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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斂財人生之新征程》第25章

斂財人生之新征程 林木兒 10066 2024-05-14 14:24

  25. 與你同在(25)

   這個自稱是白老師的, 深深的看了四爺一眼,隨即就笑:「你的戒心太重了。
」他說著, 就看向遠處, 樹林遮擋了視綫, 其實壓根就看不到更遠的地方的。
隻是那眼神悠遠,平白叫人覺得,他能瞧的很遠很遠。
瞧到了什麽也不知道,隻是半晌之後才收回視綫,「這皮囊是什麽,說實話我到現在也還弄不清楚。
但至於我原本是誰……不是我不說, 而是我……現在不能說。
我在這學校裡, 待了三十年了。
早年我師父給我起卦, 言說我四十歲時必有一坎, 卻大兇中帶大吉……又說若是逢兇化吉,那麽我七十歲的時候, 便會再遇貴人。
」他說著, 便輕笑, 「四十歲那一關, 被師父算到了, 我死而不絕。
那次之後又是三十年……今年我整整七十歲,說出來你們許是不信, 今兒是我七十歲壽辰……」

   這話林雨桐沒有不信,她也聽出來了,這人最多是隱去了很多細節。
比如說他師父說他會遇到貴人, 也就是說他認爲自己和四爺是他的貴人。
按說,年逾古稀,又是特殊身體狀況的人,該是無欲無求才對,何事需要『貴人』?
那麽反著想,是不是可以推斷出,他自己本也要面對極大的危機的。
而這些危機,則是他隱瞞掉的那部分。

   她看四爺,四爺則坐在一邊的闆凳上,問了對方一句說:「我不問你究竟是誰,隻問一句,你原本是否爲玄門中人?

   白老師垂下眼瞼:「是玄門中人。
如今這般,也不過是身處江湖,免不了你爭我鬥。

   能隱三十年不挪窩,要麽是他沒跟人動手的能力,自身難保。
要麽就是對方勢大,他得避其鋒芒。
但不管是哪種,都不能否認,他應該是玄門中比較有本事的那一類人。

   而林雨桐現如今,最重要的就是找到個能領她入門之人。

   至於說處理跟師門的關係,這是走一步看一步的事,如今想那些,就有些多餘了。

   學校能允許他在學校待這麽多年,跟學校一墻之隔的地方有古怪但不曾出人命,這邊學校裡不見絲毫陰霾,至少他不算是一個邪門歪道。

   知道這一點的話,拜師便足夠了。

   他如果要四爺拜他爲師的話這得考慮,畢竟,能看出四爺這個皮囊的本來面目,誰也不知道他教給四爺的東西是對四爺有利的還是有害的。

   而對於林雨桐來說,害處……害處分爲兩種,一種是對身體的傷害,一種是對精神的傷害。
如果對身體有傷害,那麽作爲一個醫術高明的大夫,稍微有點不對就能感知出來。
如果是會對精神造成傷害……自己又不是真的十幾歲的小姑娘,心性簡單容易左右。
活了千年的老妖精了,若是精神力能量化的話,十個對方都不是自己的對手。

   最壞的情況考慮到了,發現除了可能因爲師承而引來很多的麻煩之外,也還都好。
這師承有利自然有弊,有了門派就有了幫手,因此而引來的麻煩……換個方向想,試著問一句:便是沒有這個師承,難道就沒有麻煩上門嗎?
四爺的情況若真如這位所言,那麻煩更多。
所以,這個也可以不做考慮。

   把利弊權衡清楚了,這個師好像就能拜。

   四爺朝林雨桐輕點了一下頭,林雨桐就緩緩的跪下:「弟子拜見師傅。

   白老師微微驚訝了一下,好像是沒料到兩人這麽利索。
他起身,鄭重的將林雨桐扶起來,然後看她的臉,越看眉頭皺的越緊:「你這面相初一看平平無奇,可細看之下,竟是霞光隱隱,乃是鳳鳴於天的面相,奇哉怪哉。
」說著,回頭又看四爺,臉上先是沉吟,隨即帶上了幾分恍然之色,良久之後才說了一句:「……倒也算是相得益彰。

   林雨桐心裡暗驚,這人別的本事不知道,隻是這相面的本事著實算是出神入化了。

   不等林雨桐和四爺說話,這位就又說:「爲師人稱白衣。
以後若是遇到同道中人,言談中提及,便說你是出自白門。
可記住了?

