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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斂財人生之新征程》328|飲食男女(86)三合一

斂財人生之新征程 林木兒 9538 2024-05-14 14:24

  飲食男女(86)

  「媽,我扶您回去吧。
」書生看著在病床上眼淚滴答滴答的掉的白小艾,沒有再近前一步,反而扶了他媽媽的手往出走。
天都晚了,自己喝了酒,開不了車,想借輛車趕緊過來都不行。
接了電話趕緊出來,說是打車走,可媽媽不放心,就這麼冒著風雪跟著自己來了。

  腳下滑的厲害,她這年紀的人,要是摔上一跤可怎麼得了?

  今兒為了省那點換鎖的錢,她在外面一整天了。
剛歇下,就又被折騰起了。

  自己是笨,是傻,但這麼一次次的,就是再傻的人也覺出味道來了。
反正就是不能有違逆白小艾的地方,但凡有,或是兩人吵架之後,她明知道錯了,但卻不肯認錯的時候,總會有這樣那樣的事發生,小到牙疼肚子疼,大到絕食自殺,這一回又來了一套車禍。

  書生媽低聲道:「是不是嫌棄車不好呀?
也是我多事,當時要是由著她就好了,也不會出這樣的事。
要不然……乾脆給換輛車?
或者,把縣上那套小房子賣了,給她賣輛車?

  不行!

  再說了,她也不全是為了車!

  白小艾是個特別衝動的人,有時候當時情緒上來了,就控制不住自己。
知道惹了自己了,又不肯低頭,又怕自己追究,所以,她總能找到讓自己閉嘴不追究的理由。

  一如這次,她當時靠著一股子氣開車走了,可半路上估計是想起今兒不對來了。
先是今兒出門的時候對自家媽媽過分,想起今兒扔鑰匙那一套瞞不過自己,想起當眾給自己沒臉將自己丟下是她錯了。
可怎麼辦呢?
她還是不想分開,於是,選了這麼個地方,給撞樹上了。
她都出事了,能是做錯的人嗎?
她都這樣了,你再要說什麼還有沒有良心了?

  可這世上的事,不能因為你出事了,就一定得是你對的。
老用這麼一套,真挺沒意思的。

  出來的時候,宋恆斌叫住了書生,「您來一下。

  有事嗎?

  宋恆斌當然得保證醫院不受幹擾呀,剛才在家屬來之前,護士已經告訴傷者了,說你這個傷其實沒事,可以起來了,但是傷者死活不起來,隻說這裏疼那裏疼的。
但是真檢查了,沒啥大毛病,不到躺在那裏起不了身的程度。
結果人家信誓旦旦的說了:「我就是疼啊,叫你們林院長,你們檢查不出來,不等於我沒傷著……」

  病人來這一手,作為自家這種純中醫的中醫院就很無奈了。
沒有那些機器檢查和醫療手段,純碎就是靠大夫判斷的,你說什麼病人都不帶信的,你說怎麼辦?

  這就很明顯的凸顯出西醫和中醫的差別,在有關醫鬧的處理上,西醫遇上這種問題,可以開出一大串的檢查單子,將這個人從上到下,從裏到外,無死角的檢查一遍,然後將檢查的單子甩到病人臉上,告訴他你再胡鬧,咱就換個地方說話。

  但是中醫顯然是不行了。
這還是醫院開門以來的第一例,也算是徹底的給宋恆斌給提了個醒。
以後這種事必然是少不了的,但怎麼樣才能杜絕這種現象呢,那麼,是不是可以另外設立中西醫結合科,對於過來治療的病人,是不是可以在這方面留一些數據下來?

