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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斂財人生之新征程》164|歡喜人家(52)三合一

斂財人生之新征程 林木兒 9385 2024-05-14 14:24

  歡喜人家(52)

  不敢手裡舉著電話,好半天找不回自己的聲音。

  盧大頭那邊心裡卻一團的火在燒,寶鳳到底是過自己的媳婦,是自己兒子的親媽。
她就是到了京市上班,那一個月也就掙那麼點錢。
給兒子一天兩百的花……這花的是誰的錢?

  那種彆扭的心理不由的叫他問了一句:「你媽是不是跟林東來結婚了?

  不敢張口結舌,不知道該怎麼說。

  盧大頭見孩子不說話,以為就是了。
他當時臉就憋的通紅,肚子裡燒的那把火一瞬間就竄出來了,話不由的就多了起來,他甚至都不知道這會子他想說什麼,想表達什麼:「給你錢你就攢著……不能亂花。
人家跟你也不親,你這孩子不能太實誠。
現在你還小,他們得管你,不管你就是犯法的。
可等你大一些了,再想花他們的錢就不容易了。
你媽掙的又不多,能指望你姐的媽媽給你錢不?
你現在聽爸的話……他們要是給你,甭管是啥,隻要給你你就拿著。
你得懂事,不能大手大腳。
咱是啥情況你也清楚,爸這邊有你大哥,也管不了你多少,你得替你自己想。
錢偷偷的存著,等你大了,你就能存不老少錢了。
就算是林家不管你,有這些錢娶媳婦幹啥的你自己也方便。
平時也要乖巧一些,不能跟在爸面前一樣倔。
要多說點好話,別學你哥,你哥的最笨。
你學學你姐,她的嘴巧。
哄的人家高興了,一天多給你幾塊的零嘴錢,攢下來也比爸給人家扛活掙的多。
還得眼裡有活,家裡的活就得乾,別叫人家看你不順眼……你要知道,他們家的三百五百的,都不在意。
爸跟你哥,出去幹活,算計的就是三毛五毛……」

  可我寧肯要您扛活掙來的三毛五毛,不願意要人家給的三百五百。

  盧大頭不知道怎麼的就覺得眼裡一熱,淚瞬間就下來了:「爸要不是為了你,也不會跟你媽離婚。
爸就是知道,幹上一輩子攢的錢都給你,也不如人家手指頭縫裡漏出來的多……何況爸還有你哥。
咱家原來的老房子,是爸跟你哥的媽蓋起來的,這邊的家那也是你哥的。
你說爸能怎辦?
不能虧了你哥,也不想虧了你……所以,聽話。
你媽要結婚就叫結婚去,爸都找人問過了,別看你不是林家親生的,但隻要你媽跟他結婚,他林東來的東西,你跟你姐是能平分的,懂了沒?
你要是過的好了,將來你們哥倆才能互相拉拔著過日子。

  所以,這意思是為了叫自己過上好日子,你連我媽也不要了。

  他懵懵懂懂的有點明白了,在爸爸心裡,大哥比媽更重要。
因為大哥是親兒子,是盧家的骨血,但媳婦是可以換的。
自己也比媽媽在爸爸的心裡重要些,因為為了自己過上好日子,爸爸不也說離就離了嗎?

  半大不小的孩子,第一次考慮,女人在男人心裡應該是什麼樣的?

  以前在村裡,男人打媳婦,也是經常的事。
誰家的男人要是把媳婦摁在地上打了,那是少有人去勸的,都是趴在牆頭看笑話的,嘻嘻哈哈的,好似也不是什麼大事。
在家裡,爸爸對媽媽倒是客氣,這在他心裡,他一直就覺得,爸爸對媽媽其實也挺好的。
再熟悉的就是姥姥家。
姥爺有時候也訓姥姥,總是說:「你一個老娘們知道什麼?
」然後姥姥多數時候就不說話了。
大舅訓斥大舅媽也是一樣,「婦道人家,頭髮長見識短。

  所以,男人對女人就該是這樣的嗎?

