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043章 請旨完婚(一)
恢復一身清雅裝扮的楊曦在芯彤的陪伴下正欲回歸宴席,忽然,細嫩的手腕被一雙鐵掌緊緊握住,還來不及反應過來,軟綿綿的身子已經被帶入一個炙熱的胸膛裡。
這人!
她皺了皺眉,憤憤的瞪著被他禁錮住的手腕。
也不知道溫柔一點,手腕被他抓得痛極了。
雖然心不甘情不願的,不受控制的身軀步子卻仍是緊緊跟隨著他。
這莫名其妙的男人在生氣呢,她哪能看不出,隻是,這氣因何而起,又幹嘛衝她而來?
她可不記得啥時候得罪過他。
好過分呢,手腕真的好痛哦!
彷彿感覺到她的吃痛,他心一軟,沒有放慢步子,手卻鬆懈了幾分力道。
雖氣,卻捨不得讓她受絲毫委屈。
他如此在乎她,她卻對他視若無睹,與別個男子情歌悱惻,你儂我儂!
就算明知道她是逢場作戲,傾力演出心無雜念,但,不代表那個被她「深情凝望」的人能坐懷不亂,心如止水!
她難道不知道自己甜美純潔的笑容足以迷倒天底下任何一個男人嗎?
她!
怎能如此兵不刃血,殺人於無形!
楊曦悄悄瞄了他陰晴不定的側臉一眼,背脊一涼,下意識的吞回要出口的抱怨。
這頭冒火的巨獅,她惹不起。
慕容雲並不理會她那點小心思,牽著伊人徑直來到慕容熙與段太後面前,微微頷首道:「聖上,臣有事請奏。
」
慕容熙見兩人互牽著手,舉止親暱,似已明瞭一切。
他眉一挑,微笑道:「皇叔言重了。
今日仍母後大壽之日,言談儘是家事,有何事,皇叔但言無妨。
」
「臣與安寧郡主情投意合,特請旨與郡主於下月完婚,望聖上應允。
」那眼裡,儘是狂傲與冷寒,彷彿這個請旨隻是個形式,慕容熙的準與否對他的決定絲毫不構成影響。
夕陽公的自負寡情在朝中已不是什麼秘密,早習以為常的大臣們對他淡漠卻也不見輕狂的態度都不以為意。
慕容熙隻是微微揚眉,正欲說話,一旁的太後卻笑意盈盈的搶先道:「皇叔與郡主的婚事是先皇禦賜,理應及早完成,這事,哀家替皇兒應允了。
」
這安寧郡主,之前並未讓她多留心,今日再次見到竟給人一種煥然一新的愉悅感覺,讓她不自覺地由衷喜歡上。
這樣清脫的人兒,當配得上清高自負的夕陽公,也才能讓她安心欣慰,再不用為形單隻影的小叔子憂心牽掛。
先皇的眾多弟兄裡,隻有他未曾參與在眾多的陰謀算計裡,儘管,他有他固若金湯的強權勢力,但,她看得出,他沒有那顆爭名逐利的心,隻要沒踩到他的底線,他不會存有反撲抗逆之心。
這樣的親人,比起那些時刻想著陰謀奪權的才狼虎豹們,自然可親許多。
楊曦此時才真真確確的看清這個傳說中的太後,慕容熙的身生母親。
她眉目慈祥神韻清雅,沒有太多的威嚴,也沒有久居深宮工於心計的深沉,有的隻是淡淡的和藹淡淡的從容,似乎,她並不是高高在上的太後,而隻是一個深愛孩子的......母親。
母親......這兩個字從腦際飄過,不知為何竟讓她有一種想哭的衝動!
是因為憶起自己的媽媽嗎?
眼前的太後,好像她的媽媽,好想偎在她懷裡,叫一聲「媽」......
察覺到她異樣的慕容雲大掌一收,讓她無力的身子得意依靠在他身畔。
連太後也察覺到,眼前的小人兒不知為何一瞬不瞬的盯著自己,眼眶紅紅的,一副悲傷的樣子。
「安寧,怎麼了?
」這幅可憐兮兮的小女兒模樣,竟讓她心頭無由來的狠狠被擰了一下。
「我想我娘......」情不自禁的話脫口而出,連她自己都怔愣了。
停留在眼角的淚意瞬間化作幾顆珍珠,急湧而下。
她別過臉,為自己的失態感到尷尬和訝異。
腰間,那條手臂又加重了幾分力道,她擡頭,對上慕容雲一雙探索與憐惜的眼。
妖人兒,怎麼了?
不知道,隻是想哭。
不哭,乖......
兩人以眸光傳情的親暱畫面盡收一旁的慕容熙眼裡,他唇角絲絲飛揚,眸光一亮。
這個慕容雲,從今以後便不再是冷清淡漠無堅不摧的夕陽公,他,有了生命裡唯一的弱點......
目光落在楊曦一張清麗絕俗的小臉上,眼裡異樣的神色一閃後,笑意更深了。
「這孩子......」太後看著楊曦滴落的幾行清淚,一股淚意竟情不自禁的湧上眼角。
這孩子......如此讓人心疼,她竟有一股把她擁在懷裡細細疼惜的衝動。
斂了斂神,勉強擠出一絲笑容,太後柔聲道:「別哭了,以後若是想起了娘親,便到哀家的寢宮來看看哀家,讓哀家替你娘疼你,可好?
」
她早早沒了爹娘,一個人孤苦伶仃的,實在是個讓人心疼的小人兒。
也不知道是否因為這樣,看到她那兩行清淚,她的心竟也跟著狠狠抽了幾下,那份疼惜,就像對著她的親生女兒一樣。
「好。
」沒有虛情假意,沒有宮廷戲裡上演的九道十八彎心思,這個太後,她好喜歡。
「看來太後和安寧郡主甚是投契,皇叔這婚事,卻是拖不得了。
」慕容熙意味深刻的一笑,片刻又臉色一懍,正色道:「不過,朕對皇叔,倒是有一事相求。
」
慕容雲冷眼看他,表面上卻也沒有不敬。
「聖上請講。
」
對他所用的「相求」二字,竟沒有一絲一毫違心的推托,彷彿,慕容熙要說之事無關聖意,卻真的是相求於他。
匆匆掩去一閃而過的怒意,慕容熙仍是一臉笑意道:「如今,那西南境地已被右中衛大將軍收服,西南一境暫且無憂,可西邊境地卻仍是戰亂連連,那方百姓流離顛簸,苦不堪言,而大將軍的傷......」
斂了斂神色,沉聲道:「不知皇叔可願意暫且替將軍領兵平復西方亂賊,保我大燕臣民?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