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斂財人生之新征程》第48章
48. 與你同在(48)
兩人先去了局長辦公室, 這位局長見了趙基石是劈頭蓋臉的一頓駡:「你的組織程序呢?
辦事還有沒有點常識了?
你跑來做什麽?
在這裡見嫌疑犯?
你現在的身份,你告訴我, 你憑什麽說見嫌犯就見嫌犯?
」
林雨桐一拍腦門, 還真是給懵住了。
她以爲趙基石處理好了, 感情他這是還沒進入角色。
於是連忙拉著趙基石:「行了,事情辦不了就不辦了,不就是撈個賭博的嗎?
罰點錢就罰點錢。
」然後把人生拉硬追的給拖出去了。
出去之後,林雨桐才瞪他:「幹嘛呢?
給秦雙打電話!
你是有雙重領導的,你得記住這一點。
」
趙基石嘟囔了一句『麻煩』,但到底是打了過去。
那邊很利索:「你們在哪, 我派人接你們。
」
然後上了人家的車, 被拉到一處獨立的三層別墅裡。
建築也是老建築, 袁奎在裡面等著:「一號審訊室, 您在裡面稍等。
」
大概半個小時,人被帶進來了。
袁奎提醒趙基石:「以後遇到這樣的事, 事先跟我們溝通。
由我們拿保密單位的公函過去, 將人提出來, 在咱們自己的地盤上審訊。
這也是保證你們絕對安全的必要措施。
」
更是有必要的保密措施, 省的造成更大的恐慌。
「明白!
」趙基石點頭:「記住了, 再不犯了。
」
裡面,林雨桐看著這個長的其貌不揚, 甚至是有些醜的男人:「邊川?
是你嗎?
」
這小夥子擡眼看林雨桐,眼神陰沉沉的:「那天晚上,我也看見你了。
是你報的警?
不懂規矩!
」
「規矩?
什麽規矩?
」林雨桐輕笑:「我強, 我就是規矩。
你弱,那麽你的規矩,就隻能算是屁規矩。
」
邊川氣的冷笑,斜眼看林雨桐:「有錢有權的了不起?
權利就是被你們這些人弄壞的!
年紀輕輕就坐在這裡吆五喝六的,仗著誰的勢?
認了幾個乾爹?
」說著,張嘴就吐出一口濃痰來:「啊呸!
」
林雨桐也斜眼看他,一臉的似笑非笑:「我猜,你的女人在外面認了乾爹,還不知道認了多少個乾爹,她背叛了你,上了別人的床……因此,在你眼裡,所有的女人,都是那樣的貨色……」
「胡說!
胡說!
胡說!
」他激烈的抗爭起來,手腕上的銬子撞擊的咚咚作響。
林雨桐盯著他的臉:「你騙不了我,你也否認不了。
你剛才還說我不懂規矩,那你該知道,我是行裡人。
行裡的有些人……他們眼睛亮,我就屬這類人……眼睛特別亮……你的夫妻宮我看的分明……你怕你老婆……你老婆找野男人,你也敢怒不敢言……你是個十足的懦夫,你以爲有了那些金子就萬事大吉了……」
「什麽金子?
」對方下意識的這麽問了一句。
什麽金子?
這句話幾乎是他下意識問出來的。
那就是說,他是當真不知道金子的事。
這就奇怪了,桂香在他手裡,但他卻不知道金子的事。
這說明偷走黃金的人,跟帶走桂香的人根本就不是同一個人。
林雨桐迅速的轉了口氣:「你發了一筆意外之財,說錢說金子不是一碼事嗎?