  可他又恍惚的覺得不對,每次跟姐姐和小業哥出去的時候,看他們倆在一起不是這個樣子的。
他們是談戀愛的,姥姥姥爺在家都這麼說,這個他還是知道的。

  那邊喋喋不休,他從來不知道爸爸這麼能說話。
可他一句也不想聽了。
掛了電話,一個人坐著愣愣的出神。

  到了快吃飯的時候,成城過來看了。
心說,這小子昨晚是幹啥了,今兒早早的就困了,結果一推開門,不敢一個人坐著發愣呢。
他唬了一跳:「這是怎麼了?
誰訓你了?

  不敢搖頭,「沒有。

  「沒有就出去吃飯。
」你一個小子在這裡裝什麼深沉?

  吃飯都往二樓去,他們公司等閑是沒有外人來的,也不用在一樓留人。
二樓的休息區,都坐滿了。
不敢不愛跟這些人擠,他們說的話他又聽不懂。
他還是愛跟成城出去,在廚房門口跟廚子大叔和保潔阿姨一道吃飯。

  公司其實沒有這種尊卑等級的區分的,成城跟這些小夥子也能說到一塊。
大家都差不多,不過是專業不同而已嘛。
成城不願意在裡面吃的原因就是這一個個的都是工作狂,吃飯的時候不閑聊的,都是說他們工作上遇到的問題。
每頓飯吃的跟開會似得,所以,成城就出來了。
他都這樣,那別人更覺得那種氛圍吃飯不自在。
於是,就形成了這樣。
他們在裡面吃,剩下的人在外面吃。
這裡吃飯並不熱,相反,小桌子小闆凳坐著,不講究也吃的更自在些。

  不敢就看見廚子大叔給保潔阿姨夾菜,保潔阿姨牙不好了,吃別的咬不動,因此,這飯桌上每頓有一道單獨分出來的菜,不是蒜泥蒸茄子,就是燒茄子,不費牙又特別入味。
那些工作的大哥都打趣大叔呢,大叔也隻憨憨的笑,「茄子是我掏錢買的……」之前小業哥還說,吃飯順著個人的口味,不用另外花錢。
隻要能顧得上做,順著大家的口味做就得了。

  所以,阿姨每頓飯總有些雞蛋茄子還有豆腐這些容易嚼的菜色。

  不敢就說阿姨:「大叔對您真好。

  把阿姨鬧了大紅臉:「別跟他們學,不學好,還會打趣人了。

  不是打趣,是真的!

  成城就多看了不敢幾眼,覺得這孩子這兩天的心思有點重。
他接這個活本來就接的莫名其妙,如今孩子這樣,他也就留了心了。
剛巧了,吃了飯,王佳打電話過來說:「我過去找你吧。

  電話是打到公司前台的,他靠在前台低聲問說:「你今兒不是有課嗎?

  「本來說要上課的,結果後半天的課,一個學生說是今兒家裡有事不能上課,一個身體不舒服,停兩節課。

  「那你過來,我過去接你。

  哪怕是沒時間推脫幾節課也要過來看看的,成城這邊也不知道怎麼說的,怎麼就一天兩百隻陪一個孩子。

  成城在這裡住著,她不好意思空手,因此一下公交站,就找賣水果的地方。
成城帶著不敢來接的時候,她跟人家定了一三輪的西瓜,「開到樓下,抱到電梯上就行,也不費勁。

  能不費勁嗎?
公司一樓總不好放西瓜,還得往廚房塞。
進了公司還得上一層樓呢。

  但看著王佳滿頭大汗的,他啥也沒說,隻道:「你歇著,我來。

  然後不敢看成城哥幹活比以往還利索,一個西瓜一個十幾斤,他一邊夾一個跑上跑下,王佳姐說幫著拿一下他就不讓。

  終於運上去了,他看著兩人在二樓的休息室裡並排挨著坐著,低聲說著話。
他也聽不清兩人在說什麼,但是感覺成城哥跟王佳姐說話的聲音都小了。

  許是看的專註,王佳就扭頭:「不敢?
」她哈哈笑這個名字,「你成了我們家的財神了。
說吧,你是不是幹什麼淘氣事了,害的你姐得花錢找個人專門看著你。

  才沒有。

  小業哥說跟著成城哥長長見識,成城哥是大學生,又跟自己是同鄉,能說到一塊。

  他就坐過來坐在兩人對面,然後問王佳:「王佳姐,你會跟成城哥結婚不?