   記住了!
人家稱呼他爲白衣,但他的真名一定不叫白衣。
至於這個白門,又是個什麽門派,就更無從得知了。

   這才拜了師父,也別想窺探師門裡更多的事情,隻要肯傳授真本事就行。

   當師父的自報家門,林雨桐也把家裡的情況,出身等都說給對方聽。
至於這一身堪稱是異能的本事,她沒特意說,白衣也沒深問。
聽到林雨桐若是沒有意外情況將來會就讀建大,他還笑了一下,「果然被你師公料到了,在這裡還真就等到爲師的機緣了。

   這話叫林雨桐更不好答話。

   白衣沒想林雨桐再說什麽,反而看向四爺:「你們租下了墻那邊的院子?

   四爺點頭:「知道有蹊蹺,但是實在是看不出別的端倪來。

   白衣好半晌才道:「這麽著,你叫人在墻的那邊,跟我這邊一樣,蓋幾間雜物間,修個地下室當大廳……」

   這是什麽原理?

   白衣像是看到了兩人的疑惑,就轉身,往屋裡去:「你們跟我來……」

   屋子裡的地方不大,裡間是什麽樣的在外面也看不見,隻這進去的外間,十來個平米大小,一個老舊的沙發,一個有些年頭的茶幾,對面一個高低櫃上,放著一台笨重的彩電。
挨著墻角放著個熱水壺,其他的再是沒有了。

   卻見白衣將茶幾挪開,林雨桐這才發現地面上一塊地闆磚明顯跟別處不同。

   白衣解釋:「這菜窖給隔壁院子的菜窖是連著的。
那邊能進,這邊也能進。
」說著,便率先走了下去。

   林雨桐緊跟著進去,下去站穩了才去接四爺下來。
兩人站定,適應了光綫,這才跟著白衣朝深處走去。
到了深處,林雨桐楞在了當場。

   這是菜窖嗎?

   不是!
這是教室!

   教室裡一排排的坐著年輕的學生,一個戴著眼鏡花白著頭髮的老師,穿著長袍短褂,手裡拎著教棍在教室裡走來走去。
看到三人進來,這老師皺皺眉,似乎對這種打攪學生自習的行爲不滿。
狠狠的瞪了白衣一眼,這才朝這邊走來。
身後的學生好奇的回頭,這老師回頭淡淡的掃了學生一眼,這些學生一個個便如同鵪鶉一般縮回去了。

   從教室裡出來,這老師看了林雨桐好幾眼,這才說白衣:「早就說過了,上課期間,不要打攪我!

   白衣也不以爲意,反倒是給林雨桐和四爺介紹:「這是楚教授,民國時公派的留學生,數學博士。
」又指了指林雨桐給楚教授介紹:「這是我新收的弟子。
」完了又指向四爺:「這是我一個後輩,以後請你多加照佛。

   楚教授看著林雨桐和四爺卻嚴肅了起來:「本該求學的年紀,不好好讀書,拜了這老東西爲師?
他能教你們什麽?
看相觀風水,做一個招搖撞騙的江湖騙子?
大好的年華,不潛心向學,將來做一個與國與家有益的人,卻一心學些江湖詐術……」

   「噯!
」白衣趕緊給攔了:「這個問題咱們爭執了幾十年了。
存在即合理,這一點你得承認。
隻要合理,那就該有人去學習,去鑽研,在這事上,你可不能存在偏見。
」說著就又道:「再說了,我這弟子還是上進的,如今也考上大學了,學建築的。

   「學建築的沒有很好的數學功底是不行的。
若是出了紕漏,那便是大紕漏!
」說著,扭身就往教室裡去,還不忘了叫林雨桐:「進來,我看看你什麽水平。
」然後蹭蹭蹭上講臺,很快的,黑闆上就被寫下了滿滿的一黑闆數學題。
題目嘛……也不算是超綱,就是那種高三學習範圍之內的,能延展到奧數那個級別的題目。

   林雨桐鬆了一口氣,得虧這位不是物理或者是化學生物教授,要不然真得開天窗了。

   題目出完了,楚教授扔下粉筆,指了指第一排的一個空位:「你坐那裡去,答題,限時一個半小時。
」說著,手在教室裡一指,「還有你們,不要偷笑,以爲沒有你們什麽事了?
」他輕哼一聲,教棍敲在課桌上:「都給我拿出紙筆,做題!
溫故而知新,考完了我要閱卷,評分,排名次!