行吧,咱們就說你這是得了一筆意外之財……所以,你以爲有錢了,你老婆就安分了。
告訴你……休想。
你的那筆錢,你老婆用來買房子,跟他的情人共築愛巢,因爲她懷孕了,懷上了別人的孩子……」
「胡說……」邊川這麽一喊,可看著林雨桐的眼神卻有些畏懼,他摸了摸臉,將臉撇向一邊,又側著頭彆扭的跟林雨桐說話:「你胡說……你胡說……你污蔑我老婆……」
「那我再說說其他的。
」林雨桐輕笑一聲,也不爭辯。
乾脆起身,圍著這傢夥賺,盯的還是還是對方的臉,他越是不叫她,她越是要細看。
可這一看之下有些愕然。
眼前出現了一個場景。
天地之間暗沉沉的,應該是有點月亮的晚上。
空氣裡帶著夏天田地裡散發出來的那種泥土香氣和草木香氣,耳邊還有蛐蛐叫,青蛙叫,知了沒完沒了的呱噪聲。
本來該心曠神怡的,但不知道爲什麽,心裡卻急迫了起來。
不由的就想擡眼四下看。
這一看之下,覺得好生奇怪,四面八方,除了不遠處的山坡,哪裡都看不見。
那就隻能朝那個山坡走。
剛一擡腳,山坡就在眼前。
而那是一個山坡上,邊川氣喘籲籲的朝山坡上跑,便跑邊看身後。
他的身後空無一人,但他很警醒。
他慌慌張張,沒看清還被雜亂的藤蔓給絆倒了,重重的跌倒在地上,又慌張的爬起來,繼續往前跑。
好像後面有什麽可怕的東西在追著他!
一直到了山坡上,他才一屁股坐在地上,然後看向一棵歪脖子柳樹,緊跟著,就朝柳樹跑去。
蹲在柳樹下,他的手在地上胡亂的扒拉,然後,從枯草藤蔓之下,抽出一張四四方方的木闆,露出地下的一個洞口來。
這個洞口四四方方的,僅能容納一個人進去的樣子。
林雨桐就看見邊川連想都沒想就鑽了進去。
她的視綫跟著就進去了,洞裡點著油燈,地上鋪著稻草。
稻草堆裡,躺著個女人。
這個女人,不像個活人。
再定睛去看,確實不是個活人。
可邊川的手卻流連的在女人的臉上撫摸,然後去解女人的扣子。
林雨桐看的難受,幾乎都忍不住要掐死這個男人的時候,一聲輕笑聲緊跟著響起,然後是邊川滿臉驚恐的回頭:「誰……」
這『誰』一喊,林雨桐瞬間清醒。
她這才意識到,她看到了邊川的過去,一個對於他很要緊的過去。
林雨桐就冷笑一聲,坐回去:「幹了見不得的人的事,被人拿住了把柄嗎?
」
邊川的臉瞬間就跟見了鬼似的:「你……你怎麽知道?
」
「那你得告訴我實話。
」林雨桐盯著她的眼睛:「把事情的始末,原原本本的告訴我。
不要試圖隱瞞……我可以告訴你一些東西,然後幫助你回憶回憶……土坡,草皮,藤蔓,摔跤……柳樹,方形木闆,洞口,油燈,死去的女人,眉間的紅痣,紅色的襯衫,桃紅的胸罩,紫紅色的褲腰帶……還有輕輕的一聲笑……」
「不要說了!
不要說了!
」每說一樣東西,邊川的臉變白一分,僵硬一分,說完,他整個人都瑟縮起來,「你是魔鬼!
你是魔鬼!
」
「你就當我是魔鬼。
」林雨桐盯著他的眼睛:「不想讓我把這些事告訴你老婆,叫他更加的厭惡你噁心你,你就有什麽說什麽,老老實實的說。
」
「我……我……」邊川結結巴巴,聲音都帶上幾分顫抖:「我說什麽呀我!
是!
我幹了點見不得人的事,但那能算什麽大罪?
我就是個手藝人……挖墳掘墓,這是祖傳的手藝。
如今……我們這一行也沒多少飯吃了。
大墓國家保護,敢動一下當場就能擊斃。
我怕死,我當然不敢去這樣的地方,我也沒那樣的本事。
我就是偷偷的偷點別的……」
「偷什麽?