  這話問的兩人紅了臉,對於談戀愛的兩個人來說,結婚是特別遙遠的事。
當然,誰都憧憬過未來,但未來是什麼樣的,誰也不知道的。
但肯定的,她想嫁給他,跟他過一輩子。
有錢沒錢,未來在哪,這都不是現在想的事。

  成城就笑罵:「你這小子才多大就想娶媳婦?

  才不是,「就是問……你要是跟佳佳姐結婚了,會罵她會打她嗎?

  怎麼問了這話。

  成城的表情嚴肅起來了,以為是他父母吵架了,還動手了。
他就一臉正色,「你佳佳姐要是將來肯嫁給我,我寶貝她還來不及,怎麼會罵她打她……」

  這話說的王佳雙頰如染了紅霞,輕輕的戳了戳成城,跟這麼小的孩子說這個幹嘛。

  成城卻一把摁住了王佳的手,看著不敢,表情比剛才還嚴肅,「打媳婦罵媳婦的人都是沒本事的男人,知道沒?

  不敢歪頭想了想,表示記住了,然後又換個方向問:「成城哥……你沒錢是不?

  成城苦笑,然後點頭:「是呢!
沒錢,可窮了。
所以你好好的,我才好安安生生的掙錢。

  不敢就又問:「要是有一個人給你可多可多的錢,夠你買房子,讓你當老闆,但就是不準王佳姐嫁給你……那你要錢還是要王佳姐?

  王佳『噗』的一聲笑出來了,說成城:「你帶他看什麼電視劇了?
這都想什麼美事呢。
我家要是那麼有錢,我爸還在乎我嫁給誰嗎?
別說你成城哥還不錯,就是實在不成的,隻要我喜歡,我爸也沒攔著的道理。

  「那要是不是你爸……而是一個……像是樓下那些哥哥一樣,特別好的人。
人家有錢,還長的帥……啥啥都有……」不敢就問成城,「你是要錢,還是要王佳姐?

  這話是孩子話,但這樣的話一下子就戳到兩人的心裡。

  成城苦笑,哪怕是王佳在邊上,他還是遵從內心,誠實的道:「我現在沒法回答你這個問題。
但我想,我會再努力的掙錢,不能跟別人比錢多錢少,但至少能不過苦日子……」那時候,選擇權不在自己手裡,而在對方手裡而已。

  王佳瞪眼:「胡說什麼呢?
」她擼了擼不敢的頭,「你這腦子裡一整天都胡思亂些什麼。

  不敢卻還問:「要是我成城哥選了錢不選你……」

  「那說明他不喜歡我,不想要我……」王佳就道,「你想啊,要是我給你家很多錢,你家裡肯把你賣給我嗎?

  不會!

  「那就是了。
捨得換錢的,都是對他來說不重要的。
」多簡單的道理。

  不敢便不再說話了,一個人又往樓下去了。
他想,爸爸用媽媽給自己換錢了,那媽媽在爸爸心裡是什麼呢?

  突然覺得很難受,他想一個人呆一會兒。

  王佳嚇了一跳:「這孩子怎麼了?
你得跟林雨桐和金思業說……別出事了。

  成城拉著王佳起來,坐在二樓能看見一樓的欄杆邊上,「隻要不出去,就叫他一個人呆著吧。

  不過四爺下半晌回來之後,成城還是跟四爺說了一聲。

  四爺見王佳在,就放成城半天假:「你們去玩吧。
這小子交給我了。

  進去的時候,不敢一個人躺在沙發上,甕聲甕氣的。
這是哭過了。

  四爺隻做不知,叫他起身:「去洗把臉,帶你出去。

  不敢不想出去,「我想回家。
你送我回家吧。

  四爺也不強求,有些事,該想的就是得想,「那你也洗把臉,我這就送你回去。

  不敢利索的洗臉,然後跟在四爺身後上了車,在車上一句話也沒有,到樓下直接上樓,便是家裡沒人,他也是帶著鑰匙的。

  沒敲門,自己將門打開,然後愣了一下。
沙發上,姥爺跟姐姐的爺爺面對面坐著,茶幾上一半放著茶具,一半放著棋盤,兩人在下棋喝茶。
看見他都擡起頭來,姥爺問:「今兒回來倒是早。

