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斂財人生之新征程》第81章
81、民國諜影(17)三合一
一人五根金條, 就是這次死裡逃生的報酬。
加起來還沒有冷子秋幹一票搶來的多。
上次光金條就給了林雨桐一兜子, 林雨桐和四爺買了院子,又以採購的名義帶出來交給冷子秋。
她一路還得帶回來了。
之後按照人口分下來,一人還能再分六根。
白雪梅呵呵的笑, 帶著幾分嘲諷:「也好!
我去了婦女聯合會, 以後再不用提心吊膽, 也不用再委屈自己了。
挺好的!
真挺好的!
」
好不好的,隻有自己心裡清楚。
林雨桐拍了拍她:「錢別亂花,攢著在外面置辦點産業吧。
我知道你人頭熟……以後把心思多放在給自己鋪路這事上, 比什麽都強。
」
嗯!
快勝了, 局勢一天比一天好, 像是幹這一行的,戰時跟非戰時,受到的重視程度天差地別。
饒是不會被上面冷藏, 那麽沒有戰爭的那一天,也是馬放南山的日子。
「明白!
」白雪梅跟林雨桐抱了抱:「最難的活都是你幹的,沒有你在前面撐著哪能活到現在呢。
我還在重青, 以後有什麽事儘管給我打電話。
離開了不是真的離開了,關係還在。
有需要的時候, 你要不來找我,別怪我真惱了你!
」
林雨桐拍了拍她:「要是碰到合適的男人, 別撒手。
國家有難,你殺過鬼子,爲這個國家, 你盡過力了!
」
白雪梅鼻子一酸,擡起頭看天,不叫眼淚掉下來,她深吸了一口氣才道:「這句話其實該戴局長說的。
你裝什麽大尾巴狼!
」
王曼麗就道:「我也還算在要害部門……一起出生入死的情分我不敢忘。
每次,都是你們救我……我……」
冷子秋打斷她:「說這些就多餘了。
」她若有若無的瞟了林雨桐一眼,又道,「等我們需要你救命的一天,你別袖手旁觀忘了今天的話才好!
」
這話叫王曼麗和林雨桐心裡都不由的一頓。
林雨桐覺得,估計冷子秋對自己的真實身份有懷疑。
當初在山上訓練的時候也是她提醒自己別想著逃跑,跑不了的。
如今再度說了這個話……絕對不是無的放矢。
但她從一開始沒問過,到現在依舊沒有言明,那就不用擔心她會說出去。
如此,也好!
而王曼麗,跟冷子秋還不一樣的。
王曼麗這次肯定還肩負了別的使命,她的態度從頭到尾,都能用『顧全大局』來形容。
她負傷了,全程都在養傷,幾乎是沒有給她參與決策的機會。
但從她幾次的言談看的出來,她是地道的軍tong了,從內到外都是。
如今,四個人還是那麽四個人,可四個人又不是之前的四個人了。
在機場道別,王曼麗和白雪梅會在重青,冷子秋被安排到了在平津駐紮的第七集團軍。
因此她道:「你先走,我隨後就到。
」說完,她又指了指寇冰母子和貓貓,「他們這次你就不要帶了,內部的規矩……你要帶了她們回去,少不得被盤查。
叫他們先在重青待著,我這邊也就這幾天了,走的時候他們我帶著,到了平津我來給安排好,省的你那邊不方便。
」
林雨桐就看寇冰,寇冰比他娘有主意,她就問他:「行不行?
」
寇冰點頭:「行!
」然後看四爺,「先生,我們到了之後還能見你嗎?
」
怕是不大方便。
四爺沉默了片刻卻道:「到了那邊我托人給你安排學校,你去上學去。
有機會會見面的!
」
冷子秋看出寇媽媽的不自在,就道:「你放心,我們是相互能托付後事的人,你不用不安。
」
林雨桐就安撫寇媽媽:「養貓貓的錢不少,這孩子是誰,不要再叫別人知道了,隻說是你的孩子。
回頭,我叫人給你買一套房子,你就帶著倆孩子安心的過日子。
要是願意,再給你找個營生,也不怕別人覬覦你手裡那點錢。
這錢呢,攢著,隻要日子還能過,就輕易別去動它,明白嗎?