  這會子腦子裏紛紛亂亂,想的都是後續完善整個醫院體系的事。
腳下不停,將家屬帶進了保安室。

  保安室是非常健全的,牆面上密密麻麻的都是監控屏幕。
宋恆斌叫人調出之前的,然後跟傷者家屬解釋:「醫院門口是有監控的,這個您理解的吧。

  當然!
這是必須的手段。

  書生點頭,那邊已經將畫面給調出來了。

  畫面上出現了自己的車,很紮眼的長安,打扮的花枝招展特別吸睛的那種。
就見這車是停在醫院門口的,停了得有三四分鐘。
今兒下雪,路上的車輛比較少,就見車停了幾分鐘之後,然後緩緩的,慢慢的,朝前開去,緊跟著方向盤打偏,慢慢的朝綠化帶靠近,再然後,車撞上綠化帶了……撞了一次了,車倒回來一點,再朝前,又給撞上了……如此再三再四好幾次的試探,後面的協警在視頻裡一直看著自己那車,估計是以為女司機不小心開那邊去了,然後想倒車不好倒了吧。
他就朝自家的車走過去,然後司機估計是緊張的一下,加了一點油門,這才突然給撞到樹上了。

  宋恆斌也不敢說人家故意撞的吧,就是說:「可能新手上路,想往出倒呢,結果一傢夥給撞上去了。

  這也就解釋了為什麼車損壞的有些厲害,但是人卻沒事。

  他就道:「可以姑娘家給嚇住了,做家屬的給做做工作,要是實在不放心,可以去別的醫院檢查檢查,要是出了什麼問題,也好能及時就醫。

  書生無奈,白小艾開車的技術比自己要好!
不可能四周沒車,醫院門口那麼大的地方掉頭都掉不了一頭給撞進綠化帶好幾次。

  他是真不想管的,但是他也知道白小艾的,自己一旦走了,她會賴在醫院不停的鬧。
這是誰的醫院?
鬧的人家不得安寧,最後還得自己出面,這又是何苦呢?

  書生媽拍了拍兒子,「你趕緊交醫藥費去,我去叫小艾。

  老太太不知道怎麼說的,五分鐘之後,把白小艾帶出來了。
白小艾一副要死不活的樣子,好像老太太不扶著她,她都走不了路了。

  書生不得不伸手,「媽您撒手,拽著我這邊,我扶她。

  老太太擺手:「你去路口擋車去。
我扶著她慢慢走。

  再把您給摔嘍。

  正拉扯呢,張欣從後面跑過來,「阿姨我扶她走,您慢著點。

  書生媽愣了一下才反應過來,「這姑娘可真熱心,這還沒走呢?

  「我的工作就在這邊,忙到現在。
」張欣說著話,看了低著頭也不言語的白小艾一眼,也就閉嘴了,然後將人給扶到車上去。
等再跑回醫院,就聽見宋恆斌一副送瘟神的語氣跟那個叫王寧的大夫說話,「……我覺得還是得跟院長提一提,雖說一千一萬個人裡,也不一定能遇上這麼一個病人,但真要是遇上一個,那可真夠受的了……不過,這各種檢查設備,人員配置下來,這又是好大一筆……」

  「宋院長……」張欣就在後面弱弱的搭話,「那個……我們公司有些小設備,是可以租用的哦……」

  宋恆斌:「……」醫藥代表這種生物簡直是無孔不入。

  他沒管張欣,這姑娘在醫院不是幫這個就是幫那個,連清潔工的活都搶著乾,弄的上下沒人好意思對她冷臉,隻要不幹擾正常的工作,他也懶的去管了。
完了回了辦公室還是先給林雨桐回了電話,把事情說了,這才提到醫院設備的事。

  設備需要的費用不是個小數目。

  林雨桐掛了電話的時候有些沉吟,這筆錢三年後叫自己拿出來,那是一點問題都沒有。
配置在新醫院那邊,一次性就到位了。
可現在租住的地方,別說是購買了,就是想騰出地方來安置這些設備,都有些艱難。

  短期內看,租上三年倒是更好的辦法。
至少拆卸安裝維修維護這些,都有專人來做。
醫療器械公司的售後服務那是做的真不錯的。
唯一發愁的就是安置在什麼地方的問題。
醫院現在的地方擠的滿滿當當的,沒地方呀。

  林雨桐翻出周元的電話,周元就是那個跟林雨桐一塊租樓,想跟林雨桐捆綁在一起的開月子中心的。
他打算陽曆年的時候開業,這個時候正在籌備期。
她現在想的是能不能從他手裏再單租一層出來。

  跟周元約好了見面的時間,這才去樓上接暖暖去。

  順著樓梯走了一半,林雨桐突然想起來了,趕緊給宋恆斌打過去,「之前你說的那個叫白小艾的病人,保衛科的那段視頻,記得保存下來……順便再給我發過來吧。
」如果不保存,過段時間,系統就會自動清除這些記錄。