  姐姐的爺爺隻笑吟吟的看著他,他先是含混的應了一聲姥爺的問話,這才朝那邊低低的叫了一聲『爺爺』,然後跟兔子攆了一樣往房間裡去了。

  兩老人都不怎麼在意,繼續下棋去了。

  不敢回房間,拉開窗戶朝外面揮揮手,告訴四爺他安全到了,這才將窗戶又給關上,躺在床上滿腦子亂紛紛的。

  林雨桐是稍晚一些聽王佳說了一嘴,王佳打電話專門給林雨桐說了一聲的,林雨桐晚飯就趕在姥姥姥爺這邊吃了。
林爺爺已經回去了,姥姥的飯還沒做好,林雨桐直接去了不敢臥室,空調開著,這小子蒙著被子,也不見露頭。
她走過去伸手將被子拉開,這娃哭的都快抽過去了。

  這麼一丁點的孩子!
林雨桐嘆氣:「怎麼了?
哪裡又不順心了?
如今人人都是按照你的心意走,就怕你受一點委屈,你這倒是不聲不響的,在這裡哭什麼呢?

  是!
為了叫自己好點,姐姐這邊一天出兩百塊錢。
這是自家爸爸想都不敢想的。
為了叫自己不受委屈,媽媽也不敢跟姐姐的爸爸在一起,他知道,媽媽一定是怕她結婚了自己要回去跟爸爸一塊住……姥姥姥爺都不給小舅舅家看孩子,卻隻過來照管自己……

  「我也不知道我在哭什麼……」不敢憋著嘴,不想繼續哭,但眼淚還是不聽使喚的往下流,「我今兒給我爸打電話了……」

  林雨桐心裡一松,是盧大頭那邊呀。
她『嗯』了一聲,一副洗耳恭聽的架勢。

  「我爸說他是為了我……我還是難受,我替媽難受……」

  誰的母親在家裡沒有得到應有的尊重,隻怕都會不舒服。

  林雨桐就誇,「知道心疼媽了,證明你長大了。

  「我也替我難受,我想著他總是我爸爸,我還想著要是哥哥那邊有嫂子了有孩子了,爸爸能放心哥哥了,說不定就到城裡來找我跟媽媽了,可他不是……他捨不得離開已經結婚的哥哥,卻不記掛我,叫我跟著咱媽……」

  林雨桐沒法當著孩子的面說盧大頭的不好,這並不能讓孩子心裡更好過一些,因此隻道:「在你爸心裡,覺得是你哥沒有媽,再不能沒有爸。
而你呢,你有媽媽,有姥姥姥爺大舅小舅還有我,所以,他不是不記掛,隻是很放心……」

  「可那還是不一樣的!
」他拍著被子,「那就是不一樣的。

  是!
親爹親媽不是誰都能替代的。

  林雨桐摟著他哄道:「我知道……我知道……傷心了是吧?
這不是有媽在,還有我在嗎?

  這種事不是三兩句能哄好的,哭著哭著,睡著了。
晚飯都沒吃。

  林雨桐出來的時候姥姥姥爺都在客廳裡坐著,林雨桐就招呼吃飯:「沒事,他一孩子,哭出來就好了。

  姥姥就抹眼淚:「盧大頭個挨千刀的。

  蘇寶鳳回來,林雨桐大緻把事情說了一聲,「他明白事了,總比糊塗著強。
所以,不是壞事,別太擔心。

  可怎麼能不擔心呢。
蘇寶鳳晚上沒回屋去睡,她挨著兒子,擠在兒子的小床上湊活了一晚。
雖然蘇寶鳳起的早,但不敢還是知道昨晚他是跟媽媽一起睡的。

  林雨桐回去,也沒跟林東來說這個。
卻不想林東來遞了兩張卡來:「是射擊俱樂部和健身中心的,兩家是一回事,都在一個場子裡,一個老闆。
你表哥那邊你媽送了一張,我給你們辦了兩張,我偶爾也會去玩。

  林雨桐表示明白了,這是想跟蘇寶鳳的領導那邊打好關係。

  成!
第二天,林雨桐也不送不敢去四爺那邊了,專門給成城又打了電話,叫他休息一天,今兒不敢不過去。
她帶著不敢去健身房。
那邊應該有遊泳池的,不敢這小子是在池塘和水渠裡學會的狗刨,得在正經的池子裡跟著教練學學。

  誰知道才到地方就見到生子,他拉著蕭遠一塊來了。
一見林雨桐就怪叫:「要知道你來,我們就不打車了。
」說著,就看不敢,「嘿!
小子,叫哥!

