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斂財人生之新征程》270|飲食男女(28)三合一
飲食男女(28)
孩子一哭,小四那邊就掛了電話趕緊過來。
才要問怎麼了?
林雨桐的電話響了,是杜仁傑。
「領導……」她親熱的笑,「您有什麼吩咐?
」
「你這個小林,大過年的,我能有什麼吩咐?
吩咐你過幾天一定得過來,咱們聚餐,把小尹也帶上,咱們內部聚聚。
」跟林雨桐說話,總是能叫人心情愉悅,一個簡單的稱呼,一個說話的語氣,隻要一開口,就覺得兩人屬於自己人。
他就道,「聽說你在打聽哪個醫院有多胞胎的孕婦?
」
「對!
」醫院這個圈子,就這麼大。
自己的大姐,周安民的老婆,懷了多胞胎的事,人家那位主任不說,可護士呢?
那些檢查的大夫呢?
你能封上人家的嘴嗎?
這不,該知道的都知道了。
林雨桐確實也在打聽這個事情,說實話,這樣的案例想收集可不容易。
按時定期的給摸脈檢查,以後遇到了,好歹有對照組呀。
因此,她就在圈子內問了問,看省城的哪家醫院收了多胞胎的病人。
沒想到這事倒是叫杜仁傑知道了,她就把理由說了,「您也知道,我從醫時間短,很多經驗需要積累,多見見總歸沒有壞處。
」
杜仁傑表示理解,「你去空軍醫院,那裡有一例,那邊產科的主任聯繫電話我等會子發給你。
還有三院,那裡收了一例,聽說那個病人想轉院,你要去就儘快去看看。
」
能在醫院住院的,肯定是五個月往上了。
多胞胎到了五個月,那肚子就很怕人了!
「成!
」林雨桐就到,「等會子我就去。
」醫院總有值班的大夫。
而且,明兒也大年三十了,不想往醫院跑。
杜仁傑馬上道,「那先掛了,我給你把電話號碼發過去。
」
掛了電話,小四哄著可可出去買玩具,對孩子哭鬧的事,她的態度是這樣的:「沒事,晚上回來再說。
」
不等林雨桐說話,人家跑遠了。
她乾脆就上樓,杜仁傑的消息也發過來了。
她表示感謝,那邊發來一顏文字。
對顏文字不怎麼了解的林雨桐,還得現查去。
手裡一邊摁著手機,一邊開門往裡面走。
家裡要炸丸子,林陽在客廳裡削蘿蔔。
見有人回來趕緊就喊,「二姐,搭把手!
」小四溜了,老大不能動,可著她當勞力呀!
林雨桐手裡電話已經摁出去了,先給三院那邊,然後隻朝林陽擺擺手,表示在接電話。
電話一通,那邊說話很客氣,「是小林吧,聽老杜說了。
你過來吧……我在醫院等你……」
「好的!
我馬上來,半個小時之內!
」掛了這邊的電話,她去房間換衣服,跟空軍醫院那邊聯繫,這邊就顯得很高冷了,尤其是在說了杜仁傑的名字之後,那邊更高冷了,「有事嗎?
」
語氣不耐煩。
林雨桐就耐著性子,「是這樣的,我是省一的林雨桐……」
哦!
這個名字聽過。
大名鼎鼎,如雷貫耳呀!
也就是因著這個名字,這邊耐心的聽著,不時的嗯一聲,表示知道,你可以往下說了。
林雨桐這才道:「……聽過您那邊收了一多胎妊娠的產婦,我想過去看看……多胎妊娠不常見,我在這方面經驗上欠缺……」
隻是號脈呀!
「行,你直接過去就好,我不在醫院,醫院有值班大夫,我會給值班室打電話說明情況,會有人配合你。
」
林雨桐再次道謝,這才掛了電話。
今兒給一位患者放血,濺了點血在褲腿上,她趕緊換了,從裡面出來。
林陽知道,這又指靠不上了,剛才打電話她都聽見了,還是正事。
這會子就問,「多胞胎……這就趕在年前年後要生了?
那也不算少見呀!
隨便找找就有兩例。
」
「哪裡是要生了?