  而林雨桐也要將這些東西留下來,以備不時之需。

  她做這些,純粹是謹慎使然。
但卻沒想到,真會有用到它的一天,當然了,這是後話。

  到樓上的時候,暖暖正跟她三姨吃西瓜呢。
林陽自打懷孕,之前一直保持的晚上不進食的好習慣就被打破了。
孕婦嘴饞,也愛餓。
稍微有點想吃的,蘇南立馬就給去辦。
今兒估計是外面冷了,家裏的暖氣開的熱,她又燥了。

  「吃西瓜也上火,少吃點。
」林雨桐提醒了一句。

  「沒事,是小西瓜,還是我跟暖暖分著吃的。
」林陽給暖暖擦了嘴,暖暖一手塞西瓜塊,一手朝林雨桐招手,「媽媽,吃!

  林雨桐過去嘗了一塊,西瓜不涼。

  「地闆上放了兩天才敢叫吃的。
」齊芬芳從廚房出來,「不涼。

  暖氣屋裏放兩天都不會冰了,何況是地暖的地闆上,肯定是不涼的。

  可這不能叫暖暖再吃了,「要不然今晚得給我畫地圖了。

  畫地圖是幹嘛?

  暖暖不是很明白這意思。

  林陽就逗她:「就是尿床哦!

  暖暖蹭一下收回了抓向西瓜的手,一臉的驚恐。

  齊芬芳嫌棄兩人嚇唬孩子,「沒事,有尿不濕了。
咱們穿紙褲褲。

  那也不行啊!
林雨桐趕緊拉了孩子過來給擦嘴,大門響了,齊芬芳開了門,是周安民和林雨苗兩口子。
手裏拎著菜,周安民就道:「剛才出去了一趟,把菜都給買了。
報的明兒還是雪,媽你跟我爸就別出門了。
要啥也叫保姆去買,別啥都親自乾。

  齊芬芳心裏比較得勁了,難得大姑爺這麼細緻的想到了。

  來都來了,見林雨桐在就過來說幾句話,林雨桐也順便問周安民那個私立醫院,他們的設備當初是怎麼買的,大緻的價格這些問題。

  正說著話呢,齊芬芳就加進來問了林雨桐一句:「你跟老三說給小四買傢具家電的,這幾天怕不行吧。
雪大路滑,過幾天再說?

  林雨桐:「……」這是有意當著周安民的面問的。

  周安民果然比林雨苗機靈多了,一聽就明白了,「要給小四買傢具家電呀?
完了叫你大姐一起去看,小四是家裏的老麽,傢具啥的叫她隻可著喜歡的買。
別論貴賤,咱三家平攤了就完。

  林雨苗這才有點反應過來,等周安民看過去的時候,她『哦』了一聲,表示知道了。

  當然了,小四不可能花錢沒節製的。

  再買東西之前,小四帶著三個姐姐去了路家給準備的婚房。
怎說呢?
不能說這邊不好,不管是從樓盤還是從地段,以高新的發展情況,這地方其實比林家住的那個小區房價也是隻貴不便宜。
但就是一點,這是個商住兩用的樓。
因著在高新的好地段,因此,選擇在這裏開公司的比較多。
樓裏面進進出出的人也會比較雜一些。
房子裏面裝修的不錯,啥都帶了。
看的出來,是請設計師專門設計過的。
但是住在這種環境裏,就不像是回家。

