林……就都暴露了。
這會很危險的!

   四爺點頭:「對!
這會很危險的,所以,你敢嗎?

   「這不是敢不敢的問題……」歐陽白低聲道,「我死了我不擔心,反正我如今也跟廢人一樣。
如果能憑著我一死,救出咱們那麽多的同志,那我死的也算是值得。
可你跟林……你們太不容易了,尤其是潛伏到如今這種程度,真要是暴露了……」

   「潛伏下來是爲了做事的。
」四爺摁住他的肩膀,「要是因爲怕暴露,畏手畏腳,那我們潛伏的意義又在哪裡呢?

   「好!
就算是這樣。
」歐陽白就問說,「有非要這麽做的理由嗎?

   「俞敏慧是誰你很清楚,這人大格局沒有,但是有韌勁,那就是一旦咬上,就輕易不撒口。
我們要的就是讓她繼續咬緊這個鈎,隻有咬緊這個鈎了,堅信順著這一條綫查下去能將我們抓住,她才會放任你跟孫三壽接觸……沒錯,我們的人能絆住俞敏慧,但是能絆住一次兩次,第三次隻怕就找不到機會了。
我們知道俞敏慧,而俞敏慧手底下到底秘密統領著多少秘密調查人員,這麽人員分布在那裡……是不是有軍方的,是不是有政府的工作人員,是不是有警察署的,這不是短期內能調查清楚的!
這些人又能調動多大的能量,我們就更不得而知了。
他們的任務,便是查工黨。
在滬上的工黨地下組織。
而在押的那些人員,就是他們的誘餌。
營救咱們的人,是任務。
不管對方設置的是不是陷阱,人都是要救出來的。
你算算,這裡裡外外又會牽扯到多少人。
如果地下組織一旦被破壞了,損失有多大,哪頭重哪頭輕?
這點風險不知道冒嗎?
我們隻是有可能暴露,幷不意味著一定會暴露。
之前不是還確認你是工黨嗎?
這不是又沒事了嗎?
事在人爲,走一步看一步,因此,心要放在肚子裡。
隻看眼前,別想以後。

   歐陽白看著他:「你的意思,本來俞敏慧是想拿在押的一百多人當魚餌,現在,要咱們三個吸引俞敏慧的注意力,你們替那一百多人做魚餌,對吧!

   比起散落在外圍的地下黨,當然是潛伏在內的工黨人員更可怕,因此肯定能吸引對方。

   想明白了這些,歐陽白又道:「而且,俞敏慧這個人執拗,就像是你之前說的,咬住了不鬆口。
一旦叫她發現,她一定會咬緊咱們這邊……」

   「她盯著咱們,看著咱們救人,然後等著拿咱們的把柄。
她要做的就是替咱們清除救人的障礙,她要把咱們救人的事砸成實錘……如此,就得看著咱們把人救出去,明白嗎?
咱們等的就是這個機會,隻要人出了監獄,咱們才有計可施。

   歐陽白點點頭,大概齊是聽明白了,「所以,我要帶著錢去找孫三壽。

   「對!
孫三壽沒錢了,錢全被收繳了。
他現在不是身無分文也差不多。
」而且,此人跟郝智還不一樣。
郝智想拉下錢通,不死不罷休。
但是孫三壽,要是能摟一把然後逃命,他估計是很樂意的。
此人對義氣看的沒那麽重,要不然也不能就背叛了郝智而投奔了錢通,「因此,那麽一大箱子錢,他會動心的。

   「要是收了錢不辦事呢?
」歐陽白這麽問。

   四爺就笑:「所以,這不是得適當的叫俞敏慧知道嗎?
她若是發現你跟孫三壽再三的接觸,她就會查這是爲了什麽。
孫三壽不是那種刀架到脖子上都敢硬抗的人。
他要是說了你們之間的瓜葛,俞敏慧就算是入套了!
而孫三壽也跑不了!