具體的幾胞胎我現在還不知道,一般五個月就得醫院呆著了。
最怕的就是早產……」林雨桐這邊話沒說完了,齊芬芳從廚房伸出頭來,「你可不得小心著。
咱村坐著輪椅的那兩個……」
「大六叔和小六叔?
」那是一對雙胞胎,腿都有問題,一直坐著輪椅。
如今也都五十多了。
齊芬芳就點頭,「是啊!
兩人六個多月就生下來了……那個時候的條件,當媽的一生下他們就大出血,沒救過來。
這兩娃是男娃,當奶奶的捨不得,就給養著。
咱村都把他們叫六成。
大六成,小六成。
」
是說隻有六成發育。
六個月生下來的孩子活下來的幾率不高。
便是活下來,也有大概率的發育不完全。
這兩個就是活生生的例子。
林雨桐點頭,「所以,為了防止過早產,四五個就得在醫院保胎。
至少得到七個月。
過了七個月,孩子存活的概率高一些。
如今有保溫箱,孩子得在裡面待上幾個月才行。
」
齊芬芳聽的肝都顫,何況另一邊的林雨苗了。
林雨桐沒搭理她,跟齊芬芳和林陽說了一聲,就出門了。
等林雨桐走了,林雨苗也起身,「我回去看看……看看你姐夫回來沒?
」她是跟林陽打招呼。
「那你自己小心,避著點有冰的地方。
」
林雨苗應著往出走,林雨桐開車走,她出門就趕緊打的,「去三院。
」
林雨桐不知道有人跟著她來了,到了三院就去了產科。
產科現在還一樣,人滿為患。
現在還有好些是選擇剖腹的時間,這大年下的,有些就選在除夕或是大年初一叫孩子降生,所以,人家大夫其實還都挺忙的。
她跟人家寒暄,然後了解孕婦的情況,一邊說一邊往病房去。
醫院走廊裡,要麼是走動來走動去的要生產的孕婦,要麼是剖腹產之後,開始下床慢慢活動的產婦。
還有抱著剛出生的孩子來回走的。
家屬比產婦還多。
因此,夾在著一個帶著口罩的女人,誰也沒在意。
單獨病房也不是什麼嚴防死守的地方,就在走廊的盡頭。
進去的時候產婦躺在床上,巨大的肚子,肚皮上滿是猙獰。
好幾個人圍著,那是翻身都困難。
「妊娠二十五周,三胞胎。
」這邊的大夫給介紹。
林雨桐就伸手搭脈,這些她搭脈搭的很細,還細問了孕婦和家屬一些情況。
門是虛掩著的,為了方便大夫看,產婦的肚皮是晾著的。
門外林雨苗看的幾乎站裡不住。
這是三胞胎六個多月的產婦?
已經成了這個樣子了?
她生過孩子,說實話,生可可生的並不困難。
她也見過懷著雙胞胎的,除了肚子大點,也還好。
怎麼多了一胎,人就成了這個樣子。
見林雨桐要從裡面出來,她趕緊去了對面的水房。
林雨桐出來的時候隻掃見一個背影。
這要是別人,估計也就沒當事。
林雨桐是幹啥的?