  「這房子當初買的時候,均價不到兩千,那時候高新區還沒發展起來。
現在一平都八千多了。
當時當投資買的,還是賺了的。
」小四就道,「這房子要是租出去,房價不會低。

  在這棟樓裡上班的好些高管就很有意願。

  「住在咱們家那邊,比較像是過日子。
」小四就道,「我都量過尺寸了,像是沙發,電視包括冰箱啥的,都能搬過去。

  意思是這邊比較好的傢具都拿過去自己用,然後想租出高價,就給這邊換點便宜點的貨就成了。
也是全新的,對於租戶來說,這就很可以了。

  如此一來,一家也就是幾千塊錢,就把這屋子給填起來了。

  也行吧!
這甚至都不用太逛,隻找性價比高的就完了。

  林雨苗反倒是不好意思了,光是收的路家的禮都不止這個數了吧。
佔了便宜她心裏又不安,回來就跟周安民商量,「小四結婚的時候……禮金是不是多上一些。

  「今年有獎金,老二老三給多少,咱們就給多少。
」小心的撒了個謊,好叫這個女人安心一點。

  小四結婚,叫人徹底見識了什麼叫農村土豪。
婚禮頭兩天,小四跟路天章視頻的時候,就見識了,陸家那邊一直很熱鬧,歌舞團在門口搭著棚子表演,鑼鼓敲著,鞭炮放著,晚上的煙火一放就是半宿。

  小四心疼的抽抽,一晚上這得好幾千塊錢的煙花爆竹錢吧。

  路天章就道:「沒法子,是我爸我媽的朋友,人家送的,不放怎辦?
放著不是怕啥時候不小心炸了,就是怕時間長了潮了,我總不能拉了再去換成錢吧。

  然後結婚當天,成百輛好車來接親,要不是蘇南找人,人家交警非得攔了不可。
專門有人出面維持交通的。
城裏不能放鞭炮。
但是紮氣球可以呀。
從小區門口一直到單元門口,鋪著的都是氣球,汽車隨便過,路人願意撿就撿,孩子願意踩就踩,圖一熱鬧。
誰現在撿這個回去呀?
不都是帶著孩子玩嗎?
大人孩子這個一踩那個一踩的,劈裡啪啦跟放鞭炮似的。
就圖一熱鬧。

  這就導緻了很多人被驚動了。
像是樓裡的,小區裡的,跟林家有些交情,但是屬於泛泛之交的那種,林家沒特意通知,也沒邀請,那就隻當不知道算了,不用走了。
可現在這動靜,也不能說假裝不知道呀。
既然知道了,就過來隨個禮吧。

  書生這種的,按說是四爺的小姨子出嫁,書生是不用給走禮的。
但因著離得近,書生媽就給包了八百塊錢的紅包,「去吧,禮多人不怪。

  白小艾從裏面出來,「人家都結婚了,你好意思嗎?

  打從醫院回來,兩人就冷戰。
一人一個屋,誰也不進誰的門。
這是兩人頭一次說話。

  書生回頭就說了一句,「這麼長時間了,該冷靜的也冷靜下來了。
你覺得咱倆這樣,還有結婚的必要嗎?

  「你什麼意思?
」白小艾就問。

  「我們是成年人了,你能不能冷靜一下……好好想想,這日子真有必要嗎?
你要的是幸福,是過的好。
假如在一起不能過的更好,連湊活都不能,咱們又何必呢?
」書生說完,扭身就走。

  白小艾從後面拉住他的衣服,「你什麼意思?
你給我把話說清楚。
你知不知道,要是不結婚,我就成了笑話了。
我的朋友,她們都知道我要結婚了……你這突然悔婚,是想幹什麼呀?

  「日子是過給自己的,不是過給人看的。
我沒興趣跟你一塊秀恩愛。
」書生甩開白小艾,「我還有事要忙,你最好別再跟著。

  白小艾是沒跟著,一個人愣在了當場,好半晌她才扭身去看準婆婆,「阿姨,你看他!

  書生媽回身坐在沙發上,繼續織她的圍巾去了,不言不語,連頭都不擡,從這個方向看她的臉,那眉眼之間,竟是帶著幾分嘲諷。

  白小艾愣在當場,突然從心裏覺得冷。
她感覺得到那種冷漠,那種好像從來都沒喜歡過的帶著一種厭惡,甚至是憎惡的冷漠。
然後就聽到不帶絲毫起伏的聲音:「歇著去吧!
不是身體不好嗎?
躺著吧,要什麼我給你拿。

  白小艾沒說話,渾身僵硬的挪到屋裏,先是羞惱,緊跟著是無邊無際的害怕。

  她聽見外面,準婆婆打電話的聲音:「是小欣嗎?
我知道你是我們小艾的好朋友,我就是想問問,你知道她喜歡吃什麼嗎?
這孩子胃口不好,給做什麼都不好好吃……就想問問你,她一般心情不好的時候喜歡吃什麼……」