   對!
怎麽沒想到呢。
這就是所謂的請俞敏慧替自己清除障礙!
原來是這個意思。
凡是自己辦不動的地方,俞敏慧都會參與進來。

   兇險是兇險,但是這辦法肯定好用呀。

   而且,金汝清他們前期肯定是做了不少繁瑣的工作,才逼得這些人沒有第二種選擇。
如今前期鋪墊工作已經做好了,萬事俱備了,才來找自己借俞敏慧的東風的。

   「你放心,我肯定辦成。
」歐陽白就道,「我還需要人員名單……」

   「有!
」四爺就道,「你現在帶著不安全,都在李大哥這裡。
需要的時候,他會給你的。
另外,關於孫三壽,他的個人資料我要詳細的跟你說一遍,咱們時間緊,你仔細聽著。

   好!
我仔細聽著。

   詳細說了孫三壽的關係,又把他跟錢通和郝智的關係大緻的都說了,這才遞了幾張照片過去:「這些都是跟孫三壽有瓜葛的人,你得將他們的臉和名字都給記住了,以防出現變故的時候用到……」

   是!

   用了十分鐘,歐陽白將照片還過去:「記住了。
什麽時候開始行動?

   「明天。
」四爺看他,「這是咱們做的唯一的方案,所以,謹慎再謹慎,大膽再大膽。
別害怕,你身邊都是咱們的人。

   歐陽白點頭:「替我謝謝組織的信任。
謝謝到現在依舊信任我,沒有放棄我……哪怕危險,我也覺得我回家了……」

   四爺拍了拍他,這可真是個……單純的人。

   這種事就得這種單純的人去做。

   尤其是俞敏慧喜歡的還這麽單純的人,在俞敏慧眼裡,隻怕隻以爲自己和桐桐在利用她那單純的男人,更會恨怒交加,不把自己和桐桐揪出來她是不會甘心的。

   當然了,這一點,就沒有必要讓歐陽白知道了。

   時間差不多了,四爺起身:「我該走了。
各歸各位吧。

   歐陽白看著四爺下樓,路過兩個囡囡的時候,從兜裡摸出一把糖給兩孩子分了,然後憐惜的摸了摸孩子的頭……這才從樓上一步一步下去,跟著,葛大叔,張大嫂就都回屋子了。
怕是一會子就要出工去了。
樓下李大哥送四爺走,出門拉黃包車的也是自己人,很快就消失在這條弄堂裡了。

   這天,俞敏慧還是晚上十點左右才回家。
這棟房子的住戶都已經睡了,家家戶戶都黑著燈,樓梯上的燈也是沒有的,摸黑上樓這更好。
誰也不妨礙誰!
一樓一樓上去,有男人的鼾聲,有孩子的哼哼聲,有女人夢囈一般的哄孩子聲。
一切都很正常。
隻自家租的那個內外兩間的屋子,還都亮著燈。
歐陽白已經打開門了,腳步聲這麽明顯,他聽的見。
直接推門進去,歐陽白正在拎著水壺給臉盆裡倒熱水:「吃飯了嗎?
我蒸了米飯,要是餓了我給你炒一炒……」

   「吃過了。
」俞敏慧難得的面色柔和了起來,「你吃了嗎?
要是不想做飯,以後就下館子吧。

   「沒事……我平時也沒啥事。
」歐陽白說著,就將水壺放回去,又坐桌子邊看書去了,「你把水端進去洗吧。
泡泡腳舒服!

   兩人分內外間住著。

   俞敏慧看歐陽白:「要不了多久,等事情辦完了,咱們就回n京。
我在n京已經給你聯繫好學校了,到時候去學校還教書。
這段時間……你就當是放假好了。

   歐陽白就低聲問說:「你明天還是那個點出去,這個點回來?

   俞敏慧端著臉盆往裡走的腳步一頓,「……問這個幹什麽?

   「哦……」歐陽白若無其事的道,「我想早起給你去街口買一碗餛飩……吃了再出去……」

   俞敏慧看了歐陽白一眼,「我每天打那裡過,要是想吃,我在街口吃了再走也是一樣。

   歐陽白不好意思的笑了笑,「也是……也是……那沒事了,你早點睡。
」像是沒看見俞敏慧狐疑的眼神。

   林雨桐還真怕歐陽白給弄砸了:「還是得想第二套方案。
萬一砸了呢!

   四爺搖頭:「作爲特工他不合格,但有些事卻是無師自通。

   什麽事?