她乾過的職業說出來嚇你一跳。
因此,隻一眼,她就知道是誰。
怕是嘴上硬,心裡也沒譜吧。
她沒拆穿,而是跟這邊的大夫說話。
這個病人肚子瞧著可怕,三胞胎是個因素,另外就是……孕婦本身比較胖,即便沒懷孕,肚子估計也像是懷了五個月的。
這一懷孕生孩子,就比別人顯得更吃力。
高血壓高血糖,隨著懷孕伴隨而來。
從三院出來,又去了空軍醫院那邊,這邊的懷的也是三胞胎,減胎過一個。
妊娠三十周,七個多月,隨時都可能生產的孕婦。
林雨桐把情況看了,出來正跟大夫說話呢,裡面家屬就喊了:「醫生……醫生……看是不是要生了……」
大夫呼啦啦的往裡面去。
林雨桐沒時間跟人家告別,發簡訊表示了感謝就自己先走了。
對這種產婦,人家醫院早就一套接生的方案,你一別的醫院來的大夫,插不上手的。
人家也不會允許你插手。
她走她的,覺得收穫也還是有的。
至於林雨苗會不會跟著,她也不管。
林雨苗其實有點害怕,她沒急著回來,而是在醫院那邊跟那個產婦的家屬一起等著。
手術室裡生孩子的也不是一家,也沒人注意她。
再者,剖腹產的話,時間其實很快的。
她聽周安民說過,正常的話,剖腹一個小時都用不上。
雙胞胎時間久點,一個半小時。
那按照這個算,三胞胎也就是兩個小時,最多也花費不了三個小時。
現在才是下午的五點,晚上八點她就能到家了。
果然兩個小時多一點,護士就出來了。
兩個女兒一個兒子,可三個孩子的體重都不足兩斤,還伴有新生兒呼吸窘迫綜合症、新生兒肺炎、肺出血、呼吸暫停、呼吸衰竭、黃疸、低血鈣等十餘種併發症。
她是聽的腿都軟了,坐在那裡半天緩不過來。
回到家的時候都快九點了,她是恍恍惚惚的。
周安民在家收拾東西,明兒大年三十,他得回老家陪父母過年。
復婚了,其實今年應該帶著老婆孩子一塊回去的,回去呆幾天,也走走親戚。
可現在是不能叫老婆跟了,「……可可我也不帶了,我帶著回去,你不放心,爸媽在這邊也不放心。
我就明兒走,後兒,也就是大年初一趕在晚上我就回來。
你跟孩子在爸媽那邊過年吧!
家裡也別折騰了。
我一走,你乾脆就直接住過去,二妹除夕晚上總在家,要去尹家也是大年初一才去。
初一盡量我下午就往回趕,家裡總有一個大夫在,我也能放心。
」
林雨苗應著,又想起什麼似得問,「你說……新生兒要是有很多併發症,將來身體會好嗎?
」
周安民放下手裡的東西,「西醫上一般說都是說抵抗力低下這些話……有些孩子檢查的話,全身上下,是查不出大毛病的,如果能康復的話後續是查不出大毛病。
就是愛生病,稍微有點不注意,感冒發燒咳嗽,一年裡有半年在吃藥,這都是常見的。
其實這個你得問二妹,許多西醫上查不出來的問題,中醫又都能前期診出來,並且給予調理。
用中醫的理論,那肯定是五臟六腑都是有不足的。
」他說著,就看她,「我不建議要這一胎,也是從這一方面考慮,這對孩子是不負責任的。
照顧生病的孩子,還是好幾個……誰都沒有這麼好的精力。
想要個二胎,是想提高我們生活的幸福指數,不是為了養孩子而養孩子……如果,你大半輩子得過的狼狽……你再想想,想想值不值。
」
過年了,但林雨苗卻很沉默。
小四為了逃避勞動,隻帶著可可瘋玩。
林雨苗一般在沙發上躺著,除夕也不在沙發上躺著了,直接在屋裡睡著,也不知道是玩手機呢,還是看電腦呢。
外面電視開著,嘰哩哇啦的也不知道說啥。
別人打電話叫林忍讓出去打麻將,他今年也沒去,就在家呆著。
沒人說話,一個人怪無聊的。
林雨桐在廚房包餃子,做年夜飯。
城裡也不叫放鞭炮,年過的其實也沒多少年味了。
平時吃的穿的都跟過年沒啥區別,對新年就少了一份期待。
家裡有孩子,年夜飯不會吃太晚。
就是晚飯的時間早早的吃了飯,想看晚會的看晚會,不想看的早早就都睡了。
林雨桐一過九點就洗澡準備睡覺。
睡前給四爺打電話,農村過年就熱鬧多了,鞭炮放的,一陣一陣的,吵的電話都聽不清楚。
尹家今年的年過的豐盛,尹麗跟著四爺一塊回來的,打從回來,她也沒出門。
家裡的飯菜都是她整治的。
跟著大師傅學,雖然不算是正式的弟子,但是見的多了,這手藝就很不一般了。
至少在農村這小地方,就覺得是真行。
這半年她也攢下點工資。
這會子菜擺在炕桌上,一家子圍坐著邊吃呢,她就邊跟四爺商量,「……你說我過年……不去上班了行不行?
