戰璃月的氣息越來越沉,夜羅剎側頭看著她,輕蹙了蹙眉:「皇後,你……」「脫掉人皮面具,讓我看看你真正的臉。
」
戰璃月並沒有理會夜羅剎,看著男子沉聲說道。
男子盯著戰璃月,沉聲道:「今日,我落在你手,要殺要剮,我也無話可說!
」
「可要是你死了,就不會再有報仇的機會,脫掉面具,我承諾,今天不殺你。
」
戰璃月的聲音繼續響起。
「皇後,不得養虎為患。
」
夜羅剎低聲提醒。
「我隻說今日不殺他,並沒說要放他離開。
」
戰璃月沉聲道。
「我再給你一次機會,脫掉面具,至少,我也要看看今天到底是什麼人想殺我。
」
「你也換得一天可以逃走的機會,不是嗎?
」
男子凝視了戰璃月一會兒,伸出手,將臉上的人皮面具撕了下來。
戰璃月盯著他的臉,緊緊握著拳。
這一張臉,居然與他長得最像?
這,怎麼可能?
視線再次落在那塊像牛角的胎記上,要不是戰璃月用力掐了自己一把,她差點就沒站穩,跌倒下來。
「皇後。
」
夜羅剎感覺不妙,立即向前,攙扶著她。
「皇後受傷了,快來人,將罪人拿下!
」
戰璃月深吸了一口氣,穩住了氣息,淡淡問道:「你是要跟我回去,還是想被押著回去?
」
啞奴掃了戰璃月一眼,沉聲道:「我自己能走。
」
他完全看不懂戰璃月的意思,也不想多看。
戰璃月能看出啞奴對她的恨意,但,這張臉為何如此熟悉,還有她小兒子的胎記,為何會在他的脖子上出現?
她不想錯過任何一個機會,哪怕萬分之一,也不想錯過。
「帶他回營,不得有誤!
」
戰璃月擺了擺手,轉身往馬車的方向而去。
夜羅剎頷首,回頭瞪了啞奴一眼,擺手道:「押他回去!
」
幾百人圍著啞奴,兩個兄弟過去用特製的鏈子禁錮了他雙手,將他帶上了另一輛馬車。
他不想多看戰璃月一眼,但,戰璃月有一句話說的不錯。
至少,他還有一天的機會,總比現在送命要強,大仇未報,他死不瞑目!
回到軍營,已是傍晚時分。
戰璃月迫切要搞清楚究竟是怎麼回事,直接讓人將啞奴壓到軍營中,最大的帳篷裡。
她帶著人進去的時候,帝無涯和帝非慕一左一右坐在帳篷中,兩人手中都握著書籍。
禦驚風看見啞奴,先是一愣,也跟著走了進去。
幾個月不見,帝無涯看著有幾分消瘦,一雙鷹眸,更加深邃。
他坐在那兒,專註著手中的書籍,就連不少人進來,都對他沒有本分影響。
一雙眸子,就像看不到底的潭水,乍一看,清澈無瑕,再一看,渾濁不清。
哪怕是消瘦了些,卻完全不影響他那絕世的容顏。
青絲被一絲不苟地梳到腦後,前額飽滿,劍眉有神,鼻樑高挺,薄唇細膩。
可惜,這樣一個美男子,卻是一個冷若冰霜,殺人不眨眼的魔王。
自從鳳九兒消失在他的生命裡,帝無涯的臉上,就從來沒出現過笑容。
別說是喜,就連悲,或是怒或哀,也沒有。
在大家的心裏,太子就像帶了面具,終日隻有一個表情,讓人完全看不出喜怒哀樂。
帝非慕的情況也差不多,除了在戰璃月面前,他渾身的寒氣能減輕一點,其他時候,都是一個樣。
禦驚風進門,來到帝無涯面前,拱了拱手。
「太子殿下,他來了,是啞奴。
」
聽見「啞奴」二字,帝無涯眸低泛過了不一樣的光澤。
他擡眸看著被押進來的人,但,臉上依舊沒有任何波瀾。
「禦驚風,你認識此人?
」
戰璃月看著禦驚風,輕蹙了蹙眉。
不需要禦驚風回應,戰璃月已經帝無涯和帝非慕的臉上,都看出了答案。
禦驚風回頭看著戰璃月,拱了拱手:「回皇後娘娘,算是認識。
」
被禁錮了雙手的啞奴,由夜羅剎親自押了進來。
「看見太子殿下,還不下跪!
」
夜羅剎用力踹了啞奴一把。
啞奴卻盯著帝無涯,一咬牙,站穩了腳步。
就在這個時候,冷月推著帝冀進來。
其他人,都自覺地退了出去。
戰璃月來到帝無涯另一邊的椅子上坐落,視線幾乎沒從啞奴身上移開。
冷月推著帝冀,來到戰璃月身旁。
她放開了輪椅,看著帝無涯福了福身:「太子殿下,吉祥。
」
視線落到戰璃月身上,冷月再福了福身:「皇後娘娘,吉祥。
」
「太子和皇後在此,豈容你無禮?
」
夜羅剎再次用力踹了啞奴的長腿一腳。
不僅帝無涯和戰璃月沒理會冷月,就連夜羅剎也沒將她放在眼底。
冷月心裏有氣,卻還是乖乖地退到帝冀身後,安靜守候。
啞奴吃痛,皺了皺眉,但,他依舊屹立在眾人面前,不願意下跪。
夜羅剎不知道戰璃月的情況,見啞奴對戰璃月和帝無涯無禮,她更加生氣。
「你別敬酒不吃吃罰酒,要你跪,你……」「放了他。
」
戰璃月淡淡打斷了夜羅剎的話。
「皇後。
」
夜羅剎看著戰璃月,輕皺了皺眉。
「無妨,放了他,有無涯在,他逃不了。
」
戰璃月繼續說道。
夜羅剎回頭掃了啞奴一眼,向前給他解開了鏈子。
啞奴依舊盯著帝無涯,氣息冷冽到了極點。
「有話要說?
」
戰璃月看著啞奴,輕聲問道。
「有!
」
啞奴的聲音很沉,帶著殺氣,「你為何要如此對她?
不喜歡,玩膩了,就可以殺人滅口?
」
啞奴的話,讓戰璃月等人,聽得一頭霧水。
帝無涯同樣盯著站在中間的人,眸色低沉得很。
「禦驚風,他是什麼人?
」
帳篷裡安靜了一會兒,戰璃月輕聲問道。
「回皇後娘娘,他是……」禦驚風抿了抿唇,看了帝無涯一眼,到口的話,又咽回去了。
自從九兒小姐失蹤之後,沒人敢在太子殿下面前提起九兒小姐的名諱。
哪怕是黑峽谷的來信,大家也不敢看,直接呈到太子殿下手中。
此刻,禦驚風真的擔心,自己說了不該說的話,觸怒帝無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