」林雨桐一副我早知道,但我偏明知故問的語氣問他。
他還真不敢不說:「就是偷屍體……女屍……屍骨……不分年紀年齡,都行。
」他說完,見林雨桐還隻是冷冷的看著不說話,就又補充道:「就是配陰婚……有人花錢買,我就幫著賣……掙的都是辛苦錢……之前您說的那個死了的姑娘……那是想不開投河死了的,我把人撈上來,幸好沒死多久,沒泡的變樣……我就是沒碰過除了我老婆以外的女人,我就是想試試別的女人是什麽味兒,我不是慣犯……」
「繼續!
」林雨桐一拍桌子,將他又嚇了一跳。
「我繼續……繼續就是我還沒幹什麽呢,有人在洞外笑,嚇了我一跳。
我問是誰……他說是過路的,正好我幹那個,就是看看……叫我繼續幹……」邊川說著,像是想起什麽可怕的經歷似的,顫抖的比剛才還厲害,「tm的那種事我能當著他的面幹嗎?
我馬上就上去看了。
幹我們這一行的,夜裡膽子比白天大!
我當是就出去了我……我一出去就看見一個穿的很乾淨的年輕人,坐在洞口的邊上,看著我笑,還叫我繼續。
我說不算幹嘛的!
趕緊滾!
他就扭臉來看我,那眼神特可怕……我這才慫了,也不敢頂嘴了……撒腿就想跑,但是哪裡跑的了!
他一把揪住我,就說不幹也好,一個屍體,隻不過是一個皮囊而已,美人在骨不在皮,那樣的美人算不得是美人了。
又說,要叫我得償所願。
」邊川說著,聲音又不由的高了起來,「我以爲遇上個有錢找消遣的,就跟著去了。
以爲會是紅燈區,找那些出來賣的髒女人……我還心說,有人掏錢請客,有便宜不占白不占。
沒想到,他把我帶到了一個紙紮鋪子,買了幾個紙紮人回去。
然後,又回到那個洞裡。
他叫我叫我拿個紙人到洞裡,準備洞房。
我不知道他啥意思,可又怕他,沒辦法,便帶著紙人回洞裡了。
沒想到,到了洞裡,一轉身,真看見個美人。
就是那個屍首,我當是以爲那個女人其實沒死,現在又醒了。
我當是就高興壞了……那個人還在外面催,說不抓緊時間,過了這村就沒有這店了!
我一想也是,我救了那姑娘一命,她陪我睡一覺怎麽了。
我當是就撲上去了。
不管她咋掙紮,反正我要睡她……可弄了兩回,還想弄第三回的時候,我發現不對……摸上去不對……睜開眼睛一看,我嚇的……嚇的……身下哪裡還是女人?
分明就是紙人,早被揉搓的稀巴爛了。
再回頭一看,那姑娘那屍首還在那裡躺著呢,衣服也算齊整,也就是說我碰的不是真人,就是個紙人……」
林雨桐輕笑:「是不是不舉了?
你媳婦沒駡你窩囊。
」
「你連這個都知道?
」邊川不自覺得朝後縮去。
我當然知道。
碰到這種事還沒心理障礙的,不是傻子就是瘋子。
邊川看著一臉『我什麽都知道』的林雨桐,『哇』的一聲就哭出來了,「你們欺負人!
你們這種人都欺負我們這種普通人……」
林雨桐:「……」她瞬間瞪眼,『啪』的敲了一下桌子,繼續嚇唬他:「我看你還是不知死活,那樣的人……他的錢你也敢收!
豈不知那就是買命錢?
」
「買命錢?
」邊川搖頭:「不會……不會……」
「他能讓魂魄附在紙人人,難道不會叫魂魄附在真人上?
」她一臉嫌棄的看邊川:「你雖然長的醜了點,挫了點。
但死人找個皮囊,隻要能再活著,還挑什麽呀?
」
邊川不停的搖頭:「他是要……是要……」
「對!
就是你想的那樣。
」林雨桐肯定的點頭:「你得給人家騰『房子』!
就是這個意思。
當然,你收了人家的錢嘛!
」
「收了錢就得給他騰地方?
」邊川先是恐懼,然後臉上露出幾分豁出去的猙獰來:「憑什麽?
那是我爲他辦事收的錢?
他想幹啥?
我睡了他一個紙人,他就想占了我的身體搞我老婆!