   然後林雨桐就聽到滿教室都是哀嘆聲。

   楚教授將教棍敲的啪啪響:「把桌上的課本都收起來,不許翻看公式模仿例題,不許交頭接耳左顧右盼。

   緊跟著教室裡就是嘩啦啦的收拾東西的聲音。

   林雨桐的臨時同桌,穿著一身民國學生裝的傢夥,遞了幾張紙和一支筆過來:「轉學生,借給你的。

   「……」林雨桐接過來,僵著一張臉:「謝謝啊!

   他靦腆的笑,偷眼看了楚教授之後才問說:「你叫什麽名字?

   不等林雨桐自我介紹,教棍就落到同桌頭上,這傢夥馬上坐端正,開始答題。

   林雨桐看著楚教授,見他是認真的,她也趕緊動手,這些題型她刷過很多遍了,做起來容易的很。
一道接一道的,做完一張剛要壓在稿紙的下面,衣角就被同桌扯了一下,然後就見他嘴裡發出『嘶嘶』聲,眼睛朝做完的卷子上不停的看。

   林雨桐楞了一下,把做完的放在邊上,沒往下壓。
然後同桌比較自得的動筆抄去了。
結果沒抄完一行,林雨桐做完的那張和他的那張都被抽走了。
可憐的同桌因爲抄襲,被楚教授在卷子上畫了個大鴨蛋發還下來。
這倒黴蛋頭都差點塞到肚子裡去。
這邊楚教授卻沒批評他,爲了是考場的紀律,考場不許喧嘩。
因此,就見這位教授刷刷刷的給林雨桐的卷子上打了對勾,看向林雨桐的面色就緩和多了。

   一個半小時的考試時間,林雨桐用了四十分鐘答完,沒有錯誤。

   這叫她鬆了一口氣,這下總該過關了吧。
說實話,好些年沒這麽緊張過了。

   楚教授指了指門外,示意林雨桐先去外面等著。
出來的時候四爺和白衣都在外面,也站了四十分鐘了。
白衣無奈的看後來緊跟著出來的楚教授:「老楚啊,適可而止吧。

   楚教授不言語,隻看林雨桐,臉上還帶著幾分不認同:「以後每周都過來一次,我給你出題,你自己去找答案。
第二周把答案告訴我!

   啊?

   這不對呀!

   「我不是都答對了嗎?
」我都算對了,而且我都這種水平了,你還叫我學什麽學。

   「就是答對了我才不能看著你浪費自己的天賦!
」楚教授表情嚴肅,看著林雨桐的眼神帶著幾分恨鐵不成鋼:「明明可以搞數學研究,進入高精尖的行業,卻去學什麽僞科學……」

   林雨桐:「……」您的存在本來就非科學,你卻口口聲聲叫我做科研,我上哪說理去。

   嘚!
今兒出來一趟,給自己找了倆老師來。

   被訓斥了,可看白衣也一臉無可奈何的樣子,林雨桐就知道,以白衣的水平,拿這個楚教授是不能怎麽樣的。

   既然不能怎麽樣,那不認慫好像也不行。

   於是,非常識時務的應了,表示以後一定會好好學習天天向上,花費更多的時間在學業上,然後對所謂的僞科學能敷衍就敷衍,能湊活對付就湊活對付。

   這下楚教授滿意了,看著白衣的眼神也和緩了:「你這個弟子很懂事,沒收錯。

   假裝沒聽見新收的弟子說敷衍和湊活對付他的話,白衣笑的一臉謙虛:「老楚你說不錯,那定是不錯的。
」說著,就趕緊把話題兜回來,「這倆孩子把上面租下來了,要辦個公司。

   「好好的學校不辦,辦什麽公司?
」楚教授一臉的不樂意。

   四爺就說:「辦了公司掙了錢,以後拿出一半來,在山區蓋更多的學校。

   這個答案楚教授滿意:「這個辦法倒是好。
」然後認真的看四爺,看了得有兩分鐘,才奇怪的笑了一下,嘟囔了一聲,「又是一個異類。
」說著,轉身就走了,林雨桐還能聽見他輕聲念叨著:「這個教不了教不了,可惜了的……」