」
「明白!
」寇媽媽說著,就朝林雨桐和四爺鞠躬:「謝謝……謝謝你們……」
林雨桐就看貓貓,貓貓隻睜著眼睛看著,還是喊著:「娘……要回家……」
他還是固執的認爲林雨桐是娘,把寇媽媽叫『媽』,這孩子不鬧,跟著寇媽媽也行。
他一直是跟奶媽一起的,因此,娘經常不在才是正常的。
林雨桐摸了摸他的腦袋,擺擺手,起身跟其他人揮揮手,這才跟著四爺上了飛機。
直到看不到飛機,王曼麗才看冷子秋:「你剛才說的話是什麽意思?
」
冷子秋也看王曼麗:「妖狐本就是個桀驁的人,以前人家還忌憚她上面有人護著,便是老闆也偏袒幾分。
可如今……上面這態度難說的很。
下面那些人可沒那麽好說話了!
」
「落毛的鳳凰不如鶏。
」白雪梅就道:「咱們四個,以後可就她的日子最難過了。
我這邊是少管些閒事誰都歡喜,冷子秋那邊是得過且過也能過日子。
你到哪都是靠技術吃飯,會幹活能幹活,都得偏著你。
可她呢?
她是妖狐,咱們這一組的頭腦。
在老闆看來,咱們不過是手腳,都是聽大腦調遣的。
大腦行使指揮的權限,是不是聽話,全由大腦決定。
所以,老闆不是忌諱咱們所有人,而是忌諱妖狐……大概覺得她是腦後生反骨吧!
」
王曼麗問的不是這個,她剛才確實是覺得冷子秋話裡有話。
白雪梅不管王曼麗到底要問說什麽,就拉了寇冰:「先跟我走!
我那裡有住的地方……」說著,才對冷子秋道:「你忙你的去吧,要走的時候去我那裡接人就好!
」
接著她帶著人走了,王曼麗看冷子秋:「你不是個心思多的人。
更不屑於說謊!
」
冷子秋就看她:「你跟老闆走的近,這一點老師不知道吧?
」
王曼麗就皺眉:「你猜出來了?
」
冷子秋緊了緊軍大衣,冷著臉看她:「老師很看重你。
你這麽做……想過老師的感受嗎?
」
王曼麗沉默,良久之後才道:「我從一開始就是老闆的人,這一點,你現在可以去告訴老師!
」
冷子秋嘴角勾起一個嘲諷的弧度:「原來如此!
那麽看來……老闆這是……對誰也不信任!
」
「坐到那個位置上,是誰都不能信任的。
」王曼麗這麽說了,但還是道:「對不起,這件事上……我依然得道歉。
」
「你沒錯!
」冷子秋直接轉身,上了軍車,「都是奉命行事而已。
」
可以理解是一回事,心裡彆扭又是另外一回事。
看著冷子秋就這麽走著,就隻她一人孤零零的站在機場,王曼麗的眼眶還是濕了,她一個人站了很久,這才平復了心情,一步一步往回走。
有些人走的路,注定是孤單的。
林雨桐靠在四爺肩膀上閉著眼睛假寐,四爺把大衣往兩個人身上又拉了拉,天越發的冷了。
他摸了摸她凍的冰涼的鼻子:「回去……什麽也別管,過上半年消停日子。
」
嗯!
我也是這麽想的。
可想法終歸隻是想法,回去之後才知道,還有很大的『驚喜』等著他們呢。
兩人到平津的時候已經是晚上了,楚秘書帶著司機過來接,一番恭維之後,才欲言又止的看四爺,像是有什麽話要跟四爺說。
林雨桐就似笑非笑:「這是幾個意思?
不能叫我知道?
」
楚秘書一臉爲難的看四爺,四爺一副不好拒絕的樣子,給楚秘書使眼色:「有話直說,我沒什麽事瞞咱們林主任。
」
「哦……」楚秘書心裡mmp,好像我暗做小人一樣。
他臉上帶著幾絲還沒收起的違和笑意:「……是金主任家的家事。
」
嗯?
「家事?