」說著,就咬牙切齒起來,好像那個他是給他戴了綠帽子的男人們,恨不能張口咬死對方:「他頭一次給我錢,是叫我在西門外的那個村子,租一間房子。
離教堂越近越好。
」
林雨桐眼睛一眯:「然後你租了教堂對面的房子?
」
邊川點頭,露出幾分厭惡:「要不是那家最近,價錢又便宜,我才不租他們家的房子。
那家有個癱了個老人,臭烘烘的又沒人管,吃喝拉撒的,屎都糊到墻上去了……」
「說重點。
」林雨桐冷森森的看他:「你不把重點說完,我現在也看不出來他在哪個環節裡對你動了手腳,再耽擱下去,你真隻能等死了。
」
「我就是租了賣冰棍的老太太的房子,靠著門口的那一間,最小最陰的。
租好之後,我當天就買了涼席搬進去。
跟老太太說的是,我出來打零工的,說不定幹幾天就走。
給了一個月的房租,她挺樂意。
然後半夜的時候,按照約定的時間,我去了村口,那人放了紙人在村口的一個垃圾箱邊上,用黑塑料袋套著呢。
我沒見他的人,隻帶著紙人回了出租房。
按照他事先教我的,將紙人身上貼著的生辰八字燒了,然後再抱著倆紙人出門,往教堂去。
在教堂門口,再把兩個紙人燒了。
」
聽到這裡。
林雨桐就不免疑惑。
當是的現場她看了,幷沒有發現燒什麽東西的痕迹。
但她沒說話,隻等著對方把話說完。
邊川此時便露出更驚恐的表情來:「我把兩個紙人都燒了,可燒完了之後,我竟然是一點灰都沒看見……那晚沒有風……我正心裡發毛,就……就聽見身後的門吱呀一聲的響了,然後,那老太太,還有一身髒兮兮的老頭,從門裡走出來了……那個老頭……本來是不能動的,可那天晚上,是能走的,雖然不靈便,跟木偶似的,但能走……然後睜著眼睛,跟鬧鬼似的,我嚇的想跑跑不動,腿肚子轉筋了……那倆老東西,走到教堂門口就不動了,我靠在教堂的大鐵門上,一動都不敢動……誰知道正靠著呢……身後的鐵門猛的就那麽打開了,我結結實實的摔了一跤,爬都爬不起來,跌倒的還有那老頭,一下子撲到了地上……那老太太看見好像一下子也醒了,擡頭一個勁的往我身後看……我也扭頭,然後我看見一個女人走了出來,那女人就跟我媽那些老照片上那個年代的人一樣……別問我爲啥看見她了,我當是就是看見了……長的還挺好看,別看穿的保守,可那臉蛋,那身條,大街上多少露胳膊露大腿的騷……都比不上……」
林雨桐又敲了一下桌子,對方馬上收斂:「……我開始還以爲那是個人……可後來我發現又不對……她把賣冰棍的老太太叫陳竹青,那叫陳竹青的老太太把那女人叫桂香……這兩人看起來像是婆孫,可聽說話的語氣,兩人年紀至少相仿,還是老相識……然後那個老頭,看見桂香……一個勁的往後縮,嘴裡含含糊糊的說啥我聽不清楚……然後那個桂香就笑了,笑的特別可怕……說是原來不是別人把她困在了教堂,而是她自己把她自己困在教堂裡之類的……又說是因爲心裡的執念,她自己潛意識裡不肯離開教堂……跟說清話似的,對那個糟臭的老頭子,還說什麽就是爲了跟你離的近一點而已……卻沒想到你變成這樣……大概就是這個意思,然後又說執念散了,她終於能走出困了她幾十年的教堂了……說著,她就就從教堂裡走出來了……然後那倆老東西不知道咋的,一個爬著不能動了,一個直直的倒下了,都再不動了,我一看,這出人命了,再不敢待著了,撒腿就跑……」
那就是說桂香是怎麽被帶走的,他幷沒有看見。
「隨後呢?
你去了哪裡?
」林雨桐就問:「確保沒有沾上髒東西?