   等他的身影進了教室,那個教室也像是從眼前消失了一樣,再不見蹤影。
然後菜窖還是菜窖,幷沒有什麽奇怪的地方。

   林雨桐左右看看,瞧不出異樣。

   三個人依次上來,林雨桐幫著把茶幾歸位,白衣這才道:「沒事,也出不了事。
之前受教訓的都是一些不聽話的學生。
一個個的爲了文憑荒廢日子,楚教授看不下去,教育了教育。
你們隻知道出事了,不知道早幾年退學回去的孩子在老家找了職高又去上,後來差不多的都考上大學了。

   還有這樣的事?
那這個楚教授還真算得上是有教無類了。

   四爺卻不跟對方扯這些閒篇,直言問說:「楚教授在這裡很多年了,就沒想過給他換個地方?

   白衣知道這是什麽意思了,這是探問老楚的能耐大小。

   「等閒都拿他沒法子。
」楚教授半點都不避諱:「那時候是戰爭年代,日本人殺革命黨,從來可不手軟。
那時候的學生娃,個個都想著鬧革命。
不管各自秉持著什麽主義,但是在存亡救國上是一緻的。
日本人堵住了學校,楚教授用學生私藏的手榴彈,去找日本人談判。
結果卻是以自己的血肉之軀作餌,炸死了七十多個日本鬼子,保護了學校兩百多個學生。
那些學生當時不光是□□,還燒了日本軍整整一車皮的過冬棉服,追究起來沒一個人能活。
楚教授這一死,順帶圍著學校的日本兵炸死的炸死,炸傷的炸傷,爲學生爭取了時間,最後學生們都活了,他卻死了。

   死的無私慷慨,一縷殘魂不肯離開,在那個戰爭年代了,依舊是保護了很多的學生。
這樣的他,澧都當年沒法管。
當年沒法管,到了如今就不好管。
再者,你管什麽?
他作惡了嗎?
沒有!
他做的都是引人入正途的好事。

   四爺好像是明白了點,「當年那個民辦中專辦的不好,楚教授瞧不上吧。

   白衣給了一個贊許的眼神:「隻知道斂財,完全是誤人子弟。
老楚自然是看不上的。

   四爺指了指建大校園:「所以當初建校的時候,必然是有高人指點。

   「嗯!
」白衣點頭,「那個高人就是我師父。
那一片原本就是給楚教授劃出來的地方,那是屬他的學校。

   哦!

   隻是建大後來的領導,根本就不知道前情,把那地盤給賣了。
隨後開的也恰好是學校。
其實那學校的倒閉真就是市場淘汰的,跟楚教授沒多大關係。

   可當初買了那院子的房東,確實是運氣不咋好。

   「自然是好不了的。
」白衣說的理所當然,「他想蓋商場,楚教授的怒氣就旺,他的運道自然就好不了。
可到了他兒子手裡,租出去辦學校,這個卻合了楚教授的心思,所以那些年他們家靠著租金過日子,也很順遂。
後來學校辦不下去了,不認真辦學校的那自然是賠了,但作爲房東也不算是受了多大的損失。
空閒了一年租給了你們,可你們……若是隻租幾年,這裝修了的房子你們又帶不走,舊房子成了新房子,房東依舊是賺了。
若是長租,往後他漲點房租,你們也不會爲了省一點錢騰地方,所以,那一年的損失自然就補償回來了。
運道這不是就又轉回來了。

   但這前提是自己和桐桐得得到那位楚教授的認可。
之前答應的捐款蓋學校的事,那就是要說到做到的。
那位是當真的!

   林雨桐也從白衣的話裡明白了點什麽,比如這天道也有不好懲戒之人,比如楚教授。

   若是這麽考量的話,這葛水根除了針對仇人,對其他人盡可能的披著善良的外衣,這怕也是畏懼天道的一個表現。

   她正想旁敲側擊的問問這方面的事,白衣卻先問林雨桐:「這會子感覺有沒有什麽不同?

   不同?

   什麽不同?

   林雨桐自我感覺,也沒什麽不同呀。

   白衣眼裡露出幾分疑惑來,隻擺手:「今兒先這樣,你們先去忙吧。
明天下午再來,有話明天再說。

   人家不樂意說了,那咱就走吧。

   這個師傅拜的,奇奇怪怪的。

   從林子裡出來,四爺拉著桐桐朝後看了一眼就快步往前走,把桐桐嚇的不知道出了什麽事。
想問吧,偏偏後頭有白衣這種叫人看不出深淺的人,有什麽話也不敢這麽就大喇喇的問出來。

   等跑出學校了,四爺才問說:「你細細感覺感覺,有沒有哪裡不對勁?