」四爺皺眉:「我走之前,送我大哥離開了!
」
「是!
」楚秘書嘆了一口氣:「可這回去就出事了……您家的麵粉廠,在一次r僞間諜製造的爆炸案中被波及,整個廠都被夷爲平地了……」
「人呢?
」四爺就問,「人怎麽樣了?
」
「您家人都挺好,廠裡隻有一個看門的受了點傷……幸好爆炸發生在夜間,要不然全廠那麽多職工……事情就大了……」楚秘書就道:「事情出了,家裡的老老少少的也不敢待著了,這不……又從老家來了……到了得有四五天了,剛安頓好。
您這是先回家還是先……」
「先回站裡。
」四爺就看了林雨桐一眼,對楚秘書解釋:「先送林主任回去。
」
事實上,一聽就知道這件事不對!
怎麽樣的爆炸事件剛好波及到麵粉廠?
麵粉廠在記憶裡,那一片就隻一家廠子。
廠房是自己蓋的,地皮是自己買的。
地皮當然比較大,把自己的廠房蓋在自己的地皮上,規劃才好規劃。
一個四不靠的廠房,怎麽就波及被炸了?
這被炸了,家裡人急匆匆的來平津……這就更奇怪了。
林雨桐才想說我陪你回去,四爺就拍了拍她,然後問楚秘書:「不知道安頓在哪裡了?
」
「哦!
」楚秘書就笑道:「好些跟rb有密切來往的商家,都過來走門路。
想儘快的離開,這裡面就有好些私産……光是咱們手裡的私産就不是一筆小數。
您知道,在靠著租界那一塊的花枝巷就有好幾棟房子,我給選了一套,站長親自審批的,給您分了一套,家人都先安頓過去了。
」
花枝巷?
!
四爺就什麽也不問了,很多事情得一步一步才能看清背後到底藏著什麽。
送了林雨桐回站裡,吳先齋還沒下班呢,回來了,算是彙報了一聲。
吳先齋上次去重青倒也不是空手而回的,很是拿了一筆經費回來。
因此,對林雨桐和四爺很客氣,還專門放了幾天假:「……不急著工作,休息好了是爲了更好的工作嘛!
你們出了一趟任務,一般這都得調整一兩個月的……」
「那我可就可著一兩個月歇了。
」林雨桐順便就接過話茬,「有空了跟站長太太逛逛街打打牌,不去上班的。
」
吳先齋就哈哈大笑:「成!
功臣嘛!
這點待遇還是有的。
」
這話就是話中有話了,林雨桐表示徹底放開手裡的權利,而吳先齋呢,也是表示你是功臣,隻要不過分,那就隨意。
說完話了,看吳先齋還有話跟四爺說,她就知機的先告辭了。
林雨桐一走,吳先齋就拍了拍身邊的位子:「本來呢,是想爭取一下副站長的。
便是丘香山不成,這不是還有你嗎?
我還把你的名字遞上去了。
結果之前老闆來了電話,這副站長的位置給了……」他朝門外指了指,指的是剛離開的林雨桐,「功臣嗎?
不往上升一升,隻怕是不好交代。
」
把丘香山的副站長的位子都給替換了。
那麽如此一來,桐桐可以說是成了衆矢之的了。
四爺就道:「站長不用擔心,她的心思也不在站裡。
我看著,這次的事……多少有點情緒。
她不是不能管事,而是懶的管事。
您放心,這站裡如今是啥樣,以後還是啥樣。
」
「你都下保證了,我有什麽不放心的?
」吳先齋一副推心置腹的樣子,「……當然了,男歡女愛,這是人之常情。
但是這成家找太太……」他搖搖頭,「這樣的女人可不敢真往回招徠。
女人嘛,笨點可以,沒文化沒主意都不是大事!
就怕這種任你長十個心眼也算計不過的。
你說你稍微在外面有點什麽……是吧!
精明的女人動動鼻子就聞見味兒了。
可隻聰明的女人,她也就是個一哭二鬧三上吊……可你找的這位……」
四爺了然點頭,似有幾分感觸,接話就道:「她能讓別人上吊去!
」
吳先齋一拍大腿:「就是這樣!