   「男人對女人,男人對喜歡他的女人……如果想拿捏,總是能拿捏的準的。
」這是天性,就像是女人如果想收拾折磨男人一樣,不用人教,無師自通的。

   你要是這麽說,好像也是這麽個道理。

   有道理就睡吧,如今這夜裡有些冷了,抱著個暖爐睡覺最舒服了。

   四爺動了動,調整了個叫她舒服的姿勢,將被角給掖緊,這才笑,我這麽說,她還就真這麽信。

   信任有時候也被稱之爲一種能力。
不是誰都有無條件信任別人的能力的。
就像是俞敏慧,稍微多一句話,她就會多想很多。

   因此第二天出門,吃餛飩的時候,就跟也來吃餛飩的一個貨郎打扮的人說:「今兒繼續盯著。

   「出去小心點,有人盯著呢。
」老李低聲叮囑歐陽白,「別一下子把老底子都兜出去……你出去之後還跟往常一樣逛著買菜,之前來過我這裡的憨子拉著黃包車在菜市場那邊等你,他知道怎麽把人甩了。
箱子在黃包車上,裡面放著五十根,你可以告訴對方,這隻是三分之一……」

   「明白!
」歐陽白一身灰色的長衫,戴著一頂黑色的禮帽,慢悠悠的就出了門了。

   他也不知道誰在監視他,反正就是買了兩個鶏蛋,一塊嫩豆腐,一個小鯽魚,一把青菜。
就這麽在籃子裡拎著,一轉彎就看見憨子,他一副不認識的樣子,坐在黃包車上等客人。
他到了跟前,對方才起身。
然後他直接坐到車上,黃包車就動了。
順著小巷子裡跑了起來。
可到了岔路口,岔路口停著三輛一模一樣的黃包車,車上同樣坐著個穿著灰色長衫帶著禮帽的男人,然後四輛車就這麽四散開來,而他這邊,早就下了車,進了一家裁縫鋪。
在裁縫鋪裡,掌櫃的二話不說就給遞了一套西裝過來,還拿了髮膠將頭髮重新梳攏了一下,再搭配上那種高高的白色禮帽,手裡拿一根嶄新的文明棍,跟剛才的打扮有了天然之別。
此時再從店裡出去,停在外面的不是黃包車,而是一亮白色小汽車。
開車的還是個白人,這人黃頭髮藍眼睛,唬了他一跳。

   誰知道這人一說話便一口吳儂軟語,「看在錢的份上,願意爲先生效力。

   歐陽白楞了一下,這個安排還真是意外。
這個出場是很夠牌面了。
他摸了摸已經放在後面的箱子,看了手心裡的那個地址,然後報給這個洋人。

   等車子啓動了,他看見挑著擔子急匆匆的追過來的小商販,不由的楞了一下,原來盯著自己的是他呀,第一次買碗筷還是在他的小攤位上買的呢。

   車子穿過城區,然後停在一個不怎麽起眼的巷子門口,洋人道:「再往裡就太窄了。
車進去容易退出來可就難了。
我就在這裡等先生吧。

   好!
他拎著箱子就出門了,這個箱子確實是有些重量。

   他一步步拎著進去,看好門牌號,終於找到了。
然後門上沒挂鎖,他敲了門,裡面沒有應的。
他又使勁砸門,裡面才好容易有了人答應。

   孫三壽昨晚找幾個老兄弟喝酒去了,都快天亮才回來的。
一大早就被砸門聲吵醒,有點起床氣,一邊走一邊駡,可等拉開了門,他楞了一下。
上下將這人打量了一下,光是這身衣服就值得敬一敬了,他收斂了臉上的表情:「先生找誰?

   「請問是孫先生嗎?
」歐陽白帶著金絲眼鏡,越發顯得文質彬彬,「我找孫三壽先生。

   「我就是孫三壽。
」他在心裡將認識的人都過了一遍,實在想不起哪裡見過這個人。

   歐陽白一派紳士風度,「一大早打攪您休息了。
要不,我改天再來。

   來都來了,別改天呀!
「有什麽事就說!
」吊著人有什麽趣兒?

   歐陽白朝裡看了一眼,一臉的爲難,指了指巷子口:「要是您家不方便,我的車子就在路口,我們找個地方喝杯咖啡?

   孫三壽隻能讓開地方:「那就進來吧。

   家裡也沒什麽招待的,兩人隨便坐了,孫三壽才道:「有什麽事說吧。

   歐陽白將箱子房子桌子上『啪』的一聲打開,太陽光照進來,頓時有點刺眼。
孫三壽蹭一下起身,出去將大門關了,這才回來道:「誰讓你來的?
想要辦什麽事?