」
「我沒去哪裡……」邊川努力的回憶:「真沒去哪……這種事情,我當然是往大街上跑,西門的夜市半夜都不停的,我當然往人多的地方去了……」
「再後來,你又傷人了?
」林雨桐就問。
「就是一老頭……那人給錢,叫我給一老頭送一封信,我就去了。
信送了,那老頭收了。
那人又叫我到城外等著,然後晚上的時候,不知道怎麽的,老頭就真打那裡路過。
」邊川篤定的這麽道。
顯然不認爲這是多大的一件事。
林雨桐就看了監控一眼,盯著監控的趙基石起身就出去打電話,王不易那個老油子,果然還藏著一手呢。
隻是沒想到這小丫頭是個坑蒙拐騙,正的邪的都來得的人,一上來就把嫌疑犯給嚇唬住了。
這邊邊川還回憶著:「……再就是碰見你們那回……他叫我藏在裡面,他給我打電話的時候,叫我把手裡的提綫紙人燒了就好……然後我燒了,要跑的時候被你們看見了……就被逮住了……」
「你見了他幾次?
」林雨桐問說。
「就一次……就是那天他嚇唬我,給我弄一紙人美人的那回,我見他了……沒看清他的臉……不知道爲啥就是沒看清,大概看清了我沒記住,就是記得他跟我差不多高……身上有點香味,香味怪好聞的,是什麽香味我又說不上來……就是那個桂香……是他弄走的,弄哪去了,我也不知道。
但他肯定弄了……弄了很多女鬼……還都是好看的女鬼,還問我說,要不然再換一個嘗嘗滋味……我沒敢……你說,我這還有救嗎?
」
這又是一條綫索,至少知道這個人搜集鬼。
雖然不知道是隻是女鬼還是男鬼也有,但要是這樣,突然失蹤的鬼便是一個方向。
這個收穫也還算可以。
從裡面至少能知道兩件事,第一,這個人找桂香是有意的。
他叫邊川施法叫張恒出來,叫桂香見了張恒一面,破了桂香心裡的執念。
桂香走了出來,才被人抓住的。
是不是說,他其實也有忌憚的,比如說,桂香如果在教堂裡,他是不方便出手的。
第二,搜羅鬼魂。
其目的是什麽呢?
桂香差點獻祭,他找搜集這些鬼,也是爲了獻祭?
在邊川一遍一遍追問『我會不會死』的叫聲中,林雨桐走了出去。
趙基石已經在外面等著了,先誇林雨桐:「行啊,是個幹警察的料。
」
林雨桐不搭理他,隻跟秦雙道謝,也知道他們的老巢在哪了:「有空我就過來。
」
「求之不得。
」秦雙和袁奎將她往出送:「需要咱們配合的,打個電話就好。
」
彼此都挺客氣的,林雨桐上了車,趙基石才說:「給老闆說過了,他正審老油子呢。
」
四爺接電話是當著王不易接的,王不易當然聽的見電話裡趙基石說了什麽。
坐在四爺當面,他唯有苦笑:「其實我接到的那封信,跟現在這事沒多大關係。
」
「有關係沒關係的,你說出來我們判斷。
」烏金就說:「咱們做了這麽多年的鄰居了,按說咱們都算是互相瞭解的。
我名氣不大,但看相上還算是有兩分天賦。
那天明明給你算了有血光之災,也告訴你了。
按照你的性格……你自己也說了,你膽小,所以,必定是該早早關了店門,然後躲在家裡最安全,你的家我爺爺都說了,等閒人都拿您沒轍,那就跟個堡壘似的。
您說明知道有危險,幹什麽非得出去?
這不符合你的性格!
」
王不易就尷尬:「……不是……是這件事我真是……不得不去……」
四爺給他倒了杯茶:「沒事,都是自己人。
有什麽不能說的……」
王不易把茶喝了,對這位老闆不妥協,他唯有嘆氣,一副豁出去的樣子道:「不怕你們這些年輕人笑話,要笑話你們笑話。
我這一輩子沒成親,那是怕連累人……但我也是個正常人呐,我不能有點自己的追求?