你說……這麽管下去,人活著還有什麽趣兒?
」
四爺一副受教的樣子,然後苦笑:「就是我有想法那也沒用……老闆的家規,您是知道的。
」
內部人員,是不能結婚的。
吳先齋哈哈便笑:「真是老了,糊塗了糊塗了!
」
哪裡是糊塗了,分明是在試探自己的態度。
還記不記得自己的身份,有沒有被女色所迷也跟著桐桐腦後長反骨。
說了幾句這樣的『閒話』,吳先齋才道:「你家的事,楚秘書跟你說了吧。
」
「說了!
」四爺就跟吳站長緻謝:「多虧站長照看,要不然這一大家子,又趕上這天寒地凍的時候,可怎麽得了?
」
「你我兄弟,這麽說就客氣了。
」既然對方領情了,他的目的就達到了,「趕緊回去看看,家裡人都盼著呢。
」
花枝巷,距離站裡距離其實算不上遠。
汽車去送,也不過是十來分鐘的時間,就到了地方。
這一片,都是整整齊齊的別墅,一行兩排,這麽面對面建著。
家家都是鐵栅欄的大門,從大門進去,兩邊便是花園。
如今是冬天,冰天雪地的,隻冬青能看出幾分綠意與挺拔來,剩下的上面都蒙著一層厚厚的白雪。
下了車,就看在金汝泊從臺階上下來,往前迎了幾步。
四爺下了車,臉上的表情還是綳著的。
他一旦不笑,想表達不高興的樣子,那就有點怕人了。
除了林雨桐不怕他,誰見了他的樣子心裡都得發怵。
金汝泊都迎到跟前了,楞是不敢說話。
站在旁邊,低低的說了一句:「四弟回來了。
」
四爺淡淡的『嗯』了一聲,擡腳就往裡面去。
還沒推開門,就聽到裡面的歡聲笑語。
他的手沒有停頓,推開門進去,迎接他的是一張張笑臉。
可等看了他的表情,就都禁聲了。
老太太卻不管這些,急忙過去:「老四,你可回來了。
你這沒良心的,多少年了這都……你就不惦記我跟你爹這兩把老骨頭。
」
四爺拍了拍老太太,扶著她去坐。
對著坐在沙發上抱著孫子的金明釗,叫了一聲父親。
金明釗端著老子的架子,可這到底是這麽些年了,真真陌生了。
他乾咳了一聲:「你這副樣子回來,是個什麽意思?
」
四爺看了幾個女人和倆孩子一眼,就扶著老爺子:「書房說話吧。
」
這幾個女人四爺有印象的隻一個大嫂,另外兩個不認識,不是原主的兩個姐姐,因此,他少了客套,就差沒明說家裡這樣說話很不方便。
老爺子就深深的看了一眼金汝泊,金汝泊又瞪了他媳婦一眼,這才跟著朝樓上去了。
金大嫂張嘴要說話,老太太一把攔住了:「去吧!
你們不是要吃蛋糕喝茶嗎?
去餐廳吧!
」
那倆姑娘倒是知機的很,拉了金大嫂:「走吧,表姐。
今兒的蛋糕是我看著現做出來的。
」還順手拉走了倆孩子。
而樓上的四爺,老實不客氣的問:「有什麽非來平津的理由嗎?
」
金明釗就看大兒子:「你來說!
」
金汝泊尷尬的笑笑:「老四……來平津是我的主意。
實在是這回,我怕了。
」
四爺沒說話,連大衣都沒脫,隻解開扣子坐在沙發上,等著他說話。
「這次麵粉廠爆炸……我覺得蹊蹺的很。
」金汝泊就道:「他怎麽就炸了?
rb特務幹的?
結論是這麽說的……他們還把人給抓住了,不過那rb人死硬,說是牙裡藏了藥,自殺了,什麽都沒審問出來……」
「除了咱們家,還有誰家出事了?
」單單隻金家出事的話,這更說不過去了。
「還有俞家……俞家有一家釀酒作坊……燒了。
」金汝泊就道:「咱兩家的産業,距離相隔半個縣,怎麽就燒了?
這要不是針對咱們這兩家,我都不信。
這次燒的是産業,下次呢?