」
嗯?
四爺看她:「在那邊上班不順心?
」
也不是!
主要是大家都知道她是桐桐的大姑子,態度都有點不一樣了。
很多活都不叫她幹了,在那裡呆著,短時間還行,時間長了,人家面上不說什麼,背後不得講究桐桐呀。
她不能給人添那麼些麻煩。
再說,她也有她的想法,「……縣城開館子,投入太大了。
我暫時不想去。
我就想在咱們鎮子上,現在空院子在鎮上也才賣萬兒八千的!
也不用太收拾,買點材料自己就粉刷了……先不做那麼複雜的,就弄個乾鍋居,咱鎮上沒有這樣的店鋪,縣城都少……這東西實惠。
幾十塊錢一個乾鍋,完了能涮菜,嫌菜貴了,吃不飽,可以少點素菜,再點些麵條炸饅頭片的,一頓飯也就吃飽了。
這待客體面又儉省。
你看現在這,點上五六個炒菜也得一百多呢。
在農村,人可就算計這麼一點子錢。
其實我本來想的是能承接席面的那種……可鎮上有開館子的,那家人還怪霸道的!
咱也犯不上跟人家起衝突。
乾一個他們不幹的……掙的也不少……」
一個姑娘家撐起一個這樣的館子可不容易。
這就得尹寶山和牛愛群兩口子跟著。
當然了,離家近便,來回也方便。
那邊有個人幫一把手,怎麼都好說的。
但家裡擔心的不全是這個,還有那個近在咫尺的楊林。
尹麗回來了,楊林這幾天,一天得從門口過幾十回。
尹麗的手指抹著水杯在桌上留下的水印子,「那我還得躲著他一輩子呀?
又不是我的錯!
我堂堂正正活我的人……別人管不著……」
四爺就道:「大姐,你要知道,這開館子,是頂頂辛苦的活。
半夜起來得進貨,備料。
晚上,客人喝到幾點,老闆得陪到幾點。
其實,我不太贊成你做這個。
要不這麼著行不行,鎮上沒有一家西點店。
你要實在想乾,你弄一省心的。
蛋糕、手工餅乾,披薩,甚至是炸雞漢堡……這玩意稀罕,也有一定的市場。
利潤大,而且省心。
你一天一個蛋糕的賣,掙的夠你花用吧。
」
一聽不累人的話,牛愛群趕緊道:「就是!
現在給老人過生日的少,給孩子過生日的多。
孩子都是寶,又興在幼兒園在學校過生日,誰的孩子生日了買個蛋糕送到班裡,叫老師給過……還有小學……你們是不知道,好些都是跑到縣城提前訂的。
就為了不叫娃在學校比誰差了。
這鎮上方圓這麼大一片呢,孩子多了!
再加上現在這年輕人……搞對象也學城裡人,就那個何家的甜甜,入了臘月就回來了。
大概那娃也掙錢了,隔幾天就去縣城買一塊蛋糕,那麼一丁點,拎著就回來了……再是不之重視老人的生日,也總還有孝子……把這些都加上,一天絕對不止三五個都擋不住。
」
尹麗在心裡算了一下,覺得也還行。
西式糕點她學會了,不能跟大師傅比,但自己烤出來的跟外面一般的店裡做出來的差不多。
還有中式糕點,她也會呀。
正月十五的元宵,五月端午的粽子,綠豆糕,還有八月十五的月餅,又有平時比較少見的那些,總有人要走禮的,包裝的好點,也能賣出去。
她這才笑了,「嗯!
那就乾這個。
」
尹家人覺得挺好,這好歹是個手藝,隻要有手藝,就餓不著。
尹麗要的也不多,隻想著回來一個月能掙上三千來塊錢就行,夠她用的了。
尹虎是三月報名,四月考試。
報名之後,四爺會叫虎子去省城,他給單獨輔導一個月,抓抓重點。
飯桌上,說的都是新一年的計劃。
好像一切都步入正軌。
牛愛群又計劃明兒要給四爺帶的,去林家的年禮。
帶什麼呢?