我早些年就有個相好的……在鄉下……是個帶著孩子的寡婦,我也沒孩子,幹咱們這一行的想有孩子挺難的。
我找女人嘛,就比較務實。
找了個帶著孩子的。
又把那女人的孩子當我的孩子養的……鄉下地方,相好了就一塊過日子,不用正式結婚,甚至連擺酒都不用。
一塊過就是一個被窩睡,就完了。
在村裡,人家都知道她是我婆娘,我呢,基本不在村裡待著,回去也就是一兩個月才去一回。
要是白天在村,那是晚上絕對不在村裡過夜。
要是想國人,那就是天擦黑的時候到家,天不亮我就走……這叫露水姻緣,天不罰的。
每次過夜,我都留下錢,一兩千,說是給家裡的生活費,告訴老天,權當是嫖資……她也挺樂意的,覺得男人在外面能掙錢,按時回去能給家裡錢,這就挺好,也是本分人,踏踏實實的跟我過日子……這都這些年了,從來沒煩過我,這一回……就這一回,說是病了,急著用錢,叫人捎了信過來。
她也不知道我是半人齋的老闆,隻知道我會點紙紮的手藝活,在鋪子裡給人家當夥計,看個店啥的,平時回不去。
鄉下的帶著孩子的婆娘務實,男人不在家可以,隻要按月給錢。
我們就是這麽一種關係。
但是再是露水姻緣……可這都多少年了,感情肯定有呀。
她的信送來了,也確實是她寫的字,她年過完小,不算是睜眼瞎,我看了多少年她記得柴米油鹽的賬本子了,不會看錯的。
我這才趕緊回去的。
」
丘毅就用嶄新的眼神看王不易:「您可真行。
那您怎就不想想……這人肯定是盯上你了,才順著你摸到鄉下您相好她家的……」
「可盯上我幹啥呢?
」王不易搖頭:「我這些人除了這事……我還有啥事?
」
四爺心說,難道是因爲對方聞到自己的味兒了,這才順著找到王不易的?
他就問說:「對方問你什麽了?
」
王不易眼珠子轉轉,也沒別的,主要是符籙的事。
四爺『哦』了一聲,再問說:「我第一次找你之後,你還見過你的相好沒有?
」
「沒有!
」王不易急忙道:「我這也是有兩個月沒回去了,所以接到信就著急……」
那就不是盯上自己了,多半就是符籙。
「符籙丟過?
」四爺問他。
「身上帶著的……丟了。
」王不易嘆氣:「本來是帶給她的,這不是病了嘛。
誰想到被人給打腦袋上,當時就懵了。
你們把我送醫院,等你們走了,我再一摸,符籙不見了。
那玩意我貼身戴著,不可能意外遺落。
」
林雨桐在外面聽了一半就進來,四爺朝她搖搖頭,林雨桐的心才算是落到實處了。
至少,情況不算是最糟糕的,混著林雨桐的血畫出來的符籙,四爺沒有給王不易。
那麽,便是知道四爺是個厲害的符籙大師,也沒什麽大的妨礙。
不過王不易這邊,肯定是被人盯上了。
趙基石就道:「我得察看你家,和你的鋪子,你租出去的鋪子所有監控錄像……」說不定就能找到蛛絲馬迹。
「好!