就怕人出事了!
所以,把家裡的産業托付給一個朋友,能處理的幫咱們家處理了,隻留下老宅子就行了。
家裡的古董字畫,全都抵押給銀行換成美元存著呢……想想也沒啥捨不下的,反正不能在家待著。
你二姐沒有消息,你三姐倒是在廣zhou,可那邊多遠的,如今也不安全……隻你這裡能來投奔。
我是到家就出了這事,趕緊給你發了電報,你也回了電報,隻說叫我帶著家裡人趕緊過去……誰知道來了才知道,你壓根就不在。
昨兒爹還駡我了,說來了未必就是福氣。
」
看來這父子倆腦子倒是清醒的很。
四爺的面色緩和多了,這金家出事,八成還是被自己連累的。
當然了,也未必全是自己的原因。
至少,毀了産業的,除了金家,還有俞家!
「既然來了,那就住著。
」四爺摸了摸身邊的包,想摸兩個金條出來,這才想起金條在桐桐那裡收著呢,「生活的事,不要太憂心,我明兒叫人送點錢回來……省吃儉用著,哪怕暫時沒有營生,也能過活……」
「不是……」金汝泊就道:「哪能叫你養家呢……我不是這個意思……」
「大哥,我給了你就拿著。
」四爺擡手道:「但外面的錢輕易別沾手。
便是有人找上門來,你也別真就給接了……」
「這個有你老子看著呢,不會影響你的前程。
」金明軒說著就起身:「老子下去了,還有什麽事,你們兄弟自己說。
」
「父親。
」四爺起身,對著老爺子的背影:「家裡不要招惹不相幹的人。
如今這世道,是人是鬼可不是看表像看的出來的,誰也不知道誰包藏著禍心,小心爲上!
」
這是說樓下那兩個沒見過面的姑娘。
金明軒氣道:「你都這麽大了,還真要打一輩子光棍?
」
四爺沉默了一瞬:「我有人了。
在這件事上了,你知道我的態度……」
金明軒想到跟俞家的親事,他用拐棍狠狠的戳了地闆,才說金汝泊:「你都聽見了,叫你老婆把她娘家的表妹趕緊送走,明天就送!
」
金汝泊應了一聲:「是!
明天我親自去送。
」
金明軒這才出門去了。
金汝泊回身跟四爺解釋:「爹娘也是替你著急。
」
「這事上大哥勸勸,別什麽人都往家裡帶,男女都一樣。
」四爺看了金汝泊,「如果不想害死我的話。
」
金汝泊被這眼神盯著心裡發怵:「這怎麽就又是生又是死了……」
四爺用手指壓在嘴唇上,叫他先別說話,然後就朝上看了看燈泡,看了幾秒就站起來,立在凳子上,將燈扶了扶,叫他看燈上一個小物件。
金汝泊差點叫出聲來,一屁股坐在沙發上,看著弟弟從凳子上下來,聽他說話:「……戰時……謹慎是沒錯的!
都說,不怕賊偷,就怕賊惦記。
你要知道,我身處的位置,就是一個被人的惦記的位置。
有很多人,懷著不知道什麽的目的,會接近你。
這些人,可能是嬌滴滴我見猶憐的女人……也可能是跟你志同道合興趣相同的同性朋友……他們可能是rb人……也可能是工黨……還有可能是很多想靠著情報發財的情報販子……所有的人都善於僞裝,你在他們眼裡是透明的,而他們……怕是你被害死還搞不清楚是誰害死的你。
這次咱們家的麵粉廠被炸了,你就該警醒了。
這是有人逼著你帶著家裡人來投奔我,他們可能覺得,接近你們比接近我更容易。
所以,越是如此,我越是得少回家。
這些話,我沒法跟父母說的明白,還得大哥幫我去解釋。
」
金汝泊有些畏懼的看了那燈泡一眼,然後點頭:「明白……我會跟父母解釋。
」
「所以,我今晚就不在家住了。
」四爺起身,「外面怪冷的,大哥就在吧,不用送了。
」
出門的時候金大嫂追了好好幾步:「四弟……飯都做好了……」
四爺上了車,開了就走,後面不管誰喊他都沒回頭。
內部監視這很正常,但擺了這麽一個龍門陣給自己,就沒意思了。
他開車回住的地方,從站裡繞了一圈。
吳先齋的車還在樓下停著,那說明他還在辦公。
周一本的車不在,但是丘香山的車卻在。
他下了車,回辦公室。
路上碰到打招呼的,問他怎麽又回來了。
他隻說:「突然想起來,辦公室裡的花這麽長時間都沒澆水了。
」
辦公室放著兩盆蘭花,有些幹了。
他用大衣包了,帶著就出門。
放到車上,直接往回走。
樓上的辦公室裡,吳先齋在窗簾後面看著車子遠去,就指著桌上的機器:「你的人錄下來的音我也聽了,沒什麽問題嘛!