  不敢並不知道這是怎麼一個哥,不過滿公司都是這種哥,他已經習慣了,不光管生子叫哥,也管蕭遠叫哥。

  生子拉著不敢:「走走走!
跟哥學射擊去,學遊泳什麼時候學不行,家附近就有遊泳館,周末也能去。
會狗刨不怕水的,學起來更容易。

  林雨桐也隨他們,無所謂玩什麼,跟成城接觸是一種接觸,跟生子接觸又是另一種接觸。
這兩人是兩個世界的人,所以不敢接觸到的世界和觀點,又是兩個世界和觀點。

  這是有好處的。

  蕭遠不急著去,而是跟林雨桐坐在休息區說話:「……我聽我舅舅說了,這次又給林叔惹麻煩了。

  「跟你不相乾。
」這孩子的心意是好的。
隻是辦事的手法,怎麼說呢,她笑了一笑,蕭遠也笑,「這事我心裡憋悶的難受,之前還去找金思業喝酒,他又說我,說我讀書沒讀到骨子裡。

  這是四爺會說的話。

  蕭遠帶著幾分悵然,「他說,潤物細無聲比疾風驟雨要高明。

  林雨桐點頭,蕭遠和蕭澤就是明顯的對照。
蕭澤補償的方式是潤物細無聲的,十多年如一日,慢慢的一點一滴的在浸潤你。
而蕭遠卻急切,恨不能一下子都補償了,卻不知道太急切反倒是會適得其反,因此疾風驟雨之下,也隻能是『綠肥紅瘦』。

  這邊兩人聊著,那邊生子帶著不敢,兩人一個教一個學,中了大呼小叫,不中又跌足大嘆,你埋怨我我埋怨你的。

  蕭遠就說林雨桐:「對你弟弟,我覺得也是……潤物細無聲比疾風驟雨要好……」

  行啊!
能活學活用了,這是長進了。

  快吃飯的時候,不敢還捨不得走。
生子也不想走,才說要哄這小子呢,結果一出門,看見一輛眼熟的車。
這不是舅舅的車嗎?

  林東來一方面是想跟蘇寶鳳領導這邊打好關係,另一方面,也是找個合適的談生意的地方。
請客戶一起打打球,這也是一種聯絡感情的方式。

  這種方式很多人還真就喜歡,比坐在酒桌上可好太好了。
因此,林東來就來的頻繁些。

  生子一瞧見熟悉的車,眼珠子就一轉,馬上要出口的話咽下去了,反倒是道:「來一次打車不少花錢的,乾脆不出去了。
人家這裡面帶著餐廳,在裡面湊活吃點,下午繼續玩……」

  不敢還看林雨桐:「會不會太貴?

  生子一把揪住不敢:「你小子是不是傻,你姐現在多有錢你知道嗎?
別替你姐省錢,走走走!
今兒咱們吃大戶去。

  人家考慮到商業人士的需求,裡面確實是帶著餐廳,檔次還不低。

  生子一進去眼珠子就亂轉,結果在最偏僻的一角的地方看到舅舅跟兩個中年男人,不知道在說什麼,但看起來氣氛很好。
一人面前一個玻璃杯,該是泡的綠茶吧,茶葉在杯子裡蕩漾。
也不知道是吃飯了還是沒吃飯。

  他看見了,林雨桐也看見了,但她假裝沒看見,由著生子安排。

  生子拉著不敢:「找個太陽照不進來的地方……別看裡面開著空調,可太陽照身上了,開什麼都熱。
」朝著邊上就走。
然後跟林東來那邊空了一個桌子的位子率先坐著。
坐下就高聲叫服務員,「點菜!