   「我這也是受人之托,這個人是誰,那人說孫先生沒有必要知道。
隻要知道他是給您送錢的人就行。
」歐陽白靦腆的笑笑,「您看……您要是再問他是誰,我也不知道該怎麽回答您。
」他順手將箱子給合上了,「要不……我再問問他去……」

   孫三壽一把將對方的手給摁住了,昨晚將那兩根金條差不多不就花完了,今兒老大再不送錢來,他得重操舊業給自己找飯錢了。
這麽多錢擺在眼跟前,怎麽就從眼前溜走呢。
他咬牙道:「我向來是看錢辦事,既然對方不想露面,我也就不問了。
你隻說,叫我辦什麽事吧。

   「也不是大事,就是撈人。
」歐陽白說的雲淡風輕。
好像那就是個普通的人。

   他一副菜鳥的樣子,但孫三壽不是菜鳥:「什麽人值這個價碼?

   「不是一個人,我要撈的人多。
」歐陽白拍了拍箱子,「這是三分之一,還有三分二等事成之後給你。

   孫三壽的眼神就幽暗起來:「工黨?

   歐陽白搖頭:「不知道呀……不管什麽黨,能換錢就行,你不換嗎?
那我找別人吧……」

   孫三壽像是看白癡一樣:「你怎麽確定我會換?

   歐陽白就道:「那人說你告缺錢。
你也別指著你老大,因爲你老大的房子抵押不出去,他現在也沒錢了。

   孫三壽愕然,郝智跟自己說他的真實情況的時候,房間裡可就兩個人,這個事別人是怎麽知道的。
不過那房子真抵押不出去了嗎?

   這個話暫時不能信。

   不過這個菜鳥……錢先收了他的周轉,辦事不辦事是後話。
走一步看一步吧!

   於是,他換了一張笑臉,「這樣,這位先生,錢我先收了,您得容我想想,這麽著……明天……明天還這個時間,您過來聽信。
可好?

   四爺早就叮囑過歐陽白,不用在這上面糾結,隻管扔下錢走就是了。
於是歐陽白聽話的連一句話都沒言語,隻點點頭說走就走。

   孫三壽看看桌上的錢,再看看頭也不回的假洋鬼子,這他娘的得是多有錢才把錢這麽扔。
將箱子藏好,他也不睡了,直接去找郝智。

   郝智當然不可能真沒錢了,像是這種老狐狸,保底的錢肯定是留著的。
他又是賣房子又是賣家産的,就是要造成假像。
怕的就是萬一落魄了,有人上來吞一口。

   再者說,跟眼前的大事比起來,抵押這個煙館,實在是小事。

   可誰知道這邊都談妥了,結果有外交部門的人上門了,人家說了,這裡本是m國人的私産,後來rb占領期間,被rb人侵占了,如今想要回屬自己的房産,但是被當官的占用爲私人官邸。
要是,人家找到m國領事館,事情鬧大了。
這房産得還回去。

   孫三壽就親眼見了租界那邊來了一隊人,禮貌的將郝智給請出來了。

   這事就有點蹊蹺了,好像被人專門針對了一樣。
郝智不知道誰在背後出手的,錢通還是徐媛身後的那個人,可是做這些的意義在哪呢。
出來了也不是沒地方去,他養著個女人,地方也不算是小,他暫時在那裡落腳了。
出了那個地方,他還有還幾個安全屋,哪個都不至於叫他露宿街頭。
更何況還有菊n統站呢,不願意去住,那是因爲不想叫錢通老這麽盯著,活動不自由。

   於是,養著的那些保鏢,先讓跟著他的女人幫著租了院子,他自己要回屬他的地方靜靜,好好想想。

   一回頭看見孫三壽,他招手叫對方過來:「交代你的事,你先用心去辦。
錢的事,別發愁。
把壓著的那批煙土在黑市上出手了,錢就回來了。

   這倒也是!