四爺早就備好了,「把山裡的柿子做的柿餅裝上幾斤,還有菜棚裡夾在菜地裡的野菜……我叫我姐挖回來洗乾淨了,把那個裝了一塊帶去……山核桃也行,別的就算了。
」
「我還多做了十多個蒸碗。
」牛愛群就道,「都是瘦肉的,你看要不要帶?
別整的人家嫌棄!
」
這不是嫌棄,是桐桐的廚藝人家未必愛吃你做的。
四爺隻推脫,說人家家裡女兒多,都減肥呢,吃肉的時候不多。
吃肉不多買那麼多羊?
「送人了!
」真送人了。
說起賣羊的事尹寶山不得勁,「你說……那錢怎麼退給人家才好。
我跟你媽在家裡商量了再商量,都不知道怎說這話。
人家搭給咱一閨女,彩禮啥的也不提,來看看咱家的情況,還高價買走咱那麼些羊。
這錢不能收……但還給人家吧……人家不得想,我家閨女就值二十隻羊?
」
用牲口當聘禮,他們彆扭,其實四爺不彆扭。
滿人在關外,就是用牛羊衡量財富的。
但是桐桐當然不止值二十隻羊了。
這麼一想,四爺甚至都覺得,要是能跟桐桐回一回塞外,真去放馬牧羊也挺好。
於是,林雨桐半夜聽到一聲特別的信息提示音,是專給四爺設置的鈴音。
她摸出手機點開,四爺發過來一句:想跟你一起牧馬放羊。
「………………」林雨桐迷迷糊糊的眨眼半晌,還沒想好怎麼會呢,然後信息被撤走了。
這還是四爺第一次這麼熱烈的表達,特別想去幹啥。
牧馬放羊嗎?
聽起來很浪漫,其實……舒坦不舒坦,他最知道了。
撤走的原因……估計是知道,不舒坦的日子自己過新鮮行,一輩子的去過,很難。
不光是自己如此,他也是一樣。
林雨桐不免失笑,她回了一句:別說去牧馬放羊,就是去荒原大漠,隻要有你,不管哪裡,我都去!
四爺對著手機輕笑了一聲:我為你再建一個樓蘭。
是說如果真有一天去了荒原大漠,那我就再為你締造一個屬於你的樓蘭。
帶著情話入睡,果然連夢都是美的。
早上起來心情甚美。
換上四爺給選的新衣服,出去準備早飯。
昨兒都做好了,熱了就行。
飯菜上桌,才都陸陸續續的起來。
給父母拜年,然後收紅包。
又給可可發了紅包。
上午這點時間,得回村裡拜年的,十二點回家吃飯。
林忍讓特意問了,「大振今兒幾點過來?
」
得兩點半左右吧。
四爺給村裡大部分都拜年了,但個別人家就算了。
比如何甜甜家,比如楊林家。
去林家的事,尹家很重視,就怕去的太晚失禮,十一點就吃午飯了。
催著四爺吃飽就安排他趕緊去城裡,「就跟人家說,過了初五,我們給拜年去。
」
結果四爺到的時候,怎麼也沒想到,跟蘇南走了個前後腳。
他到的時候,蘇南剛進門。
人家也是帶著禮進門給林忍讓拜年。
雖然林忍讓在家裡老念叨,但林家除了林雨桐,誰也沒見過他。
這會子,突然來一米八的大小夥子,長的帶著英氣,很是幹練的樣子,齊芬芳不由的就歡喜上了。
林雨桐才說:「沒想到你今兒來了,稀客稀客!
快坐快坐!
」
「看這話說的,這是批評我一直沒登門呀!
」蘇南坐下才跟林忍讓解釋:「最近是真沒顧得上。
推薦到公安大學進修了這幾個月……」說著,就說林雨桐,「別人不知道你是知道的呀!
這麼擠兌我可不對呀!
」
兩人正相互打趣呢,門鈴就響了,四爺來了。
林忍讓可算活泛了。
家裡有男人了,氣氛都不一樣了。
恨不能馬上叫老婆切冷盤,來半斤酒,爺兒幾個喝一杯。
林雨桐給攔了,「蘇南不能沾酒,三年都不準喝。
您以後可別拉著他喝!