他家麵粉廠被炸這件事,本來就透著幾分蹊蹺,他要是看不出來才叫奇怪。
香山啊,你跟金汝清的關係平時也不錯,如今這陣仗……不至於吧!
」
丘香山臉上帶著笑:「幹咱們這個的……便是親娘老子,該懷疑的時候也得懷疑,不敢有絲毫馬虎。
況且,我也是得了消息,中tong 那邊盯上他了……我就想,這蒼蠅不叮無縫的蛋,這要是沒問題最好,這要是有問題,寧肯咱們內部自己查出來,也別被別人查出點什麽來。
如今看著……不像是有問題,但我的意思,還是不能撤。
這也是一種保護。
就像是老金說的,他家的事蹊蹺,這是不是別人偷摸的想幹什麽的第一步呢?
倒不如就這麽放著,也好守株待兔,您看呢?
」
吳先齋拍了拍丘香山的肩膀:「你辦事我一直是放心的。
既然你覺得有這個必要,那就這麽辦吧。
另外……這次副站長的事,應該跟金汝清沒關係。
他還想更進一步呢,你想,他能願意女人壓在他頭上?
以前呢?
那點事就是風流韻事!
如今呢?
那位成了副站長了,他是下屬。
這上上司的床……他心裡有沒有負擔?
他沒負擔,可別人嘴裡的話能好聽?
」
靠陪上司shui攬著權利?
是什麽好名聲嗎?
吳先齋就嘆氣:「但是呢,後勤那塊,給金汝清管著,比在那位妖狐手裡要好的多。
你想啊,那位是連老闆的令都敢抗,抗了也沒事的人。
真要是給咱們弄個證據確鑿……到時候可夠咱們喝一壺的。
老闆不待見她,不等於能容得下咱們的一些事。
這個……你心裡要有數。
所以,哪怕是心裡不舒服,也要收斂著些。
況且,我許是在這裡待不久了,要往上走一走,到時候,空出來的,可就是站長的位子了。
你使點勁,別叫她在裡面給你搗亂,不是就萬事大吉了嗎?
如今何必把事情做的這般難看呢?
」
邱香山就不好意思的笑笑:「您看……您到底是我老師,還得您的教導才成。
您放心,學生知道事情怎麽辦了,不會出了岔子的。
」
「那就回家!
」吳先齋就擺手:「辦公室再舒服,到底是不如家裡。
」
那是那是!
四爺回家打開門,就是撲鼻的飯菜香味。
熟悉的味道熟悉的配方,所有的寒冷不舒服都被拋到天外了。
「沒什麽菜,湊活著吃點。
」林雨桐端了瓷盆出來,往桌上一放。
「臘肉白菜燉粉條……」很好了!
還能湊出一個菜來!
隨後又端了一盤大蔥炒鶏蛋,兩碗米飯,「家裡我看過了……」
嗯!
是說可以放心說話。
四爺一邊吃飯一邊把事情說了:「丘香山這個人……太著急了!
」
那些竊聽器也就情報處能隨便調用,不是他還能是誰。
「人前一套背後一套。
」林雨桐將臘肉給四爺夾過去:「這個人,不給一次教訓,怕不知道收斂。
」
「吳先齋會叫他收斂的。
」四爺就說:「不過你得小心點,他有消息未必會告知咱們。
我一直擔心……」
「明白!