  以前覺得這是關心,現在才發現,這壓根就不是。

  她所有來過家裏的朋友,隔三差五的都會來勸她,說你知足吧,你那樣的婆婆比親媽都好。
現在才覺得,自己像是被一張密密麻麻的網給網住了,而且,這網子越紮越緊,突然就叫人透不過氣去。

  她甚至想,這要是萬一自己被這母子倆害了,就是說他們是兇手……也沒人會信的,連自己的朋友都不信。

  白小艾一個激靈,不知道為什麼會有這種恐怖的想法,她急切的將房間門反鎖了,然後蒙在被窩裏,給媽媽打了電話去,「媽,我告訴你……我婆婆……這個人城府很深!
媽,我好怕!

  「害怕啥呀!
」她媽媽在那邊吼道,「你可消停點吧。
你婆婆怎了,我就是再挑剔,也挑不出你婆婆的理來。
前幾天,你婆婆打電話,還跟我商量你們的婚事。
電話裡聽見我咳嗽了兩聲,二話不說,給我轉了一萬塊錢……說叫好好養著身體,身體要緊。
你說你害怕?
害怕啥呀?
人家對咱家裏人都這麼貼心貼肺的,能對你不好?
上回你表妹去你那邊我可聽說了,你是喝杯水都得人家遞到你手裏……你要是這麼著還不足興,那我就真管不了你了,你看你怎麼辦吧。
我還是那句話,別抻著了,趕緊結婚。

  我難道不想結嗎?
之前就是想把房子裝修了再結婚,這有什麼錯處嗎?

  但是現在結婚……她突然之間真的害怕了。
連父母都覺得書生和他媽媽是最好的,所有的錯都是自己的,都是自己作的……這得多可怕。
自己是作,但是……這準婆婆真就是善人嗎?

  這段時間她和書生冷戰,準婆婆是一直不言不語,一樣的做飯,一樣的該幹啥幹啥。
唯一不同的是,再也沒勸過他兒子。
隻是每次吃飯前都會說:把這個給小艾送去,是小艾愛吃的。
把那個給小艾小艾,小艾喜歡。

  自己有時候吃,有時候不吃,全看心情。
也因此書生的臉一天比一天冷。

  她之前沒警覺,她隻覺得也許老人覺得管不了了,所以不管。
但對她的好是沒變的,她確實是每次都打聽自己愛吃什麼,哪怕是再貴也給買,再複雜繁瑣也給做,這怎麼能說不好呢?

  可等突然警覺的時候,才發現看似溫柔甜蜜,實際上是一個陷阱,自己深陷其中,卻猶不自知。
她茫然了看著房間,聽著外面傳來的婚禮歡慶的聲音。
這樣的婚禮也是自己想要的,曾經以為是伸手就可以碰觸到的。
可現在,她害怕了,膽怯了。

  這段時間的堅持,是為了什麼?

  愛情?

  兩人連最基本的正常交流都沒有了,一說話就吵架,這就是所謂的愛情?
別說愛情了,連個陌生人都不如。

  他們兩人沒有婚姻那道手續,可過的一直就是婚後那種日子。
她不知道要真是結了婚,婚姻是不是就是這樣,日子一天天的磨過去,然後把彼此磨的面目全非,最後相看兩相厭。

  如果不是為了愛情,那自己堅持又是為了什麼?
為了放不下的面子?

  面子是重要!
可小命更重要。

  她不怕書生,她知道書生心軟。
但他怕書生的媽,怕這個一直以為是準婆婆,將來一定會是婆婆的那個人。
書生容忍她,那是因為書生愛過她,哪怕是沒有愛情了,還有情分,還有曾經一起走的這些年。
所以,他再如何,至少他不會傷害她,她篤定這一點。

  但是……能指望一個可能從根子上就厭惡你,算計你,用圈套套你的人包容你的一切嗎?
不能!
她想起準婆婆最愛跟書生說的一句話,「你爸走了,媽就剩下你了。
你要好好的,叫媽放心。
為了你呀,媽真能跟人拚命。