再說,大年初一,他肯定還忙著呢,坐不了多長時間。
」
就是啊!
蘇南就道,「還有兩月就進修完了。
之後我會調整工作……到時候清閑點,有空就來混飯吃。
」
四爺就問:「去向定了。
」
「養身體嘛!
」蘇南就道,「國保大隊!
」
齊芬芳都沒聽過,「國寶大隊……是個啥單位?
負責保護文物?
」
當然不是!
此保非彼寶。
國保大隊的全稱是國內安全保衛大隊;主要負責掌握所轄地區的國內安全的敵情、社情、政情動態,研究制定對策,打擊處理邪教組織,反動會道門組織違法犯罪;組織指導隱蔽戰線工作,對重點部門,對象和重點部位開展安保。
負責偵破危害國家安全和社會政治穩定的有關案事件,督導、檢查基層所隊深入全面地開展國內安全保衛基礎工作。
如今大環境穩定,好些人都不知道還有這麼一個部門。
蘇南隻笑了一下,沒給進一步解釋,隻應道:「差不多……就那麼一個性質吧。
」
齊芬芳點頭,「那挺好!
挺好的。
」她理解的應該是負責文物單位的安保工作。
蘇南初七就得回學校去,隻得跟四爺緻歉:「本來還說去給叔叔阿姨拜個年。
今年算了,時間來不及,等叔叔阿姨下次來了,你可一定得通知我們。
上次長輩來了,你連顧鑫那裡都沒去,叫顧鑫在我面前好一通埋怨,隻說你還是不拿咱們當朋友。
」
「行!
下去一塊聚聚。
」四爺應著。
跟桐桐就得算著時間,初二回來,初三開始怕就得拜年了。
好些關係都得走動起來了。
蘇南果然沒多呆,「我還得去關家。
以前是初二去,現在初二去就不合適。
想再往後拖吧,又覺得太見外。
」
是說上前老丈人家。
四爺和林雨桐也該走了,順便送他下去。
到了樓下,蘇南才道,「我媽一同事的丈夫,是中原科技大學的教授,你這開年是不是得有面試……人家也帶研究生……好像也是計算機相關專業的……初五你上我家來,一般那天他們聚會,我媽定下時間了,我給你們發簡訊。
」
意思是見見,也保險一些。
關鍵是林雨桐和四爺兩人想結婚,剛一入學就結婚,有些導師就不那麼好打交道。
蘇南的意思,是熟人就是雙重保險,有點香火情,有時候話就好說了。
把四爺的事很在心。
這麼熱心,你不能太清高。
既然是蘇南母親的同事,有兩個女人在,林雨桐就道,「那我把我吃飯的傢夥都帶上。
」美容對女人來說,不分年齡。
蘇南就一邊點林雨桐一邊開車的後備箱,「透徹。
」然後從上面搬了一個箱子下來放在四爺腳邊,「你帶回家去,算我給叔叔阿姨拜年了。
」
等他開車走遠了,林雨桐才看箱子,都是補品。
什麼阿膠、冬春夏草、燕窩、西洋參。
滿滿一箱子,都不是普通貨色。
說是他送的,其實也是為林雨桐去尹家準備的年禮。
這個人辦事,是真講究。
「收了吧。
」四爺抱起來塞後備箱,「以後他的事也用點心。
」
所以說,此人遍地是朋友,不是沒有道理的。
兩人開車往回走,到家正好是晚飯時間。
天黑了,得開著車燈了都。
結果車一到村口,從邊上的場院裡就衝出一個人來,剛好站在馬路上。
今兒回來是林雨桐開車的,幸好她反應快,一腳踩住油門了。
要不然正撞上去了。
村裡這路,都是剛剛能容兩輛車並行的路。
你往馬路中間這麼一站,再怎麼打方向盤,也不可能蹭不到她。
林雨桐以為遇到碰瓷的了。
結果不是,借著燈光林雨桐也認出來了,是何甜甜,四爺原身的那個女朋友。
過年了,人家也回家了。
不知道怎麼就在這裡等著。
林雨桐和四爺下車來,先看蹭沒蹭到人吧。
一看,沒蹭著,距離她也就一尺多的距離。
好懸吶!