  林東來一聽,不是外甥能是誰?
他扭臉去看,在閨女和蕭遠的臉上轉了一圈,視線在落在後腦杓沖著自己的男孩身上,就什麼都明白了。
他也沒起身,「你們幾個怎麼趕一塊了?

  李慶生一臉的詫異,「舅舅!
你怎麼也在?
」這話說的要多虛假有多虛假。

  不敢扭臉一看,就有些不自在,這不是姐姐的爸爸嗎?

  那邊林東來的客人就問:「林總認識呀?

  林東來隨手一指,「都是我家的。

  人家就叫了:「過來,過來一桌吃吧。

  這幾個孩子三個大的,一個小的,這客人就心說,以林總的年紀,也不能有那麼大的孩子吧?
就都沖著不敢誇:「這是林總家的小子吧,長的可真精神。

  不敢有些不安,那邊林東來卻接話說:「皮的很,黑猴子一樣。
」然後才指了指桐桐,「這是我閨女,你再瞧瞧,是不是跟兩娘肚子裡出來的一樣。

  姐弟倆一比,還真是。

  林東來那麼一說,人家客人當真就以為他有一兒一女。
兩娃一個娘肚子裡出來的,怎麼想也沒法想到人家家裡的實際情況。

  林東來又介紹其他兩個:「一個是我外甥,一個是我侄兒。

  外甥是說李慶生,侄兒是說蕭遠。

  這是把蕭澤放在親兄弟的位子上說這話的。

  那這可不都是自家孩子嘛。

  林東來又叫添了幾個菜,要了飲料叫他們自己去喝,他便不管了,隻跟客戶去聊了。
也不都是聊公事,私下也說說閑話,拉近關係。

  林東來拿閨女吹,國內頂尖的大學,又說外甥,考上警校。
說蕭遠,考上聯大的歷史專業,說這孩子在國外上學的,才回來沒幾年,理科好,偏學歷史,誇的都帶花了。

  不敢端著杯子,低著頭,就又聽見林東來誇說:「……最小的那個,皮是皮,可這皮也有皮的好處。
上學讀書不需要跟他姐一樣樣樣出色,特長學的好了,那也了不得。
指不定要不了幾年我就培養出一冠軍來。

  人家又恭維,面子上的事嘛,別管心裡怎麼想,好話總是動聽的。

  那個說:「聽見沒小夥子,你爸的恆心不小,要培養冠軍呢!

  那個說:「好好練,真得了冠軍了,可得叫你爸請客。

  林雨桐揉了揉不敢的腦袋:「還不謝謝兩位叔叔。

  不敢擡頭,說了一聲『謝謝』,說完,一扭頭,視線跟林東來對上。

  那是一雙帶著笑意的溫和的眼睛,他不知道怎麼形容這雙眼睛,至少他看著自己的時候,跟大舅和小舅看著自己的時候是一樣的。
並……並沒有想的那麼不舒服。

  林東來並不急切,吃完飯就叫幾個繼續去玩了。
甚至他下午有事早早走了,也隻是叫服務生過來說了一聲。

  生子中場休息的時候就說林雨桐:「對付這種孩子我最有辦法。
你把他交給我就行了。

  「成!
」林雨桐特別大方,「以後周末你要是有空,也幫我帶帶。
到年底我送你一輛車。

  生子蹭一下坐端正了:「當真?

  當真!

  那還有什麼說的,等著瞧就是了。

  暑假剩下的日子,林雨桐把不敢全權交給李慶生了。
但李慶生吧,很有些飄。
沒帶過孩子,負責任這一點不如成城。
於是,行程就變成了成城每天帶著不敢跟李慶生集合,一整天幾乎都泡在俱樂部那邊。

  他們隔三差五的也會見到林東來,碰上了就一塊吃飯。
雖然不敢還是不跟林東來單獨說話,但卻也不回刻意躲了。

  偶爾林東來買點零食或是其他東西,叫蘇寶鳳帶回去。
不敢在窗戶上看見,知道不是媽媽帶回來的,但也收了,並沒有像是之前一樣,直接就給扔出去。

  誰都看得出變化,誰都不給說破,都特別有耐心的看著。

  而簡政美那邊,也終於是敲定了時間,「明兒晚上,還是輝煌會所。

  成!