」王不易很利索的就答應了,「這個不難,我馬上辦。
」
四爺就看丘毅:「你去一趟他相好的老家,看看有沒有什麽特別的人去過,有什麽特徵沒有,一一記下來回來再說。
」
輪到烏金,林雨桐叫他去看黑四了:「知道你不放心,去吧,去看看,心裡就安穩了。
」
而林雨桐和四爺,則分頭行動。
四爺去找楚教授,問問附近有沒有失蹤的鬼的事。
而林雨桐,則去找劉大夫,醫院的鬼魂更雜亂,有些劉大夫管,但有些,劉大夫是不管的。
但不管管還是不管,她想知道的誰也別想逃過她的眼睛。
這次去的時候,林雨桐叫袁奎準備了不少醫療用品,再準備了幾瓶好酒,外帶一身護士服,一身白大褂。
醫院這地方,尤其是大醫院,如今這都是開放的。
修的跟外面的公路以及交通設施都接軌了。
下了地鐵,坐電梯上去,就直接是醫院了。
爲了方便,她提著大編織袋,在衛生間換了護士服,然後帶著口罩,武裝齊備了,才往醫院去。
然後直接坐電梯,下地下三層。
等電梯的時候還有其他科室的護士等著,嘀嘀咕咕說去倉庫的事,誰也不樂意到最下面去。
一起上了電梯,兩人朝林雨桐笑了笑,還問林雨桐是取什麽還是放什麽。
林雨桐提了提袋子,解釋說:「是給太平間大爺捎帶點東西。
」
兩人恍然,然後有點拒絕跟林雨桐說話。
那真好!
出電梯的時候,兩人先讓林雨桐出,林雨桐大大方方的往太平間去,沒到地方就先喊:「我來了,給您送東西來了。
」
通往太平間的門一下子就打開了。
她才把幾瓶酒放在大爺的房間門口,場景就變了,變成了醫生的走廊,劉大夫皺眉站在護士台前,扭臉看林雨桐,一副很忙的樣子,隻看了一眼就收回視綫:「你這一去,時間可不短,我還以爲等不到你說的東西呢。
」
林雨桐把東西放下:「這不是送來了嗎?
我還想著您回去找楚教授,結果怕是您也沒去。
」
「我也沒去,也聽說你最近很忙,還幹了不小的事。
」劉大夫呵呵一笑,然後雙眼放光:「傷了心臟,怎麽修補,你給我演示看看。
」
這我上哪給您演示去?
她才這麽一想,人家就知道了:「跟我來!
我這裡的示教室,一定是最好的。
你之前說的話,也啓發了我。
這醫術一道上,確實該精益求精,不僅要往深的挖,還得往廣的發展。
這個思路很好!
」
呵呵!
林雨桐也覺得她接受新事物的能力很好,結果一轉彎,推開一間病房,林雨桐唬了一跳:這裡原來應該是個雜物房。
如今被收拾收拾,成了個巨大的病房,十多張床位,上面捆綁著各式各樣的『人』。
劉大夫跟挑豬似的,指著最靠近門的床位上的男人:「這個怎麽樣?
」
什麽?
劉大夫做出用刀子捅的動作,然後滿臉熱切的看林雨桐。
這個……叫人怎麽說呢?
「變成了鬼也得有鬼權的!
」私設刑堂這個不合適吧?
!
劉大夫的臉呱唧一下就落下來了:「你是說我沒有醫者仁心?
」
沒有沒有!
但您這脾氣是真的太壞。
不等林雨桐反應過來,劉大夫就指著這被挑出來的『肥豬』道:「知道這傢夥是誰嗎?
」
不知道啊!
「看來你不關注時事新聞呐。
」劉大夫搖搖頭:「晚上的都市零距離,你不看?
」
「我……」我媽看!
「我……偶爾看!
趕上了就看。
」但這不是重點,重點是您上哪看的?
!
「這就是前天晚上報導的那個強奸未遂反被重傷,在醫院搶救無效死亡的那個。
」劉大夫問說:「用這個人做人體試驗,不仁道?
」
「不!
」林雨桐挑起大拇指:「您是這個。
您放心,我的手藝還不錯,保證他解剖開了,又完整的給縫上,您下次還能用。
」
劉大夫滿意了:「沒看錯你!
」然後就拉著林雨桐往裡面去,看她的『珍藏品』,「這個混蛋玩意,騙保,先給親媽買了意外險,然後帶著他媽出去旅遊,把老太太推到山下給摔死了。
幸好有遊客拍照,拍到這一幕,要不然,真叫這王八蛋得逞了。
警察追捕的時候他逃跑,踩到香蕉皮滑倒了,然後一下子摔死了……」說著,還朝林雨桐擠擠眼睛,給了個你懂的表情。
嗯!
懂了。
那香蕉皮肯定是你放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