林雨桐就道:「姑娘,我這車上帶著行車儀的。
你就是今兒躺在這兒,報警也不能判我的錯。
碰瓷沒這麼碰的!
」
這姑娘不看林雨桐,隻看四爺,「……你出村……我以後你有事……原來你是接人的……」
連四爺啥時候出村都知道。
何甜甜這些日子特別不好過,早前是他爹媽年前從她要過年的錢,說是家裡過不去年了,叫給一萬塊錢。
她一共也沒攢下多少,給了家裡五千。
回來這些日子,家裡總是這樣那樣的說,說尹家的大兒子多有出息,現在給家裡了多少錢,又在縣城省城買了房子雲雲。
人家還談了個城裡的媳婦,那媳婦還是醫生,長的還好看雲雲。
就說她:「……你就是找不到一個城裡的小夥子,你好歹也找一個尹家那樣的。
要不然,你這日子怎過?
供你上學出來,你將來又是要交房貸又是要交車貸的,家裡是一點也補貼不上……」
最近,她聽的煩的很。
其實,她跟一個家在縣城的小夥子最近走的比較近,他在追她。
他家在縣城有一個城中村的院子,看起來家境也不錯。
最近她去城裡,每次回來都是蛋糕水果的帶,都是他給買的。
可是,年跟前了,看見尹振回來了。
開著五六十萬的車,一身得體又不菲的打扮,人的氣質一下子就變了。
她一直以為,公司老總家的兒子,是她見過的最優質的男人。
現在這麼一比,才知道,她好像錯過了一個不該錯過的人。
本來想著,等他上家裡拜年的時候,找機會單獨跟他說句話,卻沒想到一上午沒等到人,在巷子口卻看見他開車離開了。
她一個下午就一直在這裡等著,等著他回來。
卻沒想到,他回來帶了個女人。
何甜甜也不知道自己想表達什麼,隻道:「……你換手機號碼了……我打過你的電話,給你發過消息……可那邊卻不是你……你……怎麼不跟我聯繫?
分手了……連朋友也不能做了嗎?
」
最煩這種。
當初嫌棄原身的是他,如今不甘心的還是她。
四爺拉了桐桐,「這是我的未婚妻,見過雙方父母,兩邊的父母也都見過面。
後半年我們就結婚了。
」
多餘的話咱就別說了吧,這意思你該明白。
「……這麼快……就結婚……」她說著才看林雨桐,這一看之下就覺得林雨桐面熟,像是在哪裡見過,她問:「我們……見過?
」
「一面之緣!
」林雨桐笑了笑,朝前指了指,「家裡等著我們吃飯,你看……能不能把路讓開,天也不早了,外面也怪冷的。
」
山裡比城裡的氣溫能低幾度。
村口是個風口,風刮的呼呼的。
四爺直接拉她上車,將她塞到副駕駛,然後自己上了駕駛位,啟動車子,摁響了喇叭。
這姑娘站在車前,就是不動地方。
四爺再摁喇叭,人還是不動。
林雨桐搖下車窗,「我說……再這麼摁下去,村裡的人都出來了。
你不怕人知道,你就這麼站著。
」
反正車裡也不冷!
四爺再次摁了喇叭的時候,村裡那邊就有手電筒的光打過來,看看這邊是碰車了還是怎了。
結果燈光一照,何甜甜拉了圍巾遮住臉就閃到路邊的樹後面了,四爺這才一腳油門,走了。
到了村口想看驚動誰了,搖下車窗,是住在頭一條巷子第一家的一位嬸子。
四爺皺眉,記憶裡此人嘴巴一向大。
他主動道,「嬸子,吵到你了?
」
「沒有沒有!
」她朝車裡看,林雨桐朝她笑笑,「嬸子好。
」
「好好好!
」她也揚起笑臉,「原來是接媳婦去了。
怎麼這麼晚回來!
剛才怎麼著了?
碰到啥了?
我剛才怎恍惚瞧見有個人影晃了一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