   林雨桐楞了一下,這才反應過來,四爺是被白衣之前的問話給嚇到了。
白衣能那麽問,那自然是覺得應該會對林雨桐有某種影響的。
那麽人不禁就要問一聲,誰能對林雨桐有影響?
這個答案隻能是之前的楚教授。

   「之前隻有你跟著楚教授進了教室。
」四爺非常篤定:「那個楚教授一定有古怪。
你發現沒發現,細看的話,那些學生著裝都是有差別的。

   嗯!
有差別。
臨時同桌是民國的服飾,可坐在教室門口的兩個,要是沒記錯的話,那一男一女兩個,穿的跟如今的大學生沒什麽區別。

   可要再去回憶細節,林雨桐發現,再多的細節,竟是也回憶不起來了。

   四爺卻記得,「還有幾個是帶著紅袖章和m主席像章的。

   那就是說六七十代的學生他這裡也有。

   這些學生或是疾病或是意外早在去世了,可他們卻全都在楚教授的教室裡,這就是最大的問題。
按照年代算,最老的學生差不多跟楚教授都是同時代的人,他們爲什麽乖乖聽楚教授的話?

   除了威嚴之外,楚教授必有過人之處。
這過人之處許是對那些魂體有好處的,但於桐桐而言呢?
究竟是利還是弊?

   林雨桐確實是感知不來呀:「應該……沒影響吧。

   四爺的心這才算放到肚子裡去了:「沒有感知就是最大的感知,是壞處咱不想要,是好處你也不要貪,明白嗎?

   明白!

   自己剛才還想著四爺是怕對自己有害,其實四爺的意思不止如此。
不管是好影響是壞影響,隻要被影響,都不是好現象。

   有了這個認知,她自己也暗自警醒。
有時候自己的腦子是不如四爺清醒,這要真碰上事了,是要吃大虧的。

   兩人跟保安打了招呼,就直接去了隔壁。
花格子帶著人過來看現場,四爺過去跟人裝修公司的人說話,林雨桐則去後墻處,找到菜窖的所在,然後大緻量了一下靠著後墻蓋一排平房的可能性。

   她是感覺那麽一蓋會非常擁擠,四爺卻壓根就沒想著重新蓋:「把後頭的食堂和水房打通,裡面的東西能拆就拆了,鍋爐也挪出來,靠著東樓那邊蓋個鍋爐房。
這邊全部打通,當倉庫用。

   哦!
倉庫呀。
林雨桐明白了,既然是倉庫,那原來兩棟樓的桌椅闆凳,包括宿舍裡的架子床,就都能擺弄進來了。
中間做個大教室,兩邊分成男女宿舍。
然後之前擺在倉庫的教學用具,各種書籍,也都給搬過去:「鑰匙我保管,放心,別人一準摸不進去。

   這個鄰居惹不起,那就最好不要惹的好。

   因著白衣之前露出來的意思,四爺現在就是個香餑餑。
因此,林雨桐不敢等到天黑才帶四爺回家。
在下午四五點的時候,她就催著叫回了。
大白天的,還算是比較安全。

   住在陽宅了,隻要不出門招搖,暫時應該沒事。

   林雨桐的意思是,這段時間先別出門了。
如今也就是兩件事要四爺辦,一件是山上的道觀,一件是那個院子的裝修。
這兩件事自己能盯著,也能抓花格子的差,叫他幫忙給盯著。

   四爺這次也沒反駁,「我列個書單子,你得空了給找出來。
若是沒有的,看外面有沒有賣的,得閒了再去舊書攤子上搜集搜集,隻要跟玄學相關的,都買回來。

   成。

   結果拿到書單子一看,頭一個名字,就是《推背圖》。

   得!
四爺也是知道沒人肯當他的老師,於是要自己開始學了。

   她記得之前就給他這邊放了一本易經的,易經是根本,要鑽研推背圖,先得把易經給吃透了。

   兩人在家裡也不敢大聲說話,就怕別人聽見林雨桐的聲音。
四爺就催她回家:「先回去吧,這邊也沒什麽要收拾的。

   可你不是還沒吃飯嗎?