   但萬一被人盯上呢?
如今是處處不順了。
因此他把有人送他錢的事沒說出來,隻說他這邊不著急,不行還能重操舊業,劫富濟貧去。
總能往前過的。

   可回去就想,人還是得給自己留後路。
如果有人注定要郝智死,自己跟著陪綁就有點蠢了。
錢是好東西,有錢能使鬼推磨,他都想著,明兒再看看風向,要是明兒郝智還是沒有別的進展,或是想賣煙土又被人從中作梗了,那他後天就想辦法跑。
從滬上坐船,很快就能到香gang。
這半箱子錢不多,但也不少了。
轉道去南洋,在那裡也一樣能當農場主。

   而另一邊的俞敏慧,路過街口的時候,蹲下來像是挑貨一般跟貨郎說話。
因爲貨郎今兒的手裡拿著撥浪鼓,見了她就搖,這是有話要說的意思。
她過去,對方才道:「您先生出門了,我跟丟了。

   俞敏慧假裝挑貨的手一下子就停住了,「跟丟了?

   「對!
」貨郎道:「有人給打掩護,撤退的很快。
大概消失了一個小時左右,又回來了。
不知道怎麽回來的。

   俞敏慧蹲在地上半天沒動,良久才抓了一盒香脂,說了一聲知道了,擡腿就往回走。
可這回去的腳步卻有些沉重。
總覺得心裡像是憋著一股子什麽似得。

   回去的時候,跟前一天晚上沒有什麽區別。
她問他:「今兒忙什麽了?

   他說:「買菜,做飯。
哦!
今兒燉了鯽魚豆腐湯,你要喝嗎?
還有!

   俞敏慧笑了一聲:「不喝了。
你留著明早下面條吧。

   他明顯楞了一下:「下面條……明早你在家吃飯?

   「怎麽?
不行?
」俞敏慧盯著他倒水的背影問道。

   他始終沒有給她正面,「沒說不行……就是家裡沒面了,明早也來不及……要不明晚給你做……」

   俞敏慧笑了一聲:「你早上挺忙呀?

   「哦!
想買新鮮的鯽魚可不容易。
」把話題岔過去了。

   他知道,她懷疑了。
這正是他期望的方向,他努力的方向,可也是危險慢慢逼近的方向。

   俞敏慧沒再說別的,端著熱水進去了:「那就明晚吃麵條吧。
」她留下這麽一句話。

   第二天一大早,俞敏慧照常出門,出門後找到貨郎,問他:「你昨天在哪裡跟丟的?

   貨郎指了地方,「我帶你去?

   「不用!
」俞敏慧遠遠的看了地方,「那邊有大路,你說你剛好看見一輛白色的車離開?

   對!

   俞敏慧冷笑,這種地方壓根就不是汽車來的地方。
貧民窟裡,汽車?
「你給三號打電話,叫他開車在西街口等著我……」

   西街口是必經之處,不管朝哪邊去,隻要開車,隻能從那裡出去。

   她早早的過去,上了車,在車上靜靜的等著。
不到一個小時,一輛白色的車從邊上擦過去。
看那車牌號,還是租界銀行的車。
她從來不知道,他還有這樣的關係,「跟上去!

   車子兜兜轉轉的,停到另一邊的平民區。
她不敢跟的太緊,隻能等人進去了,她才靠過去。
她不知道這裡住著誰,但還是把地方給記下了。
然後早早的回了車上,看他進去能多長時間。

   而歐陽白此刻又坐在孫三壽面前:「孫先生,您想的怎麽樣了?
答應了嗎?
或者我直接去找郝智先生好了。
他現在手頭也比較緊,昨晚租界巡捕房查了黑市,聽說繳獲了不少大煙……也不知道誰這麽倒黴,這麽大宗的出貨,被人給盯上了,連鍋都給端了。

   孫三壽臉上的橫肉狠狠的抽了記下,這些人果然是硬茬子,可用的人著實不少,消息夠快呀。
他壓下再打探幾句的衝動,伸手道:「名單呢?
我得看看我有沒有這個能力!

