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350章 不好了

　　柳婉婉聽著，內心觸動，低著頭不說話了。

　　小粟接著說道：“是不是跟現在我阿娘辦的這些個善堂有些相像？
試想養一些孩子，供他們讀書，穿衣吃飯，都是花錢的大項，若是奔著掙錢去，還不知道要何年何月，更可能的是一點都掙不到。
可是她先做了，做了之後，現在才每天就將錢財掛在嘴上，每日裡就想著那個善堂何時能盈利……

　　不，她說不指望能盈利，隻要能維持收支的平衡，不進不出就足夠了，那這樣的好事，她還可以多做幾個……”

　　柳婉婉還是沒有說話，小粟等了一會兒說道：“柳姨覺得呢……我阿娘，到底是一個怎樣的人，她真的是更看重生意，還是更注重做好事呢？
”

　　小粟頓了頓，認真地問：“或者說，我阿娘，難道真的是那種為了生意可以不擇手段的人嗎？
”

　　柳婉婉心中大慟，一時間有些無地自容，過了一會兒，她才如夢初醒般喃喃地說道：“她不是……她若是那樣的人，我也不敢與她深交，又走的這般近。
”

　　小粟接著說道：“我想了一晚上，得出的結論也是如此。
誠然，培養間者本來就不是什麽光明正大的事情。
但是按照當初的設想，門中的事情皆以探聽為主，面上的生意一方面是很好的掩護，另一方面也是為了彌補養著這許多人的開支花費。

　　但如果將生意作為主要目的，接著去做間者，刺殺。
我認為是本末倒置。
出發點不一樣，走的路不同，以後能走到何處肯定也是天差地別的。
不知道我所說這一點，柳娘子同不同意？
”

　　柳婉婉沉默了一瞬，俯首道：“是……我同意。
”

　　“我知道柳娘子手下治理，絕對不會到那種為了錢財連大奸大惡都不計較的地步。
可是，我擔心的是以後。
我知道，既然做的事情本來就不能光明正大，接觸的人也雜，人心紛亂，不好掌控。
難免要對一些事情或者人睜一隻眼閉一隻眼。

　　但是我認為正因為如此，才需要一個明確的底線，平時有一些瑕疵，能容忍就容忍，可是一旦碰到底線就得製止、嚴懲。
這樣才不會跟滑坡一樣，見的不堪越多，就對不堪的容忍越來越大，最終一滑到底，再也見不到頭，將一個以探聽為主的隊伍變成了一個為了錢財替人殺人滅門，任誰都能使喚做惡的江湖陰詭惡犬……這便不好了。
”小粟將“不好了”這三個字著重，拖慢了聲音，以示強調。

　　柳婉婉擡眼看了看小粟的表情，見他從椅背上坐直了身體，扶著扶手微微的前傾，好像在觀察她的反應。
於是她連忙說道：

　　“小主人所說即是，我一定放在心上。
”

　　小粟松了口氣，稍微輕松地說道：“這樣我與柳姨就沒有什麽分歧了，你放心，你門下不用操心掙錢的事情，隻要一貫維持著面上的生意正常收入即可。
短缺的，有我這裡擔著。

　　(本章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