  林雨桐和四爺一塊過去的,還是在三樓,還是牡丹廳。
本來還以為來的人很多,卻沒想到,裡面坐著的,除了簡政美,隻有一個人。

  這個人還真認識,就是那個姓齊的小夥子,自己和四爺手裡的兩張卡還是他叫人給的。

  兩方都愣了一下,然後才相互握手。

  簡政美介紹:「這是齊天。
」然後又給齊天介紹林雨桐和四爺。

  齊天很客氣,「不好意思,倒不是我拿大不肯跟你們敲定時間,這事雖是我出面,但這盤子大了,後面的資金也不是一家能拿的出來的,我們彼此私下溝通好了,才好找你們往下談。

  其實也沒什麼具體內容要談的,四爺之前擬定的已經相當合理了。
以專利入股,在中間值佔了兩成,不負責管理,他隻負責技術顧問和諮詢。
剩下的你們怎麼分,跟我們全然沒有關係。

  這次也不過是人家推出個明面上管事的人來,雙方見一下面。
面對面的將合同的裡的每一項都再確認一遍。

  坐下來沒說閑話,逐條確認之後,簽合同摁手印就行了。
剩下的,兩邊都請了律師,很好辦。

  這個辦完了,齊天才道:「廠子這個好辦,但是做這一行,就在於一個技術更新。
所以,科研力量非常重要……這以後,你們有新的東西,咱們可以繼續合作。
而如果別人有更新的東西……」

  四爺便明白了:「自然就該別人合作。
咱們的合同到產品更新換代之後自動解除。
而且,在這方面,多找手裡有專利的單位和個人合作,自然最好不過的。

  竟然是主動說出這個話。

  齊天就再跟四爺握手:「我知道你還有別的生意,以後有需要資金的時候你隻管說話……」

  這件事就說完了。

  四個人面對面吃了一頓飯,簡政美才將林雨桐和四爺往出送。
一邊走一邊解釋,「我之前沒料到,他們會把盤子做的這麼大。
」她覺得被那邊佔了主導,對這邊不好交代。

  四爺和林雨桐倒不是太在意這個,這種行業,盤子小了也轉不動。
這也不是一件能著急得事情。
四爺手裡存著的圖紙不少,也都已經悄悄的去申請專利,之所以沒聲張,也是想看看對方是個什麼成色。

  到了門口了,簡政美才道:「跟這些人打好交道,對你們沒有壞處。
趙家那邊的事馬上有結果了,趙來學轉政協的事基本已經定了……但還是那句話,秦檜還有三個好朋友呢。
真要有人使絆子,你們處理起來會很麻煩。
這個齊天……人還不錯,在這個圈子裡,屬於上上下下都說的上話的人。
以後有個聚會之後的,我要是覺得你們來合適的話,我提前給你們打電話。
來往來往……熟悉了就好。

  還真是挺費心了。

  林雨桐就問說:「我們當初要了兩成,這兩成裡,又有兩成是要單給你的……」

  簡政美明白,這是林雨桐怕自己在這個大盤子裡沾不到邊,「那倒是不至於。
一行有一行的規矩,我牽線搭橋辦成的事,至少跟你們的合作上,我是能單獨拿一成的。

  但饒是這樣,林雨桐還是給簡政美留了一份。

  把人送走,簡政美又回去跟齊天說話:「我說的沒錯吧。
這兩人很懂規矩!
他們對錢看的很淡,也不是那種攀附上來就撕扯不開的人。
人很聰明,也很規矩。
跟這樣的合作,我覺得是可以放心的。

  齊天就給簡政美倒茶:「我不是不信你說的話……但我還是想看看。
尤其是這次見面之後,我更得看看了。

  簡政美眼睛閃了閃:「我不是很明白。

  齊天笑了笑沒解釋,隻叫簡政美喝茶。

  林雨桐和四爺回來就先扔過這件事了,這天,林雨桐才說叫四爺去蘇家那邊去吃飯,結果卻不想警察找上門來,「是林東來家嗎?
我們找他了解點情況……」

  了解情況?

  是為了當年過失傷人的事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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