  是啊!
她為了她兒子,什麼做不出來。

  她想,要是哪一天自己突然死在家裏,也不會有人懷疑自己不是自殺。
因為自己有自殺的前科,有各種的前科證明自己就是這麼一個人。
而不會去懷疑是準婆婆殺了自己。

  她不知道為什麼要這麼想,但隻要一朝這個方向想就會停不下來來,然後冷汗就下來了。
她利索的起身,然後收拾包裹,她手裏還有私房錢,是之前攢的。
書生掙的並不少,早前這錢是交給自己管的,後來家裏的開銷都歸婆婆管,家裏又是買車又是幹啥的,大宗的錢是沒有的。
書生的工資她現在也說不好是一季度一結還是半年一年一給的,反正她花的錢總有,她也想著是不是那母子準備攢錢裝修房子,也沒問過。
現在想來,應該是他媽早防著自己了。
不過,這段時間,給自己的零用錢也不少,每月都有幾千……

  這錢……現在想想,隻怕是老太太怕自己沒錢走不了吧。

  是的!
要是沒錢,沒工作,她是不會這麼利索的就離開的,這攢下的七八萬塊錢,就是離開的底氣。
離開,租房子,然後再說以後,總之,她要儘快的逃離這個地方。

  書生媽在窗戶口,看見兒子回來了。
一扭頭,看見白小艾拎著行禮,站在房間門口,她站著沒說話,對白小艾四目相對。

  白小艾終於確定,她不是錯覺,老太太就是討厭她,甚至於是憎恨她。

  她再不猶豫,拎著箱子就走。
她想,要不是這個老太太,她應該早就跟書生結婚了。
是的!
生下孩子,結婚過日子了。

  她開了門出去,老太太在屋裏尤自虛偽的喊著:「小艾……你去哪呀?
你這孩子,怎麼動不動就要走呀。
這麼大冷天的……」

  書生上樓就聽見母親的喊聲,然後跟白小艾走了個面對面。
兩人相對而立。

  書生沒問,隻側身朝邊上讓了讓,由著白小艾走。

  白小艾的眼淚一下子就下來了,路過書生的時候,說了一句:「聽過捧殺嗎?

  什麼?

  白小艾沒看他,隻說了一句:「我……我們最後的情分,就是在你母親的捧殺裡……耗盡的。
」說完,再不停留,擡腳就走。

  書生在門口站了半晌,轉過彎,跟站在門口的母親相互對視。

  書生媽摘下老花鏡,嘆了一聲,「她不會再回來了吧?

  不知道。

  「你不會再犯糊塗了吧?

  什麼?

  「我知道你不會!
」她會不會找你,我不知道。
但她找你,你不會再心軟我是知道的。
男人這種生物,就是如此的。

  書生沉默了。

  書生媽就道:「我明兒也走……」縣城的房子賣了一套,但還有一套早年的一室一廳四十來平的房子,她一個人住,盡夠了,「我得回去照看了。
你自己要照顧好自己……」

  「媽,您幹嘛呀?

  「她剛才沒說錯,我就是故意的。

  「媽,我知道!
我都知道了!
」書生上前攥著母親的手,「您得留下,給我把把關。
要是有合適的姑娘,我會去相親。
遇到合適的,我會結婚……您以後還得幫我帶孩子呢。

  過去了!
就叫過去吧。

  書生媽的心這才算是徹底的放下了,她難得輕鬆的笑了起來,「怎麼樣?
婚禮熱鬧嗎?

  熱鬧!

  特別的熱鬧。

  一路敲鑼打鼓的把媳婦迎回家,門口烏泱泱的,桌子椅子擺滿了。
把媳婦娶進門,但是婚禮的儀式和酒席,卻不在老家。
人家選在了縣裏的酒店。
所有的親朋好友,咱都過去。
鄉鄰裡,能去的都去,去不了的,家裏這邊也開宴,有專門的人招呼。

  婚禮儀式不僅全乎,這完了之後還有歌舞表演。
反正是大家在下面吃吃喝喝的,上面的歌舞節目不斷。
這種盈利性質的民間舞蹈團體,反正是拿錢幹活唄。
給的豐厚,人家就賣力。
而且,也沒有農村整的那個惡俗的表演,還挺上檔次的感覺。