   「您能叫人神不知鬼不覺得消失,那就繼續讓這一撥人消失就好了。
」歐陽白笑著將名單遞過去:「您看看……」

   孫三壽知道,他所說的消失跟自己之前辦的事不一樣。
之前的人,那就是秘密處決了,然後化爲灰早就找不見蹤迹了。
而這批人,他們是想叫自己假借處決工黨的名義偷偷將人給放了。

   說實話,這事風險太大了。
而且這麽大的幹戈,沒有錢通或是郝智的指令肯定不行。

   錢通那邊他不敢去,郝智那邊……他不打算去。

   所以,雖然還有三分之二的錢沒掙,但他覺得真心不必賺了,早一點脫身早點好。
因此,一邊嘴上應著,「我得想想怎麽給你辦這個事,你知道的,這難度可不小。
這麽著吧。
後天,後天你這個時間再過來,咱們再說。
」心裡卻盤算著,晚上就弄一張船票,趁著夜裡趕緊跑。

   歐陽白好像對這話深信不疑,他隻點頭,「那就先告辭,後天我再來。

   他出去沒多看,上了車,然後看著車子從一輛黑色的汽車邊過去,他知道,俞敏慧就在那輛車上。
大概等不到晚上,她就會坐在孫三壽面前,然後看到那張工黨人員名單。
然後她可能一聲令下,自己就會成了階下囚。
還有金汝清和林雨桐……如果自己是工黨,那之前在平津的那次審訊就能推翻,他們倆鐵定是工黨。
甚至還有可能牽扯到更多的人,比如說胡木蘭等等的人,所以,俞敏慧越發的會把這件事當大事來辦。

   白色的車子將他送到裁縫鋪,洋鬼子就跟他說再見:「很榮幸給您服務。

   出兩趟車就給五根金條,這筆買賣是他今年做的最劃算的買賣。
得感謝那位金先生了!
還有兩個小時去香gang的飛機就要起飛了,自己還真有點趕時間。

   不說歐陽白往回走,老老實實的等著什麽時候被逮捕,隻說那邊俞敏慧果然用了兩個小時就查到了那輛車的信息,可車子是租出去的,人已經上了飛機,而趕到機場,飛機起飛了。
這條綫索到這裡就徹底的斷了。
回去找那個裁縫店,裁縫店關門了,裡面的人早不知道去向了。
就連盯著那一片的貨郎,一下子就失去了蹤迹。

   俞敏慧咬牙切齒,看著租住的弄堂裡的那棟房子,她沒勇氣過去。
她不知道那個自己一直維護的男人現在還在不在裡面。

   既然沒勇氣進去,她就在孫三壽拎著箱子要跑的那一瞬堵在了他家的門口,用qiang抵在他的腦袋上,她心裡的戾氣這才散了一些:「白天找你來的那個人,是什麽人?

   孫三壽低著頭,被堵進院子。
看著大門外四五個黑衣人守在外面,他知道跑不了了。
但是他也不敢說是工黨呀,隻說:「是個生意夥伴!

   俞敏慧冷笑一聲,將證件亮出來:「還不說實話?
沒證據我會找上你?

   孫三壽看了一眼證件,面色一變:「你跟妖狐不是一起的?

   俞敏慧將正將一收:「她也在調查範圍之內,所以,你最好老實說話。
要不然……你知道家規的,就是現在立馬斃了你,也沒關係。
寧肯錯殺,不可放過……」

   「我說……」孫三壽將箱子輕輕放下,「我不知道他是誰,他給我錢,叫我給他撈人。
我的兜裡放著名單,你可以看看。
還有,船票也在的。
我沒打算放人,我就是……就是打算拿了這錢就跑的。

   「逃兵一樣是個死。
」俞敏慧單手從他身上將武器和東西都搜出來,這才叫了人進來,「將他給我捆了。

   那邊捆著人,她就問掙紮的孫三壽,「這名單上的都是工黨?

   「對!
」孫三壽點頭,「都是工黨。
全部都是!

   「全部都是?
」俞敏慧不確定的問一聲。

   「對!
全部都是。
」孫三壽確定的點頭。

   那這工黨可夠神通廣大的。
這次鬧不好一拎就是一大串。
雖然跟之前計劃的有些出入,但結果是好的就行。

   可這高興隻一瞬,俞敏慧就覺得呼吸不順暢了,他到底是騙了她的。
他果然就是工黨!

   不過,金汝清和林雨桐……這兩人,也真是好手段!

   俞敏慧隻覺得自己覺得跟個傻子似得被人愚弄了,「好好好!
」好你的妖狐,「可算叫我揪住你的狐狸尾巴了!

   你給我等著,看我叫你好看!

   誰愚弄誰,且不一定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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