   也行,這個點了也不做了,她出去買了一隻烤鶏叫人家分成兩半分開裝,然後再買了兩份涼菜,稱了兩份餅,到了樓下的時候給四爺挂在門把上,敲了敲門,磨蹭的等四爺把飯接進去了,她才拎著上樓。

   家裡林媽正做飯呢,看見閨女回來還以爲才下課:「今兒回來的倒是早。
」說著,這一扭臉就看見閨女買回來的東西了:「晚上要做飯的買這些幹什麽?

   「想吃了。
」林雨桐放下東西去廚房洗手,見才炒了一個西紅柿炒蛋,就說:「別做了,米飯放冰箱裡明早兌水熬粥喝,今晚上就吃餅子吧……再燒一個豆腐湯就行……」

   「你倒是會安排。
」林媽說著就把本來要炒的豆腐拿去做湯去了,一邊忙活,一邊道:「今兒汪海來找你了,你不在家,我叫他晚上來。

   汪海?

   誰呀?

   手上的水甩幹了,這才想起來,是住一個小區的一個老同學。
說起來是初中同學,高中的時候沒考到一個學校。
她是考上了距離家近的重點,他呢,是保送了全省最好的高中。
後來……後來人家好像上了b大了。
上大學的時候,一到過年回家,那就是各種比呀。
看看人家孩子,b大,出息。
她跟人家比起來,就屬家長眼裡那種比較沒出息的孩子。
再後來,就沒有聽說了,這會子要不是特別提起,她都夠嗆想起來。

   「找我?
」林雨桐抓了個西紅柿就啃,「找我幹啥?
也沒什麽來往?

   林媽認真的看了閨女一眼,扭頭給鍋裡添水,回來又是蔥薑蒜的剁,突然就道:「你也是大姑娘了,也不說好好的收拾收拾。
一會吃晚飯去商場轉轉,也該買幾身像樣的衣服了。

   不是,這正說汪海呢,怎麽就說到衣服上了。

   腦子一直也沒太在這裡的林雨桐哪怕再遲鈍,也反應過來了。
好像上大學以前老媽是帶著她血拼了一回,爲的……爲的也是汪海找過她!

   哎呦!
「我的媽呀!
」林雨桐三兩口把西紅柿塞進去:「您可別多想,不搭嘎的。
我不喜歡那樣的!

   林媽『啐』她:「還不喜歡?
你告訴我你喜歡哪樣的?
哪樣的都不許喜歡聽見沒?
好好念書,將來讀個研究生考個博士才是正經,少給我分心。
」她之前就是試探試探,畢竟有男孩子喜歡的姑娘也是個大姑娘了,也確實該好好打扮打扮了,誰知道這丫崽子心還挺澎湃,這就喜歡啊不喜歡的,感情她心裡是一點也沒閒著呐。

   林雨桐正擺桌,聽了這話就回頭幽怨的看她媽:感情活了這麽一大把年紀,回來還得被親媽套路。

   她胡亂的應著,吃了晚飯,這就出門買衣服去。

   林媽的眼光,那是荷葉領泡泡袖公主裙蕾絲邊的小白襪就是所謂的美,要是以前的自己那絕對是不幹的,母女倆擱商場能吵起來。
可現在……算了,由著當媽的打扮吧。

   於是,當媽的順心了,買回來的衣裳全都是這種風格的。

   「這個周末回一趟老家,就穿那條粉裙子!
」臨睡前,林媽還這麽叮囑。

   嗯嗯嗯!
您說什麽是什麽。

   等爹媽睡了,她老時間下到二樓,給李奶奶燒紙。

   今兒窗戶都打開了,看見二樓亮著的燈光,她想起來了,李奶奶的兒子小李回來了。

   隻怕也是剛剛才進門。

   那今晚就燒不成了,乾脆洗洗睡算了。

   結果剛睡著,就聽到一聲凄厲的哭聲,是誰家的孩子哭鬧了,聲音怕人的很。

   林雨桐睜開眼,好半天沒反應過來。
客廳裡傳來說話聲,是林媽:「誰家的孩子,咋的了這是?
」哭的太嚇人了。

   林爸就說:「四樓的吧……」

   「不是,昨兒碰見人家,還說她孫子夏令營去了。
咱這個單元,可沒誰家還有幾歲大的孩子。
」林媽說著,就要去開門。

   林雨桐蹭一下的坐起來喊道:「媽,別開門。
怕是二樓的,李叔大概回來了。

   林媽就去陽臺上往下看,果然樓下亮著燈。

   她是沒出去,可對門的門響了,隱約還聽見抱怨聲:「孩子怎麽了這是?
哄哄呀,上了一天班了,累的不行,這麽吵吵可不成!