  倆親家都屬於那種不差錢的,路家捨得,林忍讓就不會讓了下風,越發顯得這婚事辦的體面了。

  林雨桐是陪著尹家人坐一塊的,小四結婚,不管是尹家人,還是蘇南那邊,人家都當大事,能來的勁兒都來了。
尹家是除了帶孩子的尹麗沒來,剩下的都來了。
牛愛群是一個勁的誇,「小四好福氣。
那婆婆一看就好相處。

  不止是好相處這一樣好處。
林雨桐就注意到了,路媽帶著兒子和兒媳婦到處給人敬酒,敬酒的時候介紹呀,每次介紹人的時候不是說這個你叫伯伯,那個你叫叔叔,她總是說,以後你有啥事你可以找這個叔叔,以後要是遇到那個事了,你可以找那個叔叔。
你這個叔叔是幹啥的,經營什麼的,生意做的多好。
那個伯伯以前在哪裏上班,你要是有什麼不懂的地方,隻管去找他,沒人比他更清楚。
她在介紹人脈,也在引導帶著小四從不同的角度是認識人看人。

  所以,一個壞婆婆很可能毀了一個能幹的媳婦。
一個好婆婆卻能打造一個更能幹的媳婦出來。

  路媽就有點這個意思了。

  牛愛群看看這個看看那個,然後視線就停留下來了:「那個滿場忙的姑娘……是小四的小姑子吧。

  林雨桐這才注意到一個高大的姑娘,「對!
是小四的小姑子。

  那孩子生的高,目測少說也有一米七三的個頭,穿著運動服,短頭髮,大長腿邁著,給這裏送點酒,給那邊招呼著拿飲料。
不管哪頭親戚家的孩子,都幫著照看了。
跟小孩子嘻嘻哈哈的。
長的不算好看,但很醒目,五官像是路媽,濃眉大眼,說話大嗓門。
皮膚不白,但因為年輕,顯得特別健康亮澤,叫整個人看起來都很精神。

  等喜宴完了,要走的時候,路媽特意拉了林雨桐,低聲問說,「她二姐啊,跟著她二姐夫的那個小夥子,是誰呀?

  人家大概覺得叫林大夫太生分,叫桐桐吧,又顯得不夠尊重。
就這麼她二姐她二姐夫的叫,林雨桐還有些不習慣。
等反應過來了,才明白,她問的是虎子。
林雨桐心裏一動,朝虎子指了指,「那個?

  對!
就是那個。

  林雨桐就笑:「那是我的小叔子,公務員。
在鎮上的畜牧站工作,清閑,也能照看家裏,就是不掙錢。

  錢咱也不缺呀!
但是公務員好啊!

  「有對象了沒?
」路媽張嘴就問說。

  林雨桐愣了一下,然後搖頭,「他這孩子老實,有些靦腆,不太會跟姑娘家打交道,介紹了幾個都因為他不主動,所以沒成。
」她還以為路媽有合適的姑娘介紹呢,心說,以路媽這眼光,看上的姑娘一準也差不了,說不得就是機緣呢。

  結果路媽不走尋常路,立馬回頭跟跟在後面的她閨女說:「你聽見了,人家沒對象。

  這姑娘也沒不好意思,朝著林雨桐咧嘴一笑,然後人家大踏步的朝尹家的車那邊追了過去,

  林雨桐都愣住了,看向路媽。
路媽哈哈就笑,「沒法子,人家把兒子生的太俊俏了。

  說這話的時候帶著幾分打趣的意思,好似林雨桐看上四爺就是看上四爺的顏了。

  她笑著搖搖頭,也不去管了。
說實話,虎子長的還是不差的,尹振的原身長的不錯,尹麗也是個漂亮姑娘,一母同胞的虎子長相自然跟醜無關。
隻是人長的美醜是一方面,給人的感覺好壞,氣質也很重要。
虎子現在好歹是單位了上班,收拾的利索了,見的人多了,看著也還不錯。

  林雨桐跟路媽告辭,去尹家那邊的時候還聽見這姑娘說,「我加了你了,回頭我給你發消息。
你一般什麼時候有空,上班期間聯繫你會不會影響工作……」

  林雨桐沒靠太近,直接上了自家的車,上車一看,自家閨女趴在車的最前面,看著她二叔和路家的姑娘,津津有味……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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