」rb人不會這麽善罷甘休。
四爺叫自己啥也不用管,深居簡出,未嘗不是怕自己成爲目標被刺殺。
這次rb人算是把臉都丟盡了,讓人給連鍋端了,足以叫他們驚懼的……但隨之而後的便是瘋狂的報復!
兩人吃了飯,定點收聽固定的頻率,言安會不會有消息發過來,如今隻有這麽一個聯絡渠道。
結果,還真發過來了。
有給四爺的,也有給林雨桐的。
給四爺的,是一個聯絡方式,告訴他,給他派了一個單綫的連絡人來。
而給林雨桐的,是一份嘉獎,刺殺行動震懾了rb和r僞的囂張氣焰,記一等功。
又告訴她,暫時蟄伏,保護好自己。
自己這個罷了,可四爺這個:「今晚是不能再出去了,太打眼了。
」
嗯!
得另外找時間。
聯絡的地址是一處理髮店,這地方進出很方便。
男人不能天天去理髮,但是刮臉剃鬍子,總要有個地方的。
很便於隱蔽!
四爺第二天一大早就去了,出差一趟,這頭髮也有一多月沒理了。
一大早的,店門已經開了。
有師徒二人,師傅年紀應該在四十以上了,年輕的這個也隻四爺如今這年紀,他見了客人就忙道:「您可真早,快裡面請。
是理髮還是刮臉……」
「既理髮也刮臉……」四爺坐過去,「不知道帶不帶修腳?
」
那小夥計一楞,放下掃帚就道:「瞧您說的,頭是頭,腳是腳,做頭的地方修腳,哪裡還有客人來?
」
「肖驍……」四爺還沒說話,一直沒說話的中年人就開口了:「去後面看看粥熬好沒?
客人問句話,怎麽絮叨著半天。
」他說著就走過來:「修腳的您出了店朝東走,第一個路口有個小門臉,那裡就有修腳的師傅。
」他一邊說著,一邊過來,「給您把頭先洗洗……」
「我出門前洗了三回了。
」四爺看了他一眼,「理完給我洗兩回就行,記得用桂花味的頭油。
」
「對不住您了,沒有桂花味的,有紅梅味兒的,行嗎?
」對方看著四爺眼裡就帶了幾分激動的笑意。
四爺點點頭,也不知道這是誰設計的暗號。
好吧,這算是接上頭來,他閉眼等著對方動手,兩人用極低的聲音說著話:「……上次投遞出去的消息老家已經收到了,這段時間,陸續已經有一批二十多人來了平津,混迹在市井中,等消息呢。
」
四爺『嗯』了一聲:「我會找機會盡可能多的將人塞進來。
還有別的事嗎?
」
「保護好行舟同志。
」對方就道:「我不知道行舟同志是誰,這是組織給你的任務。
」
行舟是桐桐的代號。
四爺應了一聲,又將金家的事跟他說了一遍:「……應該是被人盯上了,但如今尚且還有周旋的餘地。
麻煩你傳消息給老家,能不能查一查到底是哪裡出了問題……」
「好!
」這人一邊給四爺理髮,一邊嘴裡說著話,「……我叫孫朝發,是五號首長派我來配合你工作的。
這一條綫,屬五號首長直接領導。
不要有任何顧慮!
」
「明白!
」四爺應了,就睜開眼,看了眼鏡子中的自己一眼,放下錢,起身就離開了。
專門傳消息給自己,叫自己保護好桐桐,這樣的命令隻能說明,上面雖然沒有確鑿的消息,但一定從某種渠道知道有人要報復桐桐。
這是個特別危險的信號。
去了站裡,他去找了吳先齋,把rb人可能會報復的事情說了:「……所以,我認爲,大家聚居一處,好似有些不恰當了。
咱們的人敢端了人家的老窩,那麽對方隻能是更肆無忌憚。
說實話,要真炸起來,她倒是真能跑的了,可那一樓的人……可都是家眷。
不瞞您說,從昨兒回來,我這心裡就不怎麽安穩。
想來想去,還是跟您說一聲。
要是可能,咱們的家屬樓還是解散吧!
」
吳先齋一拍腦袋:怎麽把這事給忽略了呢?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