   結果小李給找上來了,還來拍自家的門:「林哥,嫂子,幫幫忙。

   林爸隻穿著大褲衩,光著膀子呢。
一聽見叫門就趕緊去開,又見閨女穿著睡衣就出來了,就一邊開門一邊說閨女:「你回去睡去,戴著耳機睡……」

   話沒說完,門開了,小李拉著他就走:「孩子跟針紮了一樣,我媳婦還叫不醒……」

   林雨桐一聽,緊跟著就出去了。
林媽急著喊閨女回來,見人跑了,她要追,可走門口才反應過來,這身上的睡衣有點露,著急忙慌的還得回去再添一件。
這會子工夫,林雨桐已經跟到了二樓。

   二樓的客廳裡,鋪著涼席毯子,感情一家三口在地上打地鋪。

   靠邊躺著的那個女人是李奶奶的兒媳婦,中間坐著的是她的孫子。
這會子孩子閉著眼睛一個勁的嚎哭。
林雨桐就去找李奶奶的身影,結果一扭臉,林雨桐楞住了。
廚房裡,李奶奶拉著個人。
而那個人……是李爺爺?

   此時,李爺爺的神情有點不對,像是……像是神智不清一般。
李奶奶嘴裡不停念叨著:怪我怪我。
」見桐桐看過來,她知道桐桐不好直接跟她對話,就不等林雨桐問就直接告訴她:「怪我,我要是早點找這老東西就好了。
誰知道他等不到我,竟是找回來了。
他這樣的,這麽些年了,沒投胎魂力早就不凝實了,估計半路上還被人打主意,是拼了命才逃出來的,受了點傷,如今……腦子不好……靠的都是本能。

   家在哪裡,家裡有什麽人,這都是刻在骨子裡的,他沒忘。
見到兒子娶了媳婦,見到那麽大的孫子,他這一高興,本能的就想親近,可這一親近就壞事了。

   林雨桐朝李奶奶點點頭,叫她放心。
李奶奶這才拉著李爺爺一步一步的出了家門,這個家隻怕二老再不會回來了。

   好幾個鄰居都過來看,林媽還幫著打了一二零。
亂糟糟的你一言我一語的。
等救護車來了,又幫著把人往救護車上送。
林雨桐趁亂給這母子的身下都塞了符籙,想來不會有什麽大礙。

   七八個人幫著把人送下樓上了救護車,林雨桐四下看,卻不見李奶奶和李爺爺的身影。

   去哪了?

   回去躺在床上的時候,她心裡都記挂著這事。
跑了一天,也確實是累了,挨著枕頭就睡,隻是這迷迷糊糊之中,看著李奶奶拉著李爺爺朝她這邊跑了過來,她恍惚還能聽見李奶奶喊:「趕緊走!
趕緊走!
別過來!

   這一喊,她就看到兩人的身後,葛水根一步一步的走來,每一步都極慢,但距離卻正一點一點的拉近。
李奶奶拉著李爺爺,轉了方向,想遠離林雨桐,但林雨桐看見了,又怎能不管。
她拼命的追過去,一手拉著李爺爺一手拉著李奶奶,往前跑了兩步,覺得身後的威壓一步步的靠來,那種陰冷的感覺叫她覺得窒息。

   李奶奶極力的甩開桐桐:「孩子!
撒手!
趕緊撒手!
你自己跑,你贏不了他!

   贏不了也不能束手就擒!

   她拽著兩人拼命的往前跑,眼看後面的人如同貓戲耗子,她就知道不能這麽下去。

   可……這又能去哪呢?
哪裡安全呢?

   找師父!

   她換了個方向,拉著兩人直奔建大。

   遠遠,在一片霧氣中,隻建大的方向亮著一盞燈。
到了跟前,才看見不見建大的影子,隻有那麽一個小院,孤零零的立在黑夜裡。
來不及細想,她拉著人進了院子,奔著亮著燈的房間,直接闖了進去。

   楚教授皺眉,卻沒擡頭,手底下還刷刷刷的寫著,嘴裡卻訓斥:「不會敲門嗎?
不知道這